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翰攥紧拳头,指尖泛白,转身便往正厅跑。院正见他去而复返,眉头微皱:“陈医士何事慌张?”
“院正大人,柳家强掳民女,草民恳请暂离太医院,前去解救!” 陈廷翰声音急切,将何婉清被柳家带走的事简略道出。
几位医官面面相觑,左侧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医官冷声道:“陈医士刚入太医院便要擅离职守?柳家乃永安城望族,你仅凭一面之词便要与柳家作对,未免太过冲动!”
陈廷翰急道:“柳家药材掺假、行事霸道,绝非良善之辈!何姑娘无辜,若晚了恐有性命之忧!”
院正沉吟片刻,摆手道:“太医院有太医院的规矩,你既已任职,便不可擅自离岗。此事若属实,可交由官府处理,无需你亲自出面。”
陈廷翰心知官府与柳家多有勾结,若等官府介入,何婉清早已遭难。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周伯渊的推荐信:“大人,此乃周侍郎举荐信。周侍郎曾赞草民医术,若草民能救回何姑娘,日后定加倍为太医院效力;若救不回,草民愿辞去医士之职,任凭处置!”
院正见他态度坚决,又念及周侍郎的面子,终是松口:“罢了,给你两个时辰,若两时辰内未归,太医院便再无你立足之地。”
陈廷翰拱手致谢,转身快步冲出太医院,直奔柳家方向而去。
柳府朱门紧闭,门前侍卫手持长刀,戒备森严。陈廷翰躲在对面巷口,眉头紧锁 —— 硬闯必定不行,需寻他法潜入。
他观察片刻,发现柳府后院有个小角门,偶尔有丫鬟提着泔水桶出入。陈廷翰心中一动,快步绕到巷尾,脱下青布长衫,换上提前藏在医馆的粗布短打,又从腰间摸出一小瓶 “迷魂散”(此前为应对急症炼制,可让人短暂昏迷)。
待丫鬟再次提着泔水桶出门,陈廷翰假装路过,故意撞了丫鬟一下,泔水洒了一地。丫鬟惊呼出声,陈廷翰趁机将 “迷魂散” 洒在她鼻间,丫鬟瞬间软倒在地。他迅速将丫鬟拖到巷内隐蔽处,换上她的粗布衣裙,戴上头巾遮住面容,提着空桶,低着头往角门走去。
“干什么的?磨蹭什么!” 守门的侍卫厉声呵斥。
陈廷翰捏着嗓子,模仿丫鬟的声音:“刚倒完泔水,这就进去。” 侍卫并未起疑,挥挥手让她进了府。
柳府庭院深深,回廊交错。陈廷翰提着空桶,假装打扫,趁机观察府内布局。他路过一处厢房时,隐约听到女子的哭泣声,仔细一听,正是何婉清的声音!
他心中一喜,悄悄绕到厢房窗下,用手指沾了点口水,轻轻戳破窗纸。屋内,何婉清被绑在椅子上,柳家少主柳承业正站在她面前,一脸淫笑:“何姑娘,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点头,我保何家日后荣华富贵,比跟着那个赘婿强百倍!”
“你休想!陈公子定会来救我的!” 何婉清咬牙怒斥。
柳承业哈哈大笑:“那个赘婿?他现在怕是自身难保!我已派人去太医院告状,说他私闯民宅,等官府抓了他,看谁还能救你!”
陈廷翰听得怒火中烧,正想冲进去,忽闻脚步声传来,是巡逻的家丁!他连忙缩到廊柱后,待家丁走远,才从怀中取出银针,轻轻拨开厢房门锁。
陈廷翰推门而入,何婉清见是他,眼中又惊又喜:“陈公子!”
柳承业转身见是个 “丫鬟”,怒喝道:“你是谁?竟敢擅闯我的厢房!”
陈廷翰扯下头巾,冷声道:“柳少主,光天化日强掳民女,你就不怕遭天谴?”
柳承业认出陈廷翰,先是一愣,随即冷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赘婿!来得正好,今日我便让你看看,跟我作对的下场!” 说罢,他挥拳向陈廷翰打来。
陈廷翰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取出两枚银针,精准刺入柳承业的穴位。柳承业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怒目圆睁:“你……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过是让你暂时不能动罢了。” 陈廷翰快步走到何婉清身边,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婉清姑娘,我们快走!”
何婉清点头,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家丁的呼喊声:“抓刺客啊!有人闯府救走了何姑娘!”
陈廷翰拉着何婉清,一路往角门跑。府内家丁四处追赶,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夜空。快到角门时,两名侍卫拦住去路:“休想走!”
陈廷翰将何婉清护在身后,取出银针迎上前。他凭借在现代学过的格斗术,配合银针点穴,很快制服了两名侍卫。两人冲出角门,沿着小巷狂奔,身后的追兵仍在紧追不舍。
“陈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人太多了!” 何婉清气喘吁吁地说。
陈廷翰环顾四周,看到前方有一处废弃的柴房,连忙拉着何婉清躲了进去。柴房内堆满干草,两人屏住呼吸,听着追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
何婉清靠在墙上,看着陈廷翰,眼中满是感激:“陈公子,今日若不是你,我……”
陈廷翰摇摇头:“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第十一章 医馆暂避
待夜色渐深,追兵彻底散去,陈廷翰才带着何婉清悄悄返回医馆。邻铺的王掌柜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前:“陈大夫,何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方才柳家的人还来医馆闹事,说要找你们呢!”
陈廷翰皱眉:“王掌柜,多谢你照看。我们暂时要在医馆避几日,还请你帮忙保密。”
王掌柜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廷翰将何婉清安置在医馆后院的厢房,又为她检查身体,确认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煎碗安神汤给你。”
何婉清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段时间相处,她早已对陈廷翰心生爱慕,只是碍于假婚约,不敢表露。如今经历生死,她更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次日清晨,柳家的人再次来到医馆,为首的正是柳承业的父亲柳万山。柳万山面色阴沉,拍着医馆的柜台:“陈廷翰,你竟敢私闯我柳府,掳走我儿看中的女子,还不快把何婉清交出来!”
陈廷翰从容应对:“柳老爷,何姑娘是自愿跟我走的,并非我掳走。倒是你柳家,强抢民女,若传出去,恐有损柳家名声。”
“你胡说八道!” 柳万山怒喝,“我已派人去官府告状,说你私闯民宅、绑架良家女子,今日你若不交出何婉清,官府来了,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廷翰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柳老爷,这是柳家药材掺假的证据,昨日我已交给周侍郎。若你再纠缠,我便将证据公之于众,到时候,柳家可就不是名声受损那么简单了!”
柳万山看着纸上的证据,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想到陈廷翰竟握有如此关键的东西。他咬牙道:“好,你有种!此事我们没完!” 说罢,带着手下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