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诏国主隆多正面撼动楚巍然无望,如同困兽,将全部的恶意与希望再次投向了流放中的裴子绗。加急密信带着许诺与催促,送到了那片蛮荒之地。
裴子绗捏着密信,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他如今形同废人,所有的野心与怨恨都挤压在胸中,隆多的信成了唯一的出口。他不敢,也无颜再写信给皇帝,但他想到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目标——楚巍然。
“楚巍然……你女儿害我至此,就别怪我心狠!” 他咬牙切齿,立刻伏案给隆多回信,信中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计划已定,然楚巍然身为镇国公,自身武艺高强,身边必有精锐亲卫。寻常人手绝难成事。请国主速派数名顶尖高手,务必是能于万军之中执行擒拿任务的死士,火速前来助我!此事若成,火器图纸共享,我裴子绗他日若能重登大宝,西南三州,必双手奉上!”
发出这封近乎抵押灵魂的信后,他又以极为谦卑甚至带着哽咽的笔触,给楚巍然写了一封私信,言辞恳切,表达“忧思父皇”、“心系边境”与“渴求教诲”之意。
西南边境,镇国公大营。
楚巍然看着裴子绗这封声情并茂的信,指节在信纸上轻轻叩击,目光锐利如鹰。
“国公,此信言辞闪烁,看似悔过,实则句句都在打探边境动向,邀您一见。此乃明显的陷阱。”夜枭卫统领玄雨沉声道。
楚巍然将信纸放下,冷哼一声:“他若安安分分待在流放地,陛下或许还能留他一命。如今竟敢主动联系边军主将……这是狗急跳墙了。”
他站起身,走到军事沙盘前,目光落在裴子绗流放地与大营之间的区域:“他既然设局,必然有所倚仗。隆多就是他最大的靠山。他敢对我下手,问隆多要几个顶尖高手,是必然之事。”
玄雨神色一凛:“那国公更不宜前往!云诏‘影蛇卫’诡谲难防,若他们真派了人来……”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楚巍然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厉色,“裴子绗此獠,如同附骨之疽。他身份特殊,寻常过错,陛下或许还会顾念父子之情。唯有他犯下勾结外邦、劫持边帅这等十恶不赦之罪,人赃并获,才能名正言顺地永绝后患!”
他看向玄雨,声音低沉而坚定:“他将我看作猎物,却不知自己才是步入罗网的困兽。玄雨,你率夜枭卫提前布控,我要你将裴子绗与云诏死士勾结的罪证,钉得死死的!不仅要生擒那些死士,更要拿到他们与裴子绗往来的铁证!”
“末将领命!”玄雨抱拳,眼中寒光乍现,“必让他们无所遁形!”
楚巍然微微颔首,将营中日常军务暂交玄雨代理。他整了整战袍,神态从容,仿佛不是去赴一场生死之约,而是去进行一场早已胜券在握的围猎。
会面地点在一处偏僻山谷。裴子绗一番虚伪陈述后,四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骤然从暗处袭出,身手狠辣刁钻,正是云诏“影蛇卫”。楚巍然与亲卫“奋力抵抗”,一番“激战”后,终因“寡不敌众”,被对方以特制手法制住。
裴子绗走上前,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得意与疯狂:“楚老将军,委屈你了!待我拿到火器图纸,必不忘你今日之功!”
楚巍然虽受制于人,目光却平静得令人心寒,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裴子绗,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而在山谷之外,玄雨与夜枭卫已如同暗夜中的蛛网,将整个山谷牢牢锁住,只待最终收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