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坑洼的山路上颠簸，龙影的指节因紧握方向盘而泛白。
楚狂歌反手扣住车门，战术背包在颠簸中撞得肋骨生疼——那里面装着“永生协议”，更装着揭开战魂计划真相的钥匙。
“直升机高度下降了！”龙影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炸响。
楚狂歌侧头透过防弹玻璃望去，月光下，骷髅标志的直升机像只巨鹰俯冲，舱门处伸出的重机枪已开始吐火舌。
“哒哒哒——”
后车窗瞬间绽开蛛网般的裂纹。
副驾的楚狂歌猛地拽过龙影的战术背心，越野车在山路上划出漂移的弧线，子弹擦着车顶飞过，在身后的崖壁上凿出一串火星。
“老韩疯了。”龙影咬着牙踩下油门，“上回在边境交火，他胸口挨了三发穿甲弹，换普通人早成筛子了，他倒好，裹着绷带就追过来。”
楚狂歌的指腹摩挲着战术背包的拉锁。
韩啸天的脸在记忆里翻涌：三年前新兵连，那小子总把“保家卫国”四个字挂在嘴边，训练时摔得浑身是血也不肯喊停。
可自从在滇南雨林捡到半块刻着古纹的金属残片……
“注意前方！”龙影突然急刹。
越野车在碎石路上滑行两米，车头几乎贴上横在路中的重型卡车。
楚狂歌的瞳孔骤缩——卡车上架着车载机炮，二十多个穿黑战术服的人从车后涌出，为首的人敞着战术背心，胸口狰狞的伤口还渗着血，暗红瞳孔在夜色里发亮。
“楚狂歌！”韩啸天的声音像生锈的钢锯，“把协议交出来，我还能留你全尸！”
楚狂歌推开车门，风卷着硝烟灌进领口。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这个曾经的战友，现在眼里只有疯癫。
“老韩，你看看自己像什么？”他扯开嗓子喊，“战魂计划早把你当试验品了！”
韩啸天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撕裂的沙哑：“试验品？他们选中的本来就是我！你以为那残片为什么会在我手里？”他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胸口的伤口裂开，血珠顺着腹肌往下淌，“协议里写得清楚，只有融合战魂的人才能永生……我才是他们要的继承者！”
“他撑不住了。”
冷冽的女声从右侧传来。
楚狂歌转头，看见白霜倚在卡车阴影里，狙击枪斜挎在肩头。
这个曾和他在雪豹突击队同训三个月的女人，此刻眉峰紧蹙：“战魂碎片在反噬他的意识，他现在每天要靠镇定剂才能入睡，昨晚还把三个手下当成了实验体……”
韩啸天猛地转头，暗红瞳孔里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被暴戾覆盖：“白霜！你敢帮他？”
“我只是不想再看一个人变成怪物。”白霜的手指抚过狙击枪的消音器，“楚狂歌，协议里的坐标你最好尽快查，那地方才是一切的源头……”
“砰！”
韩啸天的枪响了。
白霜的肩窝绽开血花，她踉跄着撞在卡车上，却仍死死盯着楚狂歌：“炸峡谷……”
楚狂歌瞬间明白了。
他反手拍向龙影的肩膀：“往左冲！”同时摸向腰间的战术遥控器——这是他在进入山区前让凤舞提前布置的爆破点。
越野车发出怒吼，龙影猛打方向盘，车轮碾过碎石冲下路基。
几乎同一时间，韩啸天的机炮轰鸣，卡车后传来手下的喊杀声。
楚狂歌按下遥控器，远处的山体传来闷响，无数碎石混着断木倾泻而下，将山路彻底封死。
“老楚！你什么时候——”
“凤舞今早截获了韩啸天的通讯，他说要在鹰嘴峡围猎。”楚狂歌抹了把脸上的灰尘，“我让唐无影昨晚去埋的炸药。”
龙影咧嘴笑了：“还是你狠。”
但他们没高兴太久。
当越野车冲上另一段山路时，前方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
三辆黑色商务车横在路中，最前面那辆的车门打开，走出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金丝眼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雷枭？”楚狂歌眯起眼。
黑市军火商巨头的笑容像把淬毒的刀：“楚先生，我听说您手里有份‘永生协议’？”他摊开手，“我可以提供一条绝对安全的通道去边境，作为交换……”
“你想要协议内容。”楚狂歌打断他。
雷枭推了推眼镜：“聪明人总该合作。”
楚狂歌的通讯器在这时震动。
是凤舞的消息：“雷枭半小时前联系了战魂计划残余，坐标是东海074。”他低头瞥了眼战术背包，里面除了真协议，还有份唐无影伪造的“加密文件”——这是他在通风管道里就想好的后手。
“成交。”楚狂歌扯出个冷硬的笑，“但协议需要解密，我让人传给你。”
雷枭的瞳孔微缩，很快又恢复从容：“请。”
楚狂歌转身对龙影使了个眼色，后者假装调整车载电台，实则将假协议的加密包发了出去。
雷枭的手机几乎同时亮起，他低头查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跟我来。”他转身走向商务车。
楚狂歌看着他的背影，指节捏得发白——这个老狐狸，怕是等不到看假协议就会动手。
但此刻他更在意另一件事：凤舞刚刚发来了第二条消息，附带一张卫星地图，标注着东海某无人岛的坐标，备注是“战魂计划终极实验基地”。
“龙影，去最近的港口。”楚狂歌摸出战术匕首，在掌心划了道血痕——痛觉能让他保持清醒，“我需要艘能出海的船。”
龙影透过后视镜看他：“你要单干？”
“总得有人去掀了他们的老巢。”楚狂歌低头检查战术背包，真协议被他用防水袋裹了三层，“等我消息。”
越野车在港口停下时，天已蒙蒙亮。
楚狂歌站在码头上，望着泛着鱼肚白的海面，摸出凤舞发来的照片——无人岛的轮廓在卫星图上像只蛰伏的怪兽。
他扯下外衣，露出里面的深蓝色工装，那是实验体运输船的制服——唐无影的线人刚送来的，还带着海水的咸腥。
“楚先生！”
雷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狂歌转头，看见商务车停在百米外，雷枭的手下正端着枪逼近。
他扯了扯工装领口，把协议塞进最内层的口袋，然后大步走向码头尽头的运输船。
晨雾漫上来时，他听见雷枭的怒吼，听见子弹打在船体上的脆响，但这些都被海浪声淹没了。
他站在甲板上，望着越来越远的海岸线，摸出通讯器给凤舞发了条消息：“我在去终点的路上。”
而在更远的东海，那座无人岛的地下基地里，红灯突然开始闪烁。
警报声中，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盯着监控屏，上面显示着一艘运输船的坐标——
“实验体运输船提前抵达。”
“按流程接收。”
“是。”
楚狂歌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渐清晰的岛影，指腹轻轻碰了碰胸口的协议。
他知道，当船靠岸的那一刻，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