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物资危机
众人逃回一楼前厅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窗外的雾气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稠,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将整座老宅包裹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深山里的气温骤降,比白天低了足足十度,众人穿着外套依旧觉得寒意刺骨,牙齿忍不住打颤。
“不行,这雾太大了,根本下不了山。”老杨走到门口,推了推紧闭的大门,门板纹丝不动,像是被雾气冻住了一样,“现在下山,肯定会在山里迷路,而且天黑路滑,容易出事。”
阿哲的脸色很难看,他走到窗边,试图透过雾气看清外面的情况,可窗外只有一片漆黑,连远处树木的影子都看不见。“妈的,怎么会这样?”他烦躁地踹了踹墙角,扬起一阵灰尘。
“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小雅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胳膊,眼神里满是绝望。她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不该为了那点工钱,跟着来这种地方。
“先清点一下物资,看看我们还能撑多久。”阿凯冷静地说道,他打开自己的背包,开始往外拿东西,“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可能要在这里待一晚上,甚至更久。”
众人纷纷打开背包,将所有物资都放在供桌上。饮用水原本带了十瓶,一部分落在了车上,剩下的在之前的奔波中又莫名少了几瓶,现在只剩下三瓶矿泉水,每瓶都只剩半瓶不到;备用电池之前就少了一块,刚才在婚房里又用掉了一块,现在只剩三块,仅能支撑摄像机和手机手电筒工作四个小时;食物只有五包饼干和两桶泡面,其中两包饼干的包装袋不知何时已经破裂,饼干散落出来,被地上的灰尘和驱虫污染,根本无法食用。
“怎么会少这么多?”阿哲看着供桌上寥寥无几的物资,脸色更加难看,“我明明记得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怎么现在就剩这么点了?”
“可能是之前在车旁边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也可能是……”阿凯的话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物资说不定是被什么“东西”拿走了。这个念头让每个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老杨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倒出一点水在手心,尝了尝:“水还能喝,我们得省着点用,每个人每天只能喝一小口,勉强维持身体水分。”他把水倒回瓶子里,拧紧盖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供桌角落。
“食物也一样,饼干和泡面我们分着吃,每天吃一点点,尽量撑到雾气散了。”阿凯说道,他把完好的三包饼干和两桶泡面分成五份,每份都少得可怜。
阿哲看着那点物资,心里很不甘心:“就这么点东西,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下山求救。”
“现在下山就是送死!”老杨立刻反驳,“外面雾这么大,能见度不足一米,而且山里根本没有路,很容易掉进山沟里,或者被野兽袭击。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了狼嚎,这深山里肯定有野兽!”
“那也不能在这里等死!”阿哲的情绪激动起来,“我们拍了这么多素材,要是死在这里,有什么用?再说,说不定下山就能找到人家求救!”
“阿哲,老杨说得对,现在下山太危险了。”阿凯劝道,“我们还是等明天天亮,看看雾气有没有散,如果雾气散了,再想办法下山。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节省物资。”
“等?等明天雾气要是还不散怎么办?”阿哲反驳道,“我们的物资根本撑不了几天,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两人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音在空旷的前厅里回荡,与窗外的风声、远处的狼嚎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绝望。小雅坐在角落里默默流泪,阿杰则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杨叹了口气,试图调解:“行了,都别吵了。现在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样吧,我们今晚就在前厅休息,轮流守夜,节省电量和物资。明天一早,我和阿凯去门口看看雾气的情况,如果雾气散了,我们就下山;如果没散,再想别的办法。”
众人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同意老杨的提议。阿哲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现在下山确实危险,只能暂时作罢。
小雅想喝点水,她拿起自己那份矿泉水,拧开盖子,刚想喝一口,突然发现水袋放在墙角的地面上,有一串细小的红色痕迹,像是某种丝线掉落的碎屑,颜色与婚房里霞帔的绸缎一模一样。
“你们看这里。”小雅指着那些红色痕迹,声音带着颤抖。
众人围过去一看,只见墙角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几根细小的红色丝线,像是从布料上撕下来的,顺着雾气流动的方向,一直延伸到婚房的门口。
“这是……霞帔上的丝线?”阿凯捡起一根丝线,放在手里仔细查看,丝线的材质与婚房里霞帔的绸缎完全一致,而且看起来很新,不像是长时间放置在那里的。
阿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们刚才从婚房出来后,就没人再去过那里,这些丝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让众人陷入了沉默。雾气越来越浓,已经漫到了胸口,那些红色丝线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一条指引着他们走向死亡的道路。
守夜的顺序定了下来,老杨值前半夜,阿凯值后半夜,其他人先休息。老杨拿出自己的扳手放在身边,坐在供桌旁,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前厅里一片寂静,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声,雾气在屋内缓慢流动,像是有生命的物体,在黑暗中悄悄注视着他们。
小雅躺在墙角,裹紧了外套,却依旧觉得寒冷刺骨。她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铜镜里的红嫁衣剪影、移动的纸人、还有那些红色丝线,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阿哲坐在小雅旁边,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他既想早点下山,又担心遇到危险,更不甘心放弃已经拍到的素材。纠结中,他突然听到婚房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像是房门被打开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婚房的方向,雾气中,婚房的房门果然开了一条缝隙,有一缕淡淡的红色雾气从缝隙里飘出来,与屋内的雾气混合在一起,慢慢向他们这边蔓延。
阿哲的心跳瞬间加速,他想叫醒其他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缕红色雾气越来越近,将他包裹其中,一股熟悉的胭脂味扑面而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