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王祭的余温还未散尽,苗寨的吊脚楼前已摆起了送别宴。阿蛮将两罐封装好的酸汤料塞进张杰勇怀里,又递给苏婉儿一个绣着蛊纹的布包:“这里面是‘避沙丹’,漠北风沙大,含一颗能护着嗓子。镇蛊石的纹路我拓了份拓片,沈公子带着,或许能感应到幽冥子的邪气。”
张杰勇抱着酸汤料,嘴撅得能挂住油壶:“真要去漠北啊?那里连酸汤鱼都没有,只有风沙和冻馒头!”话虽如此,他还是默默将辣椒粉包塞进行囊——上次在苗寨用辣椒粉驱瘴气奏效后,他就把这东西当成了“本命武器”。
守蛊人长老拄着青铜杖,将一枚青铜令牌递给沈清寒:“漠北有个‘沙驼帮’,帮主是我早年的故友,持这令牌去找他,能省不少事。幽冥子要重铸幽冥大阵,必去‘黑风古窟’取上古阵眼,那地方终年刮黑风,连鸟兽都不敢靠近。”
沈清寒接过令牌,指尖抚过上面的驼纹,玄铁古剑的剑柄传来细微震颤——与镇蛊石共鸣时的暖意不同,这次的震颤带着几分凛冽,像是在呼应漠北的寒风。他看向苏婉儿,见她正帮阿蛮整理发间的银饰,晨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若你不想去,”沈清寒轻声开口,“我和张杰勇去便可,药王谷还需你照看。”
苏婉儿转头,从药篮里取出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整齐码着雪参丸和解瘴丹:“江湖太平不是靠一人守护的。何况《百草秘典》里记载过黑风古窟的瘴气解法,我跟着去,才能放心。”她将木盒塞进沈清寒的行囊,又理了理他衣襟上的褶皱,“路上冷,记得多穿件棉袄。”
离别前,阿蛮带着三人去了苗寨后山的观景台,这里能望见远处连绵的青山。“等你们回来,我教苏姑娘绣苗绣,教张公子做酸汤鱼,”阿蛮望着沈清寒,眼中满是期许,“镇蛊石的光会指引你们,若遇到危险,就对着拓片念‘净化’二字。”
三人踏上归途,路过青石镇时,特意拐去看望李掌柜一家。小宝的咳嗽早已痊愈,正拿着沈清寒上次送的木剑练劈砍,见到他们立刻扑上来:“沈大侠!苏姐姐!张大哥!我娘做了雪梨膏,说给你们路上润嗓子!”
李掌柜夫妇拉着众人留饭,饭桌上,李掌柜说起最近的见闻:“听说漠北来了伙怪人,买了好多硫磺和硝石,还打听黑风古窟的路。我猜就是断魂谷的余孽,你们去了可千万小心。”
离开青石镇后,一路向西,景色渐渐变了模样。江南的青瓦绿水换成了戈壁的碎石黄沙,寒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生疼。张杰勇裹着阿蛮送的皮袍,缩在骆驼背上,嘴里含着避沙丹:“早知道漠北这么冷,我就把药王谷的棉被扛来了!苏姑娘,你那暖身散还有吗?再给我撒点!”
苏婉儿刚要取药包,沈清寒已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肩上:“我不冷,你护着药篮别冻着。”他看向远处地平线,玄铁古剑的震颤越来越明显,剑鞘上的平安铃偶尔轻响,像是在警示着什么。
行至第七日,终于抵达漠北边缘的“沙河镇”。镇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大多是靠着给商队引路为生的驼夫。三人走进唯一的“风沙客栈”,刚坐下,就听到邻桌的驼夫在低声议论:“黑风古窟那边最近不对劲,夜里总冒红光,还有人看到穿灰袍的人进进出出。”
张杰勇刚要搭话,沈清寒轻轻按住他的手,朝柜台方向递了个眼色——掌柜的腰间挂着枚驼形银饰,正是沙驼帮的标志。沈清寒起身走过去,将青铜令牌放在柜台上:“在下沈清寒,求见沙驼帮帮主。”
掌柜的眼神一凛,仔细打量着令牌,又看了看沈清寒腰间的玄铁古剑,连忙引着三人进了后院的厢房:“帮主早说过,若有持此令牌的贵客来,要亲自接待。只是最近幽冥子的人在镇上盘查得紧,你们的身份得藏好了。”
厢房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正等着,他脸上刻着风沙留下的皱纹,腰间的弯刀鞘上嵌着绿松石——正是沙驼帮帮主巴图鲁。见到沈清寒,他起身拱手:“守蛊人长老的信我收到了,幽冥子确实在黑风古窟,他抓了不少驼夫给他挖阵眼,已经伤了好几个人。”
巴图鲁铺开一张羊皮地图,指着上面的黑点:“这就是黑风古窟的入口,周围全是流沙陷阱,只有我们沙驼帮的人知道走哪条路。不过幽冥子在入口设了十八个哨卡,每个哨卡都有会炼蛊的教徒把守。”
沈清寒看着地图,指尖落在黑风古窟的核心位置:“他要重铸幽冥大阵,需用阵眼激活邪气,我们得在他完成前毁掉阵眼。”他看向苏婉儿,“《百草秘典》里的瘴气解法,能对付阵眼的邪气吗?”
苏婉儿点头,从药篮里取出一株晒干的“醒魂草”:“这草能中和幽冥邪气,我已经炼了‘醒魂丹’,只要靠近阵眼,将丹药嵌进去,就能暂时压制它的灵力。”
张杰勇拍着胸脯站起来:“我去引开哨卡的教徒!用我的辣椒粉和火油棉,保证把他们呛得晕头转向!”
巴图鲁看着三人,眼中满是敬佩:“今夜风大,适合行动。我派五个最有经验的驼夫给你们带路,祝各位旗开得胜!”
夜深时,风沙渐起。沈清寒三人跟着驼夫,踏着月色往黑风古窟走去。戈壁的风卷着沙粒,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玄铁古剑的震颤越来越强烈,剑鞘上的平安铃在风中轻响,像是在与远处古窟的邪气对峙。
沈清寒握紧剑柄,看向身边的苏婉儿和张杰勇,月光下,两人的脸上满是坚定。漠北的寒风吹动着他们的衣袍,却吹不散三人眼中的光芒——黑风古窟的红光已在远处闪烁,一场关乎江湖太平的对决,即将在风沙深处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