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次日,陈天便召来了王闯与匠作营大匠之一的李铁手,以及几位精通工程、堪舆的道士幕僚。
没有过多解释玄奥的原理,陈天直接摊开大同城的详细舆图,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了命令。
“自今日起,本督要在这几处核心要地,布置一套特殊的‘防御工事’。”
他的手指点在舆图上,“总督府、匠作营核心区、新式火器工坊、大同及宣府的主要粮仓、以及军械局库房。”
王闯和李铁手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
特殊的防御工事?
除了加固城墙、增设岗哨,还能有什么?
陈天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此工事,非砖石,非刀兵,而是一种……阵法。”
“阵法?”
王闯一愣,他想到的是军中的战阵。
“非是战阵。”
陈天摇头,“此阵玄妙,可惑敌感知,阻其潜入,强我守护。尔等不必深究其理,只需依我吩咐,调配人手物资,严格执行即可。”
他深知奇门遁甲之事过于惊世骇俗,难以向常人解释清楚,不如直接以权威下令。
他所学习的这门功法还是在宣大府库里面找到的,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年的灰了。
这东西的学习难度比炼丹还难,他要不是有系统的帮助下,也很难学会,不过他现在好奇的是,既然有这些东西,为什么之前打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点音讯,而且武道境界既然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必然有前人走过,可惜的是,现在陈天对此一点消息都没有,任凭他怎么打听,都得不到一点信息。
不知道是被人封存了,还是消弭在时光的长河之中了。
而匠作营这边,李铁手是技术型人才,对未知事物充满好奇,但也知道规矩,躬身道:“督师但有吩咐,匠作营上下必竭尽全力。”
“很好。”
陈天点头,开始分派任务。
他首先需要大量的特定材料:蕴含灵气的玉石(不需顶级,但需纯净)、特定属性的金属(如引雷的铜、镇煞的铁)、经过处理的木材(如桃木、槐木),以及大量用于刻画阵纹的朱砂、精金粉等。
这些材料虽然有些稀有,但以宣大总督府的权势和财力,搜集起来并不算太难。
其中王闯负责协调各方,全力调运。
接着,陈天根据各处的建筑布局、地理环境,结合奇门原理,开始设计不同的阵法。
总督府乃是中枢,重在“藏”与“御”。
他设计了一套复合阵法,外层是以假山、回廊、树木布置的“九宫迷踪阵”,非熟悉路径者踏入,极易迷失方向,绕回原处。
内层则在关键建筑如书房、机要室周围,布置“金石警示阵”与“小五行禁制”,一旦有未经允许的强大能量体闯入,便会触发警报,甚至引动金锐之气或地火进行阻挠攻击。
匠作营与新式火器工坊,核心在于“守”与“聚”。
布置“厚土磐石阵”增强建筑结构防护,降低火灾、爆炸风险,同时设置“聚火炼金阵”,小幅汇聚火属性灵气,提升冶炼效率和火器品质。
粮仓与军械局库房,则重在“隐”与“护”。
布置“芥子藏形阵”,扭曲光线与感知,使其在特定角度下不易被远处侦查发现,内部则设有“千钧镇锁阵”,大大增加物理破坏的难度,并对试图开启者进行能量反冲。
方案既定,庞大的机器开始运转。
材料源源不断地运入指定地点。
陈天亲临一线,指导李铁手挑选的数十名心灵手巧、口风严密的工匠,进行具体的布置。
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复杂。
每一块玉石埋放的角度、深度,每一道阵纹刻画的笔触、能量灌注的强弱,都需精确到毫厘。
稍有偏差,轻则阵法失效,重则材料损毁,甚至可能引起局部能量紊乱,伤及自身。
陈天几乎是不眠不休,奔波于各处工地。
他凭借强大的精神力和对能量的敏锐感知,亲自校准每一个关键节点。
工匠们按照他留下的标记和说明,小心翼翼地进行操作。
期间也出了几次纰漏。
一次在匠作营布置“聚火炼金阵”时,一名工匠误将一块属性相冲的矿石放在了阵眼附近,导致局部灵气暴走,差点引燃了旁边的木料,幸得陈天及时发现,以罡气强行压制疏导,才避免了损失。
还有一次在粮仓刻画“芥子藏形阵”的阵纹时,因连续劳作精神不济,陈天自己算错了一个方位,导致阵法效果大打折扣,几乎成了摆设,不得不推倒重来,浪费了不少珍贵材料。
王闯看着每日消耗如流水般的物资清单,以及督师眼中日益增多的血丝,忍不住劝道:“督师,此事是否太过耗费心力?不如暂缓……”
陈天只是摆手:“此乃根基之事,不容有失。些许消耗,值得。”
经历的事情越多,自己的思虑也是越多,在这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常规的防御手段有其极限。
一旦有精通此道或者实力远超寻常的高手潜入,造成的破坏将是毁灭性的。
这套阵法体系,就是弥补这块短板的关键。
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同城内几处核心区域,渐渐被覆盖上一层无形的“网”。
崇祯八年五月中,历经近半个月的紧张施工,各处阵法终于初步布置完成。
是夜,月明星稀。
陈天独自立于总督府最高的望楼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掐诀,体内磅礴的罡气按照《基础奇门遁甲》中记载的秘法缓缓运转,精神力如同触角般延伸出去,与那些布置在各处的阵眼、阵纹产生共鸣。
“启!”
他心中默念一声。
刹那间,以总督府为中心,一股无形的波动如同水纹般荡漾开来,旋即隐没于虚空之中。
在陈天的感知里,一切都不同了。
总督府外围的“九宫迷踪阵”悄然运转,庭院中的假山、树木仿佛活了过来,气息流转,构成一个不断变化的迷宫。
内层的“金石警示阵”如同无数双无形的眼睛,监控着每一寸土地,任何异种能量的侵入都会引发涟漪。
他再将感知投向匠作营方向,能隐约感觉到那里火属性灵气比周围活跃了一丝,而建筑结构似乎也更加沉稳。
粮仓和军械库则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气息变得晦涩难明。
成功了!
虽然这只是《基础奇门遁甲》中记载的中阶阵法,覆盖范围有限,威力也远不能抵挡大军,但对于防范高手潜入、间谍刺探,以及小规模的破坏,效果将是显着的。
陈天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轻松笑容。
这大半个月的辛苦,值了!
他能感觉到,有了这套阵法体系的加持,大同城,他的大本营,安全性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让他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更多了几分底气。
然而,就在他心神放松,准备下楼休息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王闯脸色苍白,手中捏着一份染血的绢布,几乎是冲上了望楼。
“督师!不好了!”
陈天眉头一皱,心中刚升起的那丝轻松瞬间消失无踪:“何事惊慌?”
“派往阴山深处调查魔渊异动的第三小队……唯一活着回来的兄弟……刚咽气了!”
王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是他拼死带回来的……”
他将那份染血的绢布递上。
陈天接过,就着月光展开。
绢布上的字迹潦草而扭曲,显然是在极度恐惧和痛苦中写就。
“魔渊……裂痕扩大……黑雾弥漫……有……有东西要出来了……不是魔兵……是……更大的……恐怖……”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陈天握着绢布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他缓缓抬头,望向北方阴山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夜色。
魔渊异动……更大的恐怖……
他原以为,凭借宣大日益强大的军力、稳固的内政和刚刚布成的阵法等力量,足以应对后金乃至其他已知的威胁。
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潜藏的危机,远比他想象的更深,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