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童记武馆的侧门阴影里,刘璋缩在角落,指尖死死攥着召唤器,掌心的冷汗几乎要将金属外壳浸透。庭院里,张济、裴以常和魏旭的训练声清晰传来,沙金色、淡青色与暗紫色的能量光芒交替闪烁,每一道光芒都像一根针,扎在他的心上。
他刚向张宝汇报完武馆的最新动向——贾诩正在加固武馆的仙术结界,魏旭已能熟练运用李肃和宋宪的力量,三人的配合愈发默契。汇报时,张宝那带着审视的眼神,还有那句“盯紧点,别出纰漏,波才的下场你清楚”,至今仍在耳边回响,让他脊背发凉。
从波才被弃、英雄牌被毁,到魏旭倒戈、黑暗病毒被破解,再到卜己强行掌控徐荣、董旻下令三日总攻,这一幕幕如同快进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他看着黑暗会盟对棋子的冷酷无情,看着董旻的暴戾、张宝的狡诈、卜己的疯狂,心中那点对黑暗力量的贪婪,早已被深深的恐惧取代。
“这哪里是什么能借力上位的靠山,分明是吃人的虎狼窝。”刘璋低声呢喃,眼神中满是忌惮。他原本以为加入黑暗会盟,能借助他们的力量打败张济,赢得童彩鸯的青睐,可现在看来,自己不过是他们眼中又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者稍有异心,波才就是他的前车之鉴,甚至可能死得更惨。
他想起刚才汇报时,无意间瞥见张宝法杖上萦绕的黑气,想起董旻震怒时那几乎要将人吞噬的黑暗能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不行,绝不能再待下去了。”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愈发坚定——必须尽快脱离黑暗会盟的掌控。
可怎么脱离?直接叛逃?以董旻和张宝的手段,恐怕他刚踏出武馆,就会被暗黑士兵追杀,死无葬身之地。继续蛰伏?三日之后就是总攻,到时候战火纷飞,他要么被迫冲锋陷阵,沦为炮灰,要么被张宝当作牵制张济的弃子,同样难逃一死。
刘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脑飞速运转。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法正和张松英雄牌,这是张宝给他的力量,也是他唯一的资本。“或许……不一定非要彻底叛逃。”一个大胆的念头渐渐浮现,“可以先渐渐淡出他们的视线,暗中积蓄力量,等掌握了双元素的真正威力,要么彻底独立,成为一方霸主,要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野心与狠厉,“要么就拼一把,等黑暗会盟与武馆两败俱伤时,趁机夺取董旻的位置,掌控整个黑暗会盟,到时候再用自己的方式对付张济,夺回想要的一切。”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般疯狂蔓延。但他也清楚,这两步都难如登天。彻底独立,需要足够的力量和隐蔽的据点,还要避开黑暗会盟的追杀;夺取董旻的位置,更是凶险万分,董旻的实力深不可测,身边还有张宝、张梁等人辅佐,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急不得,必须从长计议。”刘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最关键的是伪装,伪装成绝对忠诚的模样,打消张宝和董旻的疑虑,同时利用潜伏在武馆的便利,悄悄熟悉双元素的力量,寻找黑暗会盟的破绽,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他缓缓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重新换上那副憨厚老实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满心忌惮与野心的人不是他。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武馆的厨房走去——按照惯例,这个时间他该去准备夜宵了,这是他最好的伪装,也是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身份。
路过庭院时,他刻意放慢脚步,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训练中的三人,眼神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羡慕与敬畏,随即快速低下头,匆匆走过。这一切都被暗中观察他的张宝眼线看在眼里,毫无破绽。
回到厨房,炉火的温暖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刘璋一边淘米,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三日,他要更加“尽心尽力”地汇报情报,甚至可以故意提供一些无关紧要的“假消息”,误导黑暗会盟的判断,同时暗中记录武馆的防御布局和黑暗会盟的调动情况;训练时要藏拙,不能暴露太多实力,只在必要时展现一点,维持住自己“有用但不足为惧”的棋子定位;还要留意武馆和黑暗会盟的动向,寻找双方的弱点,为自己的计划铺路。
“暗黑会盟这淌浑水,确实不能再深碰了。”刘璋看着锅中翻滚的米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在抽身之前,我必须拿到足够的资本。董旻的位置也好,独立称霸也罢,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我,让张济付出代价,让童彩鸯看到我的厉害。”
夜色更深,厨房的灯光映照着他略显扭曲的脸庞,一半是隐忍的恐惧,一半是蛰伏的野心。他就像一只潜伏在阴影中的狐狸,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虎狼的獠牙,一边默默磨利自己的爪子,等待着反击的时刻。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几日的细微变化,早已被心思缜密的贾诩察觉。贾诩虽未点破,却已暗中提醒张济等人留意他的动向,一张无形的网,也正在悄悄向他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