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一道玄色身影如暗夜修罗,悄无声息地潜入颐欢郡主府的内室,精准地避开了看似无害的隐藏机关。
太子容洵立于床榻前,借着透过窗棂的朦胧月光,凝视着榻上似乎已然安睡的少女。
她呼吸清浅,面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苍白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然而,就是这副病弱之躯,夜里竟敢在御花园那般大胆地撩拨他、挑衅他。
他眸色一暗,心中那股被戏弄的怒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躁动交织翻涌。
他俯身,冰凉的手指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缓缓扣上了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并未用力,更像是一种警告与威慑。
“唔……”榻上的少女似被惊扰,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长长的睫毛颤动如蝶翼。
就在容洵以为她会惊醒求饶时,盛卿欢却倏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清亮如星,哪有半分睡意?
她对他嫣然一笑,藏在锦被下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一股带着奇异甜香的粉末直扑容洵面门!
容洵心头一凛,立刻屏息后撤,却已吸入少许。那药性极为霸道,他只觉得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内力滞涩。
脚下一个踉跄,竟软软地倒在了她的床榻之上,动弹不得,唯有一双凤眸燃着愠怒的火焰,死死盯住她。
盛卿欢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拢了拢微乱的寝衣,俯身靠近他。
在他几欲杀人的目光中,她伸出纤纤玉指,灵巧地解开了他腰间繁复的玉带扣,将那象征着尊贵身份的玄色锦带抽了出来。
“这样,”她轻笑一声,用那腰带轻柔地覆上他的双眼,在他脑后打了个结,声音带着蛊惑,“太子哥哥就不会用那种审视猎物的眼神看着我了……今夜,你只能感受我。”
视线被剥夺,其他的感官瞬间被无限放大。
容洵心中怒意更盛,却奇异地被勾起了一丝好奇,他想知道,这个看似柔弱实则胆大包天的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很快,他便感受到了。
微凉的指尖带着若有似无的药香,抚上他的唇瓣,随即,一个柔软而带着清甜气息的吻落了下来,生涩却大胆。
她的手仿佛带着魔力,从他的耳垂一路向下,轻柔地抚过脖颈、锁骨,最终停留在他紧绷的腰腹之上,肆意游走,点燃一簇簇陌生的火焰。
“放肆……”容洵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皮肤泛起一层薄红。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以及那逐渐失控的心跳。
她并不满足,细密的吻与轻柔的啃噬相继落在他的喉结、锁骨,最后,竟在他心口处流连,反复碾磨。
“看来……”她在他的喘息声中抬起头,语带挑衅,指尖划过他微肿的唇瓣,“太子哥哥,再硬的嘴,亲起来……也都是软的呢。”
奇异的药力随着时间流逝稍稍减退,加之她这番举动带来的强烈刺激,容洵只觉丹田处内力猛地一震,冲开了部分桎梏!
他眸中暗潮汹涌,猛地一个翻身,形势瞬间逆转,将那个肆意妄为的小妖精牢牢压在了身下!
“玩火自焚,嗯?”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情动未褪的磁性。
不等她反应,便霸道地攫取了她的唇,不再是方才的浅尝辄止,而是带着惩罚与掠夺意味的深吻,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纠缠不休。
盛卿欢先是一惊,随即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非但没有反抗,反而主动迎合,享受着太子殿下的“服务”。
直到两人都气息紊乱,几乎窒息,容洵才稍稍退开,将她紧紧按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上,感受着彼此失控的心跳。
“盛卿欢,”他咬着牙,气息不稳地问,“费尽心机,你就这么想做孤的太子妃?”
怀中的少女仰起头,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绯红,却只是笑而不语。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湿热的唇贴上他的耳垂,轻轻一咬,呵气如兰:“我病弱体寒……只是想让太子哥哥……给我暖暖床罢了。”
容洵气极反笑,胸膛震动:“你倒想得挺美!让孤给你暖床?”
话音未落,心口处再次传来一阵刺痛!她又咬上了方才的位置,甚至用舌尖暧昧地舔舐了一下,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盛卿欢!你属狗的吗?!”
少女调皮地眨着眼睛,眸中水光潋滟,理直气壮:“不,太子哥哥,我属于你的。”
这直白的话语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某个隐秘的闸门。
容洵眸色彻底暗沉,猛地扯下蒙眼的腰带,转而将她的双手轻而易举地缚住。
视线恢复,他低头看见自己几乎赤裸的上身。
而身下的少女,除了唇瓣水润红肿、发丝微乱,衣着却整洁如初,只觉得这女人简直是个专来蛊惑他的妖精,勾引着他不断沉沦。
他俯身,这一次,吻变得异常温柔,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视,细细描绘她的唇形。
情意缱绻之际,盛卿欢却猛地偏头将他推开,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灰败,眼尾泛上不正常的红晕。
下一刻,殷红的鲜血自她唇边涌出,溅落在他白色的寝衣上,晕开刺目的红梅。
容洵所有的旖旎心思瞬间消散,眸色一紧,立刻将她扶起,让她靠坐自己怀里,大手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笨拙与小心。
“太子哥哥……”她靠在他胸前,气若游丝,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我是不是……要死了?”
看着她脆弱濒死的模样,容洵双拳骤然攥紧,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回还丹”世间仅有三颗,是他母后留给他保命之物……但看着她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那刺目的红灼痛了他的眼。
不再迟疑,他迅速取出一颗莹润的丹药,小心地喂入她口中,又取过床头温水,一点点渡给她。
将她寒凉的身子紧紧纳入怀中,运起内力,源源不断地温热她冰冷的四肢百骸。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现在,你的命是孤的。除非孤想让你死,否则,你休想逃离孤的身边。”
盛卿欢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内力,意识渐渐模糊,最终沉沉睡去。
容洵就这样抱着她,直至天光微熹。
确定她气息平稳,脉象渐强后,他才轻轻将她放回榻上,细心地掖好被角。
临走前,他深深看了一眼她沉睡的容颜,方才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唯有枕畔,残留着一缕清冷而矜贵的龙涎香气,证明着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纠缠,并非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