慈宁宫佛堂
檀香袅袅,慈宁宫的小佛堂内却弥漫着一股与香火气格格不入的冰冷算计。
“太后娘娘,北胤三皇子到了。”许嬷嬷低声通传,将萧楚引入后便悄然退下,合拢了门扉。
太后萧沉月背对着他,正对着一尊金身佛像,手中缓慢捻动佛珠。
声音带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寒潭:三皇子,哀家可是听闻,你与欢儿在猎场‘同生共死’了一番。”
“为何这么久过去,非但没拿下那个小丫头,反而让她与太子越发亲近了?”
萧楚随意地倚在门边,把玩着手中的玉箫,语气慵懒又无奈:“娘娘,饵是下了,可惜鱼儿不咬钩啊。”
“本皇子连舍命陪君子,陪美人跳崖的戏码都演了,她都未曾拿正眼瞧我。”
他摊了摊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本皇子也甚是挫败”
太后缓缓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针,紧紧钉在萧楚脸上:
三皇子这般手段,竟也有失手的时候?莫不是……真对那丫头动了心思,舍不得下手了?
萧楚闻言,桃花眼一弯,笑得风流肆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女人嘛,萧楚嗤笑一声,玉箫在指尖转了个圈。
“哪及得上权势动人?待他日我登临北胤王座,什么样的绝色寻不着?娘娘多虑了。”
他话语轻佻,指尖的玉箫却无意识地收紧了一分。
“但愿如此”太后摩挲着指上尖锐的赤金护甲,话锋陡然一转,带着审视,“但哀家现在,开始怀疑三皇子的诚意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萧楚站直身体,面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
“既然太后娘娘信不过本皇子,看来这笔买卖,是做不成了。”他作势欲走。
“急什么?”太后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个玲珑的白玉瓷瓶。
“你只需从中作梗,向陛下请旨,正式求娶欢儿。太子必不会坐视,定会有所行动。”
“届时,哀家自会联合朝臣,参他一个耽于情爱、罔顾国体、破坏邦交之罪!一个不堪大任的太子,陛下还能留他几时?
她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如此一来,太子之位动摇,哀家少了一大政敌,你亦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岂非一举两得?
萧楚脚步顿住,回身,抚掌轻笑,眼底却深不见底:“娘娘真是……谋算无双。”
两人相视,脸上皆挂着心照不宣的笑意,空气中却弥漫着无声的刀光剑影。
“三皇子,记住,”太后将药瓶递来,笑容慈和,话语却如冰锥。
“权力与金钱,才是这世间最滋补的东西。可别……让哀家失望啊。”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萧楚的肩膀。
萧楚垂眸,语气依旧慵懒:娘娘放心。
笑着接过药瓶,却在太后转身的刹那,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极致的厌恶,仿佛被什么不洁之物触碰。
郡主府寝殿
与此同时,郡主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卿卿,司珩将盛卿欢牢牢圈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控诉,是否我不来寻你,郡主便记不起还有我这么一号人?
盛卿欢指尖在他胸前精致的云纹上打着圈,语带戏谑:“怎么会呢?我可是日日都惦记着司公子……那富可敌国的钱袋子呢。”
“那人呢?”司珩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那双深邃的狐狸眼,此刻暗流汹涌。
他微微凑近,鼻尖几乎相触,气息交缠,“我知道,我要的越来越多……早已不满足于只是远远看着,或是做你偶尔想起的师兄。”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剖析内心的坦诚与危险:
“人的欲望就像高山的滚石一样,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一个人是不会嫌弃自己的粮食太多,也不会嫌弃自己的房子太大”
“当他有一间小房子,他就会想要一座大房子,当他有一座大房子,就会想要一片大房子”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目光灼热,“我对你,亦是如此。想靠近一步,再近一步……”
“直至你我之间,再无间隙,直至滚烫的体温将彼此灼烧,融为一体。”
盛卿欢迎着他滚烫的视线,非但不退,反而主动将手探入他微敞的衣襟。
指尖在他紧实的肌肤上划过,带来一阵战栗。
人,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不是吗?她挑眉,眼波流转间尽是挑衅。
“嗯?”司珩喉结剧烈滚动,眼尾泛起撩人的红晕,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卿卿这是……要玩火?”
有何不可?她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当心玩火……”司珩眸光一暗,猛地扣住她的后脑,未尽的话语被封缄在骤然袭来的吻中。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与侵占性,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席卷了她的所有感官,掠夺着她的呼吸,吞噬着她的意识。
直到怀中少女眼泛泪光,气息紊乱地轻捶他的肩膀,司珩才意犹未尽地松开,让她软软地靠在自己胸前喘息。
盛卿欢的侧脸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耳畔是他失了章法的心跳声,一声声,沉重而快速,如同战鼓擂动。
她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卿卿,”司珩平复着呼吸,指尖眷恋地流连于她的眉梢眼角。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的人,我的钱,早已都是你的。倘若你想要,只需一声令下,我便欣然奉上。”
他低头,与她四目相对。
“这样的火……”他开口,声音因情动而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未尽的笑意与宠溺,“卿卿可还喜欢?”
盛卿欢靠在他怀里,平复着微乱的呼吸,脸颊染着绯色,却不肯在口头上认输,仰头睨他:“尚可。”
司珩看着她强作镇定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忍不住又低头,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轻啄一下,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她重新揽紧。
“只是尚可?”他语调慵懒,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把玩,“那看来,本公子还需多加努力。”
盛卿欢将发烫的脸埋在他颈窝,嗅着他身上清冽的冷梅香,听着耳畔那一声声为自己而失控的心跳,忽然觉得,偶尔纵容自己沉溺于这般温情,似乎……也并不坏。
窗外,夜雨不知何时已停,一轮清冷的月亮悄然探出云层,将银辉静静洒满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