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一次“回应”
林夏蹲在小区路灯下,直到双腿发麻才缓缓起身。身后的红砖小区隐在夜色里,楼道里的声控灯偶尔闪烁一下,像是某种窥视的眼睛,让她浑身不自在。她不敢再回出租屋,可身上没带身份证,酒店也住不了,只能拨通了同事小雅的电话。
“小雅,我能不能去你那住一晚?”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话刚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小雅爽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你在哪?我去接你。”
半小时后,小雅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林夏钻进车里,一股熟悉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小雅看着她苍白憔悴的样子,心疼地说:“你这是怎么了?吓成这样。”
林夏把次卧里的诡异景象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雅,包括香炉、牌位和带血的黄纸。小雅听得脸色发白,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我的天,这房子也太邪门了!你可别再回去住了,先在我那住几天,咱们再想办法。”
那一晚,林夏在小雅的沙发上勉强睡了几个小时。梦里全是次卧里的香火味和模糊的牌位,还有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在她身后追着跑,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直到被吓醒,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第二天一早,林夏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公司请假。领导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没多问就批了三天假。林夏松了口气,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她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那间出租屋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只要押金没退,她就无法真正脱身。
思来想去,林夏决定网购一支录音笔。她想,如果能录下床底的动静,或许就能找到证据,哪怕不能报警,也能拿着录音和房东对峙,要求退租。下单后,她又在网上搜了很多“老房子闹鬼”的案例,越看心里越慌,可也越发坚定了要查明真相的决心。
录音笔第二天就到了。林夏拿着小小的录音笔,指尖微微颤抖。小雅劝她别再回去冒险,可林夏摇了摇头:“我必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不然就算换了房子,我也会一直活在恐惧里。”
当天下午,林夏做好了万全准备。她带了一瓶防狼喷雾、一把水果刀,还有小雅给她的护身符,揣在背包里,一步步走向红砖小区。小区里依旧安静,几位老人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看到林夏,眼神里带着一丝异样,却没人主动搭话。
林夏假装镇定地走进楼道,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亮起。爬到六楼时,她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屋里的霉味和香火味依旧浓郁,只是比昨晚淡了些。她快速扫视了一圈客厅,没发现任何异常,次卧的门紧闭着,像是从未被打开过。
她走到卧室,把录音笔放在床底的角落,按下了录音键。做完这一切,她不敢在屋里多待,转身就往外走,顺手锁上了房门。走到楼道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六楼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录到点什么。”
接下来的一天,林夏都待在小雅家,坐立难安。她时不时拿出手机,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可手机安静得可怕。直到傍晚,她实在按捺不住,决定回去取录音笔。
再次走进出租屋,屋里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林夏快步走到卧室,弯腰去床底摸索录音笔,可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到。她心里一紧,难道录音笔被人拿走了?
她蹲下身,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床底照去,床底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哪里还有录音笔的影子。“怎么会这样?”林夏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她明明把录音笔放在了床底的角落,怎么会不见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枕头底下有什么东西硌着。她心里一动,伸手掀开枕头,那支失踪的录音笔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屏幕已经黑了,像是没电了。
林夏拿起录音笔,心脏咚咚直跳。是谁把录音笔从床底拿到了枕头底下?难道屋里真的有人?她颤抖着按下开机键,录音笔还有电,屏幕亮了起来。她快速找到录音文件,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起初,录音里只有她离开时的脚步声和关门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录音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窗外风声和远处的车鸣。林夏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
就在录音播放到午夜十二点左右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很轻,却很清晰,像是有人贴在录音笔旁边呼吸,节奏缓慢而平稳。林夏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不是她的呼吸声,她离开时明明把录音笔放在了床底,怎么会录到呼吸声?
紧接着,录音里传来了她自己的呼吸声——那是她昨晚在小雅家睡觉时的呼吸声,均匀而深沉。林夏吓得浑身发抖,耳机差点掉在地上。录音笔怎么会录到她在小雅家的声音?难道有人拿着录音笔跟踪她?
她继续往下听,录音里的呼吸声渐渐同步,变成了两道重叠的呼吸声,一道是她的,一道是那个陌生的呼吸声,像是有人在模仿她的呼吸节奏。听到这里,林夏再也忍不住,摘下耳机,扔到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脚踝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只见脚踝上的紫红色红痕旁边,又多了几道淡紫色的指印,像是被人用力攥过,痕迹清晰,甚至能看到指节的纹路。林夏吓得尖叫起来,这不是她自己弄的,一定是那个“东西”干的!
她再也不敢待在屋里,抓起背包就往外跑。跑到楼道里,她又想起了那支录音笔,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跑回卧室,抓起录音笔,再次冲了出去。
跑出小区后,林夏直接打车去了房东家。她必须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房东家住在另一个小区,环境比红砖小区好得多。林夏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房东打开了门,看到林夏,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小姑娘,你怎么来了?”
“房东,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林夏举起录音笔,声音带着颤抖,“我在出租屋里放了录音笔,录到了奇怪的呼吸声,而且录音笔还被人从床底拿到了我的枕头底下!还有我的脚踝,也出现了奇怪的指印!”
房东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掩饰过去:“小姑娘,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肯定是你自己听错了。录音笔可能是被老鼠拖到枕头底下的,脚踝上的指印,说不定是你自己不小心磕碰的。”
“不是的!”林夏激动地说,“这不是幻觉,录音笔里真的有呼吸声,你不信我给你听!还有次卧里的香炉和牌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房子以前是不是死过人?”
听到“香炉和牌位”,房东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后退一步,指着林夏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香炉牌位!你是不是想退租故意找茬?我告诉你,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中途退租不退押金,你别想耍花招!”
“我没有耍花招!”林夏气得浑身发抖,“这房子根本就不能住人,你这是欺诈!”
“你爱住不住,反正押金我是不会退的。”房东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你要是再敢闹事,我就告你损坏房屋,影响我出租!”说完,他就关上了门,把林夏挡在了门外。
林夏愣在原地,听着屋里传来的关门声,心里充满了无助和愤怒。她拿着录音笔,站在房东家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录音笔里的呼吸声、脚踝上的指印、次卧里的香炉牌位,还有房东的态度,都让她明白,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没有钱,没有背景,根本无法和房东抗衡。她看着手里的录音笔,又摸了摸脚踝上的指印,一股深深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被卷入了一场无法掌控的恐怖事件中,而那个隐藏在床底的“东西”,已经开始主动回应她的试探,接下来,它还会做什么?她不敢想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林夏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握紧录音笔,转身离开了房东家。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找谁求助,只能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任由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那支小小的录音笔,此刻像是有千斤重,承载着她所有的恐惧和无助,也预示着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变得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