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深处的风雪比巅顶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冰冷的云絮。沈清寒背着昏迷的老妇,张杰勇扶着受伤的阿蛮,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刚苏醒、步履蹒跚的百姓,在齐膝的积雪里艰难前行 —— 若带着他们闯幽冥地宫,无异于让众人送死,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
“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张杰勇突然指着左前方,冻得通红的手指戳向风雪里的一抹黑影。众人加快脚步,果然看到一座半掩在积雪中的山洞,洞口被藤蔓覆盖,隐约能挡住风雪。
安置百姓时,张杰勇自告奋勇要搭 “防风帐篷”—— 其实就是用百姓随身带的破布和树枝拼凑。他踮着脚往树枝上绑布,结果脚下一滑,连人带布摔进雪堆,破布被风吹得漫天飞,还裹住了旁边的孩童,惹得孩童咯咯直笑。“哎哟!这破布怎么还不听话!” 张杰勇爬起来,满头雪屑,却还是硬撑,“要不是风太大,我搭的帐篷能比百草堂还暖和!”
沈清寒没拆穿他,默默捡来枯枝,用玄铁古剑的火星点燃篝火。阿蛮坐在篝火旁,挽起受伤的胳膊 —— 伤口已从青紫转为黑紫,毒还在蔓延。她从药篮里取出最后一株 “解蛊草”,刚要嚼碎敷在伤口,就被张杰勇拦住:“哎!阿蛮姑娘,你这草太少了,不够用!我这儿有宝贝!”
他献宝似的从布包里掏出个陶罐,里面装着褐色的粉末:“这是我在湘西买的‘驱毒粉’,上次对付巫九时忘了用,肯定比你的草管用!” 阿蛮刚要解释这粉末只驱普通毒虫,张杰勇就已经往她伤口上撒了一把 —— 结果阿蛮疼得倒抽冷气,伤口处冒出白烟,毒非但没解,反而更疼了。
“你这是胡闹!” 沈清寒连忙取出苏婉儿炼制的金疮药,小心翼翼替阿蛮擦掉粉末,敷上药。张杰勇挠着头,一脸委屈:“我哪知道这粉不管用…… 早知道当初多跟苏婉儿姑娘学两招了。” 这话一出,三人都顿了顿 —— 想起药王谷的约定,心中多了几分暖意,也更坚定了要尽快破阵的决心。
待百姓们围着篝火取暖,阿蛮忍着疼痛,在地上画起幽冥地宫的地图:“根据苗寨古籍记载,幽冥地宫是上古邪地改造的,入口在雪山裂缝下,里面有三重机关:第一重是‘毒雾阵’,第二重是‘血骨门’,第三重是‘幽冥守卫’,核心就在最深处的‘幽冥殿’,藏着‘幽冥晶石’—— 只要毁掉晶石,幽冥大阵就会停下。”
沈清寒将地图记在心里,把玄铁古剑递给张杰勇:“你留在这儿保护百姓,我和阿蛮去地宫。” 张杰勇立刻跳起来,握紧锈铁剑:“不行!我答应要帮大侠打辅助的!再说,我这‘百宝囊’里的辣椒粉、火油棉,在地宫里肯定有用!阿蛮姑娘受伤了,我还能帮她背药篮!”
他说着,就抢过阿蛮的药篮背在身上,还故意挺了挺胸 —— 结果药篮太重,差点把他压得弯下腰。阿蛮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那你可得跟紧我们,别再像上次那样踩空摔进冰缝了。”
三人告别百姓,朝着雪山裂缝走去。裂缝宽约丈余,深不见底,风从缝里吹出来,带着比地宫更浓的邪异气息。沈清寒点燃火把,率先往下爬,张杰勇抓着岩壁上的冰棱,一边爬一边喊:“大侠!你慢点儿!我这脚都快冻僵了,要是摔下去,你可得接住我!”
爬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地宫入口。入口处刻满血色符文,地上散落着几具白骨,显然是之前试图闯地宫的人留下的。沈清寒刚要迈步,阿蛮突然拉住他:“等等!是毒雾阵!”
话音刚落,符文突然亮起,淡绿色的毒雾从地面冒出来,带着刺鼻的腥气。张杰勇连忙捂住鼻子,从布包里掏出油纸包:“别怕!我有辣椒粉!” 他猛地撒出辣椒粉,毒雾遇到燥性的辣椒粉,竟真的消散了一片。“管用!” 张杰勇大喜,又掏出火绒草点燃,火光将剩余的毒雾烧得干干净净。
闯过第一重机关,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石门,门上嵌着十几颗头骨,正是 “血骨门”。阿蛮仔细观察后,低声道:“门上的头骨是活蛊的容器,一开门就会喷出蛊虫!” 张杰勇立刻掏出竹筒,打开盖子:“看我的彩粉蝶!”
可这次彩粉蝶刚飞出来,就被石门上的邪气冻住,掉在地上。张杰勇垮了脸,沈清寒却突然注意到石门缝隙里有艾草的痕迹 —— 想必是之前有人试图用艾草驱蛊。他从阿蛮的药篮里取出艾草,点燃后塞进石门缝,艾草烟顺着缝隙钻进去,石门上的头骨果然不再动弹。沈清寒趁机用玄铁古剑劈开石门,里面的蛊虫早已被艾草烟熏死。
刚进石门,就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三个身着黑甲、面无表情的汉子从暗处走出,他们手中握着骨刀,身上没有丝毫生机 —— 正是幽冥子留下的 “幽冥死士”。死士们举起骨刀,朝着三人劈来,刀风带着刺骨的寒气。
沈清寒玄铁古剑出鞘,金色剑光划过,却发现死士的甲胄刀枪不入。“他们的甲胄是用邪铁做的,要攻击关节处!” 阿蛮急声道。张杰勇见状,从布包里掏出火油棉,点燃后扔向死士的膝盖 —— 火油棉缠在死士腿上,火焰瞬间燃起,甲胄的缝隙里冒出黑烟。
沈清寒抓住机会,剑光电闪,精准地斩向死士的关节。金色剑光穿透甲胄,死士们纷纷倒地,化作一摊黑泥。张杰勇拍着胸口,得意道:“怎么样?我的火油棉管用吧!下次我再配点辣椒粉,能当‘烈火弹’用!”
三人继续往里走,地宫深处的邪异气息越来越浓。转过一道拐角,前方突然变得开阔 —— 一座巨大的殿宇出现在眼前,殿顶嵌着泛着绿光的尸油灯,中央的高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的黑色晶石,正是幽冥晶石!晶石周围缠绕着紫黑色的雾气,与昆仑山巅的大阵遥相呼应。
可还没等他们靠近,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没想到你们真能闯到这儿来。”
众人回头,只见幽冥子站在殿门处,肩上的伤口已用邪术包扎,手中的长剑泛着更浓的紫黑色雾气。他身后,还站着十几个手持骨杖的断魂谷教徒 —— 显然,他早就在此等候。
“今日,就让你们死在幽冥殿里,永远陪着我的幽冥大阵!” 幽冥子狞笑一声,举起长剑,教徒们纷纷念起邪咒,高台上的幽冥晶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整个地宫开始剧烈震颤。
沈清寒握紧玄铁古剑,金色剑光在黑光中格外耀眼。张杰勇扛着锈铁剑,站在阿蛮身前:“阿蛮姑娘别怕,有我呢!就算打不过,我也能用辣椒粉呛死他们!”
阿蛮从药篮里取出最后一包 “破邪粉”,眼神坚定:“沈公子,张公子,我们一起上!一定要毁掉幽冥晶石!”
地宫的震颤越来越烈,黑光与金光交织,一场决定江湖命运的终极对决,在幽冥殿中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