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龟谚放下手中的琉璃杯，目光落在周粥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欣慰，又有几分感慨：“周小友，这次咱们灵龟门能得到四成半的灵晶，换算下来，这一年的灵晶数量，是往常的四倍还多。”
周粥正咬着一块灵糕，闻言抬起头，看向龟谚，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龟谚叹了口气，语气沉了下来：“可这毕竟只有一年。
下一年的三门大比，若是没了你的帮忙，咱们灵龟门的实力，多半还是要被打回原形，到时候别说四成半，能不能保住一成，都不好说啊。”
周粥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心里立刻明白了龟谚的意思。这老乌龟是想让他加入灵龟门，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暗示他。
他放下手中的灵糕，擦了擦嘴角，斟酌着说道：“龟谚长老，我知道你的顾虑。
不过，灵蛇门有灵药园、炼丹师、炼器师，野狗帮有实力强劲的灵海境犬妖，他们的收入都不止灵晶矿脉这一项。
既然如此，灵龟门为何不能效仿他们，也建立自己的产业呢？”
龟谚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揉了揉眉心，说道：“周小友，你有所不知。灵蛇门的灵药园，占地足足有千亩，里面种满了各种高阶灵药，还有专门的炼丹师打理，光是卖丹药和灵药，就能赚不少灵晶；
他们的炼器师，虽然不多，但也能打造出不少法器，很受修士们的欢迎。”
“至于野狗帮，他们的灵海境犬妖，数量比咱们灵龟门多了三倍，而且犬妖天生擅长追踪和搏杀，平日里还能接一些护送或者猎杀妖兽的任务，收入也很可观。
咱们龟妖呢，只有到了先天境，实力才能勉强跟上，可先天境的龟妖，整个灵龟门也只有我们三个，根本不够用。”
说到这里，龟谚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苦涩：“咱们灵龟门也有灵药园，可那园子只有几十亩大，种的都是些低阶灵药，供应全门小妖的日常修炼尚且勉强，若是想拿出去卖，连一点多余的都没有。
说到底，还是没有启动资金啊，没有足够的灵晶，就没办法扩大灵药园，没办法请炼丹师和炼器师，也没办法培养更多的高阶妖修，只能靠着灵晶矿脉的分成过活。”
周粥听着，心里也明白了灵龟门的窘境。
这就像凡人俗世里的小铺子，没有本钱，就没办法扩大生意，只能守着小小的铺面，勉强维持生计。
他看着龟谚脸上的无奈，心里也有些感慨，这老乌龟虽然实力不算顶尖，但对灵龟门确实是尽心尽力了。
就在这时，龟谚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看着周粥说道：“对了，周小友，之前答应给你的灵晶，明天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一共是一千枚灵晶，你看可以吗？”
周粥点了点头：“可以，多谢龟谚长老。”一千枚灵晶，已经不少了，足够他接下来一段时间大吃大喝了。
龟谚又接着说道：“还有你之前问的天龙骨的消息，咱们灵龟门确实有一些线索。
那地方有些诡异，而且十分危险，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成功过，所以，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周粥原本还在低头吃灵食，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龟谚，语气里难掩激动：“龟谚长老，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去？”
龟谚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你帮了灵龟门这么大的忙，咱们灵龟门也不能亏待你。
况且，那龙骨崖的危险，我年轻时也曾见识过，有我在，也能帮你规避一些风险。”
周粥心里一阵暖意。
没想到这老乌龟竟然这么讲义气，不仅愿意告诉他天龙骨的消息，还愿意亲自陪他去冒险。
他站起身，对着龟谚拱了拱手，语气真诚：“多谢龟谚长老！这份恩情，周粥记下了！”
龟谚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若是有需要，灵龟门能帮上忙的，也绝不会推辞。来，喝酒！今日不谈这些，只谈庆祝！”
说着，他拿起琉璃杯，朝着周粥举了举。周粥也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将杯中的灵酒一饮而尽。
灵酒入喉，带着淡淡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疲惫。
龟谚指尖摩挲着杯沿残存的酒渍，目光扫过殿外还在收拾的小妖，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与郑重：“周小友，天龙骨之事我记挂在心，定会尽快陪你前往。
只是眼下灵龟门刚分完灵晶，小妖们的修炼资源要清点，矿脉的看守也得重新安排，还有几处灵田需加固禁制，门内琐事繁杂，得劳你多等几日。”
周粥闻言抬眸笑了笑，指尖叩了叩杯沿：“长老不必急，我等着便是，正好趁这几日歇一歇。”
宴会散时已近深夜，客房里只点着一盏青荧的灵灯，光晕落在石桌上，映得桌面纹路清晰。
周粥没有去碰床榻，反而坐在桌前，抬手抚上身上那片早已结痂的瘀伤。
那里还残留着蛟龙妖力的余温，白日里厮杀的触感又翻涌上来。
他指尖凝起一缕微弱的灵力，在掌心绕了个圈，眉头慢慢蹙起。
今日与夜无涯那一战，他靠永夜灵觉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可真论硬拼，蛟龙的尾扫能震得他气血翻涌，迸发的灵光更是好几次突破他的防御。
之前杀那月寂城主，也是同样的手段，若是遇到灵觉强大的人，自己的灵觉很难奏效，麻烦就大了。
虽说战力勉强够到先天境大圆满，可他翻来覆去想，自己除了灵觉这手奇招，竟再无其他压箱底的手段。
“若是生死战……”周粥低声呢喃，指尖的灵力猛地散了。
他恐怕就撑不住了。
可眼下他的境界卡在灵骨圆满，无论怎么运转灵力，都冲不破那层无形的壁垒，就像被关在笼子里，有力使不出。
灵灯的光晃了晃，周粥抬手按在眉心，眼底掠过一丝沉凝，突破不了境界，或许该从别处找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