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下的 “落雪镇” 比想象中热闹。刚从冰天雪地中走出,扑面而来的米香、炭火暖意让众人瞬间松了口气 —— 镇口的米粉摊冒着热气,掌柜的吆喝声混着孩童的嬉闹,驱散了地宫决战后的压抑。
张杰勇一看到米粉摊,眼睛都直了,扛着锈铁剑就冲过去,差点撞翻路边的菜筐:“掌柜的!来三碗牛肉米粉!多放辣!要加两个卤蛋!” 他摸出怀里皱巴巴的铜板拍在桌上,又回头喊,“大侠!阿蛮姑娘!快过来吃!这一路冻得我,能吞下一头牛!”
沈清寒扶着受伤的老妇,阿蛮则在给孩童检查身体,两人慢步走到摊前。掌柜的见他们满身风雪,还带着老弱,连忙多端了两碗热汤:“客官们看着是从雪山下来的?这汤免费送,暖暖身子。”
张杰勇接过热汤,仰头就灌了大半碗,烫得他直吐舌头,却还含糊不清:“好喝!比我上次在湘西喝的酸汤还够劲!阿蛮姑娘,你快尝尝,这汤里肯定放了好东西!” 阿蛮笑着尝了一口,点头道:“有当归和生姜,能驱寒,掌柜的是个懂养生的。”
吃饭时,镇上的里正闻讯赶来 —— 之前雪山下的村落常被断魂谷骚扰,如今见众人带着获救的百姓回来,连忙拱手道谢,还邀他们去镇里的客栈歇息。安置好百姓后,阿蛮坐在客栈房间里,解开胳膊上的绷带 —— 苏婉儿送来的草药果然管用,伤口的黑紫已退去大半,只剩下浅红的疤痕。
“这草药是‘雪参藤’和‘解邪草’配的,苏姑娘的医术真厉害。” 阿蛮轻抚疤痕,抬头看向沈清寒,“我得回苗寨看看了,巫九死后,寨里需要重整,免得再有人勾结邪派。”
张杰勇一听就急了,从布包里掏出刚买的糖糕:“阿蛮姑娘,你要走啊?那以后谁帮我看‘百宝囊’里的药有没有用啊?” 他想了想,又拍着胸脯,“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苗寨?我还能帮你打跑坏人!”
阿蛮被他逗笑:“你还是跟着沈公子去吧,药王谷有苏姑娘,能教你配真正的驱虫药,比我厉害多了。再说,苗寨的路不好走,你那锈铁剑要是再卡壳,可没人帮你拔了。”
张杰勇挠着头,看向沈清寒,眼神满是期待。沈清寒看着他,又看向窗外 —— 落雪镇的灯笼已亮起,暖黄的光映在雪地上,格外温馨。“先去药王谷,” 他轻声道,“给阿蛮姑娘彻底治好伤,也兑现和苏姑娘的约定。之后若你想回苗寨,我们再送你回去。”
阿蛮点头应下,张杰勇顿时欢呼起来,抱着锈铁剑就往外跑:“我去买些路上吃的!上次在湘西买的腊肉还剩一块,这次再买些糖糕,路上饿了吃!” 他刚跑出门,就传来 “哎哟” 一声 —— 原来是踩中了客栈门口的积雪,摔了个屁股墩,怀里的糖糕撒了一地,惹得路过的孩童哈哈大笑。
沈清寒和阿蛮走到窗边,看着张杰勇手忙脚乱地捡糖糕,还不忘凶巴巴地对孩童说 “不许笑”,两人都忍不住笑了。“有他在,路上倒不会无聊。” 阿蛮轻声道,“只是幽冥子逃脱了,会不会还有后患?”
沈清寒握紧玄铁古剑,剑柄的温润传来安心感:“幽冥大阵已破,他没了核心力量,翻不起大浪。而且,江湖上若再有邪祟,总会有人站出来 —— 就像我们一样。”
次日清晨,三人告别落雪镇的百姓,踏上前往药王谷的路。此时的江南已入春,路边的柳枝抽了新芽,河水泛着粼粼波光,与昆仑山的风雪截然不同。张杰勇走在最前面,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采野花,还把采来的野花插在阿蛮的药篮上:“阿蛮姑娘,你看这花好看不?比苗寨的蝴蝶还漂亮!”
阿蛮无奈地把花拿下来,插在路边的土里:“这是‘护路花’,拔了会破坏地气,下次别采了。” 张杰勇吐了吐舌头,乖乖应下,又转头问沈清寒:“大侠,药王谷是不是有好多草药?苏婉儿姑娘会不会做桂花糕啊?我上次在青石镇吃了一次,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沈清寒没说话,只是脚步快了几分 —— 他想起离开药王谷时,苏婉儿站在药田旁,青绿色的衣裙飘在晨风中,像沾露的春草。“待江湖太平,我会回来” 的承诺,在心中愈发清晰。
走了约莫五日,远远便看到药王谷的轮廓 —— 谷口的药田依旧青翠,苏婉儿提着药篮的身影,正站在田埂上,像上次一样,等着他们归来。
张杰勇第一个冲过去,挥舞着锈铁剑:“苏婉儿姑娘!我们回来了!你教我配驱虫药好不好?还有,你会做桂花糕吗?”
苏婉儿看到他们,眼中瞬间亮起笑意,快步迎上来,先看向阿蛮的胳膊:“阿蛮姑娘,你的伤好些了吗?我又准备了些草药,能去疤痕。” 她转头看向沈清寒,脸颊微红,递过一个锦盒,“这是新炼的‘护心丹’,路上用得上。”
沈清寒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她的手背,一如上次离开时那般温暖。谷口的药香混着春风,张杰勇的嚷嚷声、阿蛮的笑声、苏婉儿的轻声叮嘱,交织在一起。
玄铁古剑的剑柄泛着温润的光,怀中的兰草玉佩贴着心口,沈清寒看着眼前的人,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 —— 江湖路远,但此刻,太平已在眼前,重逢就在身边。
只是他不知道,客栈的角落里,一个身着灰袍的人正盯着他们,眼中闪过阴狠 —— 那人袖口露出的令牌,正是断魂谷的标志,而令牌上的纹路,与幽冥子的剑影,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