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笙那句石破天惊、堪比海誓山盟的 “你的信仰,就是我的信仰” ,像一道九天玄雷混合着蜜糖,把病床上的朱怡贞从里到外劈了个通透!
炸得她魂飞天外,又甜得她晕头转向!她反手死死攥住林楠笙的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只会重复那三个字:“一起走!一起走!” 活脱脱一个被拐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姑娘!
“完了完了!老娘彻底栽了!被这个活阎王拿捏得死死的!他娘的居然搞灵魂共鸣这一套!这谁顶得住啊!” 她心里有个小人在疯狂捶地,又有个小人在放烟花,精神分裂得一塌糊涂。
林楠笙看着她这副又哭又笑、惨不忍睹又亮得惊人的模样,紧绷了一夜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微不可察的、却真实无比的弧度。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力量:“好好养伤,外面的事,有我。”
“有他?有他顶个屁用!周耀庭那个老狐狸是吃素的吗?” 狂喜过后,现实的焦虑像潮水般涌来。
但看着林辰笙那双仿佛能承载一切的眼睛,朱怡贞莫名地……真的安心了一点。“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沉!啊不,是自然直!先养好伤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朱怡贞过上了穿越以来最“舒坦”的日子——虽然是躺在病床上。
林楠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她安排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单人病房,派了信得过的老妈子照顾,伙食标准直线上升,鸡汤鱼汤没断过顿儿。
他本人更是化身“二十四孝好男友”(自封的),只要不忙,必定亲自来陪护,喂药、擦脸(朱怡贞羞愤欲死严词拒绝)、甚至笨手笨脚地想削个苹果结果差点削掉自己一块肉……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林楠笙你这冷面阎王,谈起恋爱来居然是这种忠犬画风?反差萌也太致命了吧!”
朱怡贞一边享受着“病号福利”,一边心里美滋滋地吐槽,感觉肩膀上的枪伤都没那么疼了。
当然,甜蜜是短暂的,危机是永恒的。
林楠笙每次来,虽然绝口不提外面的腥风血雨,但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凝重和偶尔接到的紧急电话,都让朱怡贞明白,76号里正在经历一场无声的、却更加残酷的清洗和权力更迭。
周耀庭借着“肃清内鬼”(李科长冤案)的东风,大刀阔斧地排除异己,安插亲信,动作又快又狠。
林楠笙似乎因为“查案有功”且“及时救回重要人证(朱怡贞)”,地位不降反升,隐隐成了周耀庭之下、掌握实权的第二号人物。但朱怡贞知道,这不过是与虎谋皮,步步惊心。
“周耀庭把林楠笙捧这么高,绝对没安好心!要么是当枪使,要么是养肥了再杀!得提醒林楠笙小心!” 她逮着机会,旁敲侧击地提醒林楠笙。
林楠笙只是淡淡一笑,眼神深邃:“我知道。捧得越高,摔得越重。他在等我出错。” 他替朱怡贞掖了掖被角,语气平静却带着寒意,“放心,他不会等太久的。”
“卧槽!合着你俩是在玩‘看谁先弄死谁’的游戏啊?老娘这伤白受了?还是成了你们博弈的棋子?” 朱怡贞心里直打鼓,但看林楠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又不好多说,只能把担心咽回肚子里。
就在这种表面平静、暗流汹涌的气氛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块巨石砸进了看似平静的湖面!
这天下午,朱怡贞正靠在床头,龇牙咧嘴地喝着林楠笙亲手喂(强迫)的苦得要命的中药,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周耀庭带着两个贴身随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卧槽!正主来了!黄鼠狼来给鸡拜年了!” 朱怡贞心里一紧,差点把药碗扣在林楠笙脸上!她赶紧挣扎着想坐起来(装的),脸上堆起惊恐又虚弱的表情:“周……周主任……”
林楠笙立刻放下药碗,站起身,挡在病床前半个身位,姿态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周主任,您怎么来了?”
周耀庭的目光先是像冰冷的探照灯一样在朱怡贞惨白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林楠笙身上,脸上居然挤出一丝堪称“和蔼”的笑容:“来看看朱小姐的伤情。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你个大头鬼!差点被你的人打死!” 朱怡贞心里骂娘,脸上却挤出感恩戴德的假笑:“劳……劳周主任挂心……好……好多了……”
“嗯,那就好。”周耀庭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和“凝重”,“楠笙啊,我刚接到南京急电,部里有重要会议,要我即刻返回述职。上海站这边……就暂时交给你全权负责了。”
“什么?周耀庭要走了?回南京?这么突然?” 朱怡贞和林楠笙同时一愣!“是调虎离山?还是……南京出了什么变故?”
林楠笙反应极快,立刻躬身:“是!请周主任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维持站内稳定!”
周耀庭深深看了林楠笙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警告,似乎还有一丝……不甘?他拍了拍林楠笙的肩膀,语气意味深长:
“楠笙,你是聪明人。上海滩这潭水,深得很。我走之后,你要……把握好分寸。有些事,过犹不及。”
“敲打!赤裸裸的敲打!” 朱怡贞心里明镜似的。
说完,周耀庭的目光再次转向病床上的朱怡贞。
他缓缓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那丝“和蔼”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实质压迫感的审视。
“朱小姐,”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这次任务,你受了伤,也算是为站里立了功。好好养着。以后……日子还长着。”
他微微俯身,凑近朱怡贞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带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低语道:
“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他直起身,看也不看朱怡贞瞬间煞白的脸色,对林楠笙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朱怡贞僵在病床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周耀庭最后那句话,那眼神,像一条毒蛇,缠绕在她的脖颈上,让她遍体生寒!
“后会有期?他还会回来!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他这次走,不是认输,是去搬救兵!是去酝酿更大的风暴!”
林楠笙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走到窗边,看着周耀庭的汽车绝尘而去,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发白。
“他……他是什么意思?”朱怡贞声音发颤地问。
林楠笙转过身,走到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眼神锐利如刀,语气却异常平静:“他在警告我们。也在告诉我,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朱怡贞惊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郑重宣告:
“放心。他回来之日,就是彻底清算之时。下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窗外,乌云汇聚,风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