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舰队保持十二节航速,准备进入攻击阵位!”
让帝国的勇士们都打起精神,我们的观众已经等着急了!”
“长良”号的舰桥里,舰队指挥官小泽治三郎少将,正举着他的德国蔡司望远镜,一脸看不起地瞅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中国阵地。
他脚下的钢板在轻微地抖动,那是五千吨战舰的发动机在低沉地咆哮。
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掌握别人生死的奥林匹斯山神,充满了力量。
望远镜里,对岸的阵地乱糟糟的,一些中国士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战壕里跑来跑去。
他还清楚地看见了几个假得可笑的炮兵阵地,几根涂黑的木头冒充炮管,旁边还堆着一些亮晶晶的油桶。
“哼,一群土拨鼠,连演戏都不会。”小泽治三郎放下望远镜。
嘴角一撇,满是嘲讽地对身边的参谋长说道。
他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陆军那帮只会拼刺刀的马鹿。
在他看来,海战才是真正的战争艺术,是钢铁与巨炮的交响乐,而不是端着刺刀在泥地里哇哇乱叫。
“陆军那帮蠢货,居然被这样的军队打得屁滚尿流,真是丢尽了帝国的脸面。”
他的参谋长,一个戴金边眼镜、名叫渡边一郎的中年大佐。
立马心领神会地拍起了马屁,“看来,支那军在我们强大的帝国舰队面前,已经吓破胆了。”
“少将阁下,现在就开炮吗?也正好给横山勇那个蠢货挽回点可怜的面子?”渡边一郎笑着问。
“不急。”小泽治三郎摆了摆手,脸上露出猫捉老鼠的坏笑。他重新拿起望远镜,饶有兴致地看着对岸的第一军阵地。
“让这些可怜虫,再多晒会儿太阳吧。你没看到吗?”
“他们还在努力地挖地沟,真是勤快得让人感动,就是不知道这玩意,能扛住几炮啊……哈哈哈哈!”
舰桥里响起了一阵狼嚎声。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处刑而已。
“命令各舰,主炮对准他们暴露出来的炮兵阵地和人多的地方,测好距离。”
小泽治三郎下令,口气轻松得像在指挥一场餐桌礼仪。“第一轮,先打几发校射弹试试。”
“我要让他们感受一下 我们大日本帝国海军的厉害!”
“哈伊!”
命令一下,长良号上那七门巨大的140毫米主炮,缓缓地抬起了头,像七根准备审判凡人的钢铁长矛。
“目标,敌军A3区域炮兵阵地,距离一万两千米……开火!”
轰——!
七声巨响,几乎同时炸开,震得五千多吨的巡洋舰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七发带着尖啸的炮弹,在天空中画着死亡的弧线,狠狠地砸向李明渊精心准备的假阵地。
宜昌,指挥部。
李明渊正通过前沿观察哨的潜望镜镜头,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轰隆!”
爆炸声隔着十几公里,还是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那片由木头和帆布搭起来的假阵地,一下子就被巨大的火球和气浪吞没了。
泥土、碎木头和那些用来伪装的废油桶被炸得飞起老高,场面看上去很是壮观。
“呵,打得还挺准。”李明渊脸上没有表情。
淡淡地对身边的记录员说,“把落弹点都给我标在地图上。”
“司令!鬼子炮火太猛了!我们……”对讲机里传来观察兵带着惊恐的报告声,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到了。
“住口!”李明渊冷冷地骂道,“守住你的位置!继续盯着!”
鬼子每一发炮弹掉在哪,都给老子用尺子量准了记下来!
“少记一个点,老子回去就扒了你的皮!”
“是!司令!”观察兵的声音立刻变得清亮起来。
长良号舰桥上,小泽治三郎放下望远镜,满意地笑了。
“不错,看来炮手们的技术没有因为和平太久而退步。”
他对参谋长渡边一郎说道,“命令全舰队,对准他们的阵地,给我来三轮急速射!”
半小时内,我要把那块地变成一片火海!
“让那些中国农民,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战争!”
“哈伊!”
命令一下,日军舰队的所有火炮,都开始疯了一样地咆哮。
成百上千发各种口径的炮弹,像不要钱似的,铺天盖地地往天下第一军的防线上砸。
整个长江南岸都被浓烟和火光笼罩,跟世界末日似的。
“报告少将阁下!我们即将进入瓶子口航道!”一个航海长满脸担心地跑来报告。
“那段航道水流湍急,江面狭窄,而且水下情况复杂,我们是否需要减速慢行?”
“减速?为什么要减速?”
小泽治三郎很不耐烦地挥挥手,觉得这个航海长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全速开过去!你觉得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支那人,有本事在这种地方给我们布设水雷吗?”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那个航海长:“你的胆子,比下水道里的老鼠还小!滚回你的岗位上去!”
“哈伊……”航海长不敢再多嘴,只能满心忧虑地退了下去。
舰队没有减速,依旧保持着十二节的航速,大摇大摆地向“瓶子口”开去。
小泽治三郎甚至心情愉悦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边欣赏他的杰作。
他暗暗估算了一下,最多再过一个小时。
他就可以向陆军那帮蠢货宣布,长江的威胁已经被他解除了。
就在舰队最前面的阳炎号驱逐舰,舰身刚全部驶入最窄的江面时。
李明渊在他的指挥部里。
李明渊拿起话筒,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对电话那头的工兵营副营长说了两个字。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