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个弟兄立刻领命,迅速隐入路边的密林,手按兵器,只待那骑靠近。晨雾渐渐散去,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那匹快马的身影,已在山道尽头隐约可见。
魏明的马刚踏入埋伏圈,两侧密林里突然传来“哗啦”一阵响动,一条粗壮的绊马索骤然拉起,如铁臂般横在路中。
那匹快马正全力疾驰,哪里来得及躲闪?前蹄猛地撞上绳索,一声凄厉的嘶鸣划破晨雾,整个身子失去平衡,重重向前扑倒在地,马背上的魏明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狠狠甩飞出去。
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坚硬的路面上,随即像个破布娃娃般连滚了五六圈才停下。铠甲与石子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浑身骨头仿佛都被摔散了架,右臂的伤口又被扯裂,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让他忍不住在地上蜷缩着翻滚,放声惨叫。
“别动!”
两声厉喝同时响起,魏明的惨叫戛然而止。他刚想挣扎着抬头,便感觉两道森冷的寒意贴上了脖颈,冰凉的刀锋紧紧抵住皮肤,稍动分毫便会血溅当场。
他僵在原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眼角的余光瞥见两名夜枭弟兄正用刀架着他,眼神冷冽如冰。刚才还在疾驰的马蹄声、自己的惨叫声,此刻都消失了,只剩下山林里的风声,以及他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腔,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聂秋上前一步,伸手捏住魏明的下巴,力道十足,迫使他抬头直视自己,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魏明心中一紧,眼珠飞快转动——这些人看样子不认识自己,正好可以蒙混过关。他定了定神,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就不怕王法吗?”
“现在是我问你。”聂秋手上加力,眼神陡然凌厉,“不想死就老实回话。”
魏明立刻换上一副胆怯的模样,声音发颤:“好汉饶命!我……我就是个小小的传令兵,青石镇……青石镇被夜枭的人攻破了,魏总兵让我回洛阳搬救兵,我就是个跑腿的,身不由己啊!”
聂秋眉头微挑,追问:“你说青石镇破了?那魏明呢?被擒了没有?”
魏明心中暗喜,顺着话头往下编:“我逃出来的时候还没见他被擒,那会儿外面全是夜枭的人,杀声震天,现在……现在估计早就被乱刀砍死了吧。”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聂秋的神色,见对方似乎信了几分,又挤出一副哀求的表情,“好汉,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孩子,全靠我这点军饷过活,我保证,再也不跟着魏明当兵了,再也不害人了!”
聂秋松开手,绕着他踱了两步,突然冷笑一声:“你倒是识趣,不过,你得跟我说说魏明的模样——万一他从眼前跑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拦下”
魏明心头一跳,连忙搜肠刮肚地编造,把自己形容成另一个人:“魏……魏总兵啊,他二十多岁,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脸膛黝黑,说话声音粗得像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