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再度退去,沉入一片黑暗。
一刻钟后,房门被推开。
一名三十出头的魁梧男子大步走入,神情倨傲,对着那戴面具之人问道:
“曲长老,如何?”
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抬起,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二十五六岁的女子面容。她生得长眉入鬓,肤色白皙,一双凤眼沉如古井。
她瞥了眼来人,语气微冷:
“我说过,施术期间,不得擅闯。”
那男子不以为意:“曲长老这不是已经收功了?”
被称作曲长老的女子按下心中不悦,缓声道:“宝藏所藏之处在……”
男子凑近细听,将所述之言牢记于心中,脸上逐渐露出笑意:
“此番多谢曲长老出手。待回去后,侯爷定有重谢,必不辜负长老辛劳。”
曲长老神色如常,只淡淡道:
“方才施术耗神,我需要静修。”
男子既得所需,干脆地转身离去。
他对门外肃立的两人吩咐:“你们带十人留下,我领人先去探明虚实。保护好曲长老,还有屋里那人也不能出了差错。”
立在门侧的年长者沉声应是。
院中迅速集结起三十余人,随即又很快散去。
陈景玥一队人马在石板镇外三里处停下,将马匹留在原地,所有人向那座院落疾行。
几声闷哼在僻静的院落外响起,上百道黑影迅速将院落围住。
院中值守的人察觉情况不对,忙冲进偏房,压低声音喊道:
“不好,外面有动静。”
刚睡下的几人被惊醒,纷纷起身。
为首之人当机立断:“抄家伙。”
其他人立刻拿起武器冲向院外,试图杀出一条路。
而他则带着另一人快步来到隔壁房间,在门口低声喊道:
“曲长老,不好了,像是陈家人寻了过来。”
房门很快打开,二人闪身进屋,直奔床边,想要背起陈永福撤离。
就在这时,屋外接连传来几声惨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已经晚了。”曲长老冷冷开口。
为首之人却不甘心,想凭借二人武功高强突围。
他们刚冲到门口,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整扇门被大力踹开,碎裂的门板四散飞溅。
为首之人背着陈永福急退数步,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立在门前,月光勾勒出她冷峻的轮廓,身后横七竖八地倒着他们的同伴。
另一人仍不死心,纵身扑向窗户。
他刚撞到窗前,窗外之人一记凌厉的腿风已破窗而入。
那一腿去势不减,结结实实地踢在蒙面人胸口。
只听一声闷响,蒙面人如断线风筝倒飞回来,砸在桌上,木桌应声碎裂,木屑四溅。
曲长老见状大惊,这两人武功可谓难有敌手,竟在对方一招之下溃败至此。来人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把人放下。”
门口那道身影悠然开口。年少女子的声音,冷得像腊月寒冰。
为首之人将陈永福挡在身前,一边警惕地盯着门口的身影,一边退向倒地同伴的方向,低声问道:
“你怎么样?”
地上那人咳了一声,撑起身子:“我没事。”
此时,院外的抵抗已被肃清,慕白与几名护卫朝屋内走来。
叮!
一声铃音自曲长老手中散开。
屋外顿时传来护卫们痛苦的呻吟,慕白几人的脚步也为之一顿,难受至极。
屋内两人也面露痛苦之色,身形微晃。
叮!叮!叮!
不待众人反应,又是三声急促的铃音在屋内回荡,屋外的呻吟声越发明显。
不少护卫支撑不住,倒地晕了过去。
陈景玥瞥向窗外的弟弟,见他与自己一样,并未受这诡异铃声影响,而那为首之人却身形摇晃。
她抓住这一瞬之机,身形突进,一拳直取对方面门。
为首之人措手不及,又被陈永福牵制着不敢下重手,只得松开人质,纵身跃向曲长老。
此时的曲长老早已失了先前的镇定,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镇魂术为何对眼前女子毫无作用。
窗外的陈景衍见姐姐出手,翻窗而入,直取曲长老。
曲长老更是惊骇,不仅那女子无恙,这个身形矮小之人也全然不受影响。
“曲长老,小心。”眼见陈景衍一腿扫来,刚刚爬起的那人,快步闪身上前,挥出一拳,硬接下这一腿。
陈景衍没料到对方能接下自己这一击,当即施展踏风步,身形再进,拳风挟着千尺浪的劲道轰出。
这一拳又快又狠,双拳相交之际,那人再次被震飞出去。
陈景衍乘势追击,欲上前一脚踢断那人腿骨,叫他再无逃脱可能。
另一边,为首之人刚跃至曲长老身旁,陈景玥已箭步追上,再出一拳,直击对方面门。
那人见拳风凌厉,也被激起凶性,不闪不避,运足十成功力挥拳相接。
“咚!”
一声闷响,骨裂声传来。对拳的刹那,为首之人臂骨应声而断。
剧烈的痛楚,伴随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让为首之人心中一片冰凉,他平生从未被对手一招内如此重创。
但此时已无暇他顾,眼看陈景玥再度逼近。
危急间,他脚下步法陡然一变,身形飘忽急退,用的竟是“踏风步”,险险让过这致命一击。
为首之人刚站稳身形,见陈景衍正要一脚踢向同伴,他顾不得伤势,脚下再生风影,横移数尺,硬生生为同伴挡下了那一腿。
“踏风步?”陈景玥的声音冷冷响起。
见姐姐开口,陈景衍收势,转而扶起倒在地上的陈永福。
那为首之人强忍剧痛,扶起同伴,惊疑不定地望向陈景玥:“你们怎么会我家功法?”
话音未落,陈景玥注意到面前女子的袖口无风自动,似又要有所动作。
此人手段诡异,绝不能让她再施邪术。
“小心!”
陈景玥厉声示警,同时大步上前,右手快速探出,直取曲长老腕脉。
曲长老没想到对方如此警觉,且速度之快,躲闪不及,被陈景玥一招止住。
“姑娘手下留情。”为首之人急声喊道。
陈景玥一个手刀,击晕曲长老,转而问道:
“你家传功法?”
为首之人看着软倒在地的曲长老,焦急的回道:
“你们方才使的踏风步,正是我家传绝学。”
“阿丑。”陈景玥轻唤一声。
那二人听到阿丑之后,神情都变得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