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闲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也吹动了她鬓角的碎发,轻轻搔刮着郑闲的心弦。
“他那是‘敬畏’,对知识的敬畏。”
郑闲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然后话锋一转,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不过,婉儿若是好奇,改日我单独讲给你听?保证不头皮发麻,只……”
他的话故意顿住,眼神带着一丝戏谑,直直地看着李舒婉。
李舒婉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和那低沉暧昧的语气弄得心头一跳,脸颊瞬间像是着了火,连耳根都红透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有些躲闪,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像揣了只小兔子。
“谁……谁要你单独讲!”
她嘴上逞强,声音却细若蚊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期待。
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怯的可爱模样,郑闲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没有再继续逗弄她,只是放缓了脚步,与她并肩慢慢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和温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从花园里的奇花异草,聊到长安城的趣闻轶事。
虽然说的都是些寻常话语,但气氛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不同。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甜意,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无声无息地滋润着心田。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也拉近了许多,偶尔手臂不经意的触碰,都会引来一阵微不可查的战栗。
李舒婉偷偷抬眼打量着身边的郑闲,他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下显得格外分明,眼神深邃,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既有少年人的英气,又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从容。
这个不久前还被整个郑氏唾弃、被长安城视为笑柄的年轻人,如今却在谈笑间搅动风云,连皇帝陛下和父亲这样的国公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无比的好奇,也让她……心动。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之间那份微妙的暧昧。
一名府中下人快步走来,恭敬地躬身行礼:“郑公子,小姐,老爷和夫人在正堂等候二位。”
李世民和一众国公已经离开了。
喧嚣散去,真正的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
郑闲脸上的轻松笑意微微一敛。
虽然之前在观景台上,面对皇帝和诸多国公,他也能挥洒自如,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但此刻,要去单独面对李靖和红拂女,这位大唐军神和他那同样传奇的夫人,郑闲的心里,竟然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紧张。
这与面对千军万马,面对帝王威严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即将要见未来岳父岳母的局促和忐忑。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理了理自己身上其实十分整洁的衣袍,深吸了一口气。
这点细微的变化,自然没有逃过身边李舒婉的眼睛。
她看着郑闲那故作镇定的模样,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了浓浓的笑意,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和甜蜜。
这个能在万军阵前横枪立马,面不改色挑杀突厥第一勇士的男人;这个能在天子面前侃侃而谈,引得众国公侧目的男人……此刻,竟然因为要去见自己的爹娘,而露出了些许紧张不安?
他不是不怕,只是这份“怕”,是因为在意,是因为重视。
是因为……自己。
这个认知,像是一股暖流,瞬间涌遍了李舒婉的全身,让她原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是增添了几分醉人的酡红。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涨涨的。
“走吧,”她主动上前一步,与郑闲并肩而立,声音轻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爹娘……他们其实人很好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但就是想让他安心一点。
郑闲侧头看了她一眼,少女眼中那明晃晃的笑意和关切,让他那点莫名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他哑然失笑,是啊,自己连皇帝都敢“忽悠”,连突厥大军都敢冲,还怕见两位长辈不成?
他点了点头,嘴角重新噙起自信的笑容:“嗯,我知道。”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朝着正堂走去。
这一次,他们的肩膀靠得更近了些,步伐也更加的默契。
跨入正堂,只见李靖和红拂女果然端坐于上首。
与之前在观景台上那种带着审视和客套的表情不同,此刻的李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捋着颌下长须,目光中充满了欣赏。
而他身旁的红拂女,这位以眼光毒辣、行事果决闻名的奇女子,看向郑闲的眼神,也褪去了之前的疏离和审视,多了几分长辈看晚辈的慈和与……满意。
是的,就是满意。
两人将郑闲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目光,不再是考量,而是丈母娘看女婿般的……越看越欢喜。
郑闲心中那最后一点忐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认可的踏实感。
他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小子郑闲,见过卫国公,见过夫人。”
李靖笑着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郑闲,无需如此客气。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脸上带着笑容。
今日郑闲入府,送给他和夫人的礼物,让他在李世民和一众国公面前出尽了风头。
他虽然是大唐战神,不怎么在乎这些。
但看夫人喜欢,他自然也是高兴。
红拂女也微笑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却自有一股英气:“早就听闻长安城出了一个文武双全的才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那些只知道夸夸其谈的膏粱子弟,强了不止百倍。”
这评价,不可谓不高了。
郑闲谦逊道:“国公、夫人谬赞了,小子愧不敢当。”
“不必过谦。”
李靖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他看着郑闲,目光灼灼,“坐吧,郑闲。今日之后,你便是我卫国公府的常客了,不必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