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赤峡谷一战,楚家军以极小代价全歼西戎大皇子赫连勃勃麾下最精锐的五千“苍狼铁骑”,并生擒赫连勃勃本人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周边各国。
起初,许多国家听闻此事,第一反应皆是难以置信。西戎“苍狼骑”的悍勇善战闻名遐迩,大皇子赫连勃勃更是以勇猛残暴着称,楚家军虽也是劲旅,但以往多是凭借坚固城防和楚巍然的指挥才能与之周旋,何以能取得如此碾压性的大胜?
然而,随着大周朝廷官方捷报的传扬,以及一些通过各种渠道流出的、语言不详却惊人一致的战场细节——那“声如惊雷,火光冲天,人马俱碎”的可怕描述——逐渐拼凑出一个令人生畏的事实:大周掌握了某种前所未有、威力恐怖的秘密武器!
“惊雷子”之名,不胫而走。
尽管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惊雷子”究竟为何物,但其带来的毁灭性效果已足以让所有听闻者脊背发凉。一时间,大周周边从西域诸国到北部部落,再到南疆邻邦,各国君臣皆被震撼,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弥漫着惊疑不定、惶恐不安的气氛。
大周京城,鸿胪寺。
往日里,各国使节在此带着平等交往、甚至暗自较劲的心态。但近日,鸿胪寺的气氛明显不同。前来拜访、探听消息的各国使臣络绎不绝,言辞举止间都带上了前所未有的谨慎与恭敬。
“贵国陛下圣体安康否?宸王殿下劳苦功高啊!”
“听闻西境大捷,真是可喜可贺!天朝上国,军威赫赫,实乃我等效仿之楷模。”
“不知……贵国那种新式……呃,‘利器’,可是能用于守土安民?若边境有宵小作乱,得此神物护佑,想必是极好的……”
使臣们旁敲侧击,试图打探更多关于“惊雷子”的消息,语气中充满了敬畏与试探。鸿胪寺官员们则按照上头指示,一律微笑以对,语言不详,既承认新式武器的存在及其巨大威力,又不透露任何具体细节,更添神秘与威慑。
宸王府书房。
裴衔看着各地暗探传回的密报,内容皆是周边国家军队异动频繁、高层会议不断、以及派往大周的使节团级别明显提高等信息。
温先生立于下首,禀报道:“王爷,西域楼兰、精绝等国已派出王子级别的使团,正在来京路上,名义上是朝贺西境大捷,实则为探听虚实。祁邶三部联盟的王庭近日争吵激烈,主战派声音明显减弱。南诏国甚至主动提出希望增加今年的朝贡份额,以示恭顺。”
裴衔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赫连勃勃一头撞上来,正好用他和他那五千苍狼骑,试了试惊雷子的锋芒,也省了本王不少口舌去震慑宵小。”
“王爷所言极是。”温先生道,“经此一役,‘惊雷子’之威已深入人心。如今各国忌惮,边境压力骤减。正是我们休养生息、巩固内政的大好时机。只是……西戎那边,二皇子赫连铮似乎并无立即派人来谈判赎回赫连勃勃的迹象。”
“他在等。”裴衔眸光深邃,“等一个更好的时机,或者,在酝酿别的计划。不必管他,主动权在我。看好赫连勃勃,他活着,就是悬在西戎头顶的一把刀。”
皇宫深处。
皇帝的身体在楚倾云的精心调理下日渐好转,已能偶尔起身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听闻西境大捷及“惊雷子”引发的国际震动,龙心大悦。
“好!好!好!”皇帝连说三个好字,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红光,“巍然不愧是我大周柱石!风儿也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还有倾云……”他看向侍立一旁的楚倾云,目光充满了欣慰与感激,“你真是朕的福星,是我大周的瑰宝!若非你造出此等神物,何来今日之局面的?”
楚倾云微微躬身:“陛下过誉了。此乃前线将士用命,父亲与弟弟指挥有方,倾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
“诶,不必过谦。”皇帝摆手笑道,“你的功劳,朕与衔儿都记在心里。待朕身体再好些,定要重重赏你!”
西戎王庭。
与外面的震动相比,王庭内部的气氛却异常诡异。大汗病重,难以理政。关于如何应对大周、是否赎回大皇子的问题,争论得异常激烈。
以赫连勃勃母族为首的势力,强烈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换回大皇子,甚至主张集结全国兵力报复。而另一派,则暗中以二皇子赫连铮马首是瞻,认为贸然报复只会招致更可怕的打击,主张隐忍、谈判,甚至质疑赫连勃勃的鲁莽才导致如此惨败。
赫连铮始终沉默寡言,仿佛置身事外,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惊雷子”的可怕(他曾在京城亲眼见识过缩小版的),也更明白兄长被俘对他而言是天赐良机。他并不急于推动谈判,他在等待,等待父汗做出最终决定,或者……等待一个让他能最大限度攫取权力的时机。
“惊雷子”的巨响,不仅回荡在赤峡谷,更如同一声炸雷,震撼了整个天下的格局。大周,这个刚刚经历内乱的国家,凭借这件划时代的武器,一举重塑了 regional 秩序,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由它主导的战略机遇期。而这一切的源头,都系于那个此刻正在宫中默默研读医书、配置药方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