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云海依旧翻腾,只是空气中多了几分压抑的气息。
凌玄三人踏着祥云降落在南天门,守门将看到他们时,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单膝跪地:“参见战神!参见夜少主!”
“免礼。”凌玄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南天门的守卫,发现比平时多了一倍,“天界出什么事了?”
守门将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回战神,自从您和夜少主、林大人失踪后,天界接连发生几起怪事,负责看守兵器库的士兵被暗杀,部分克魔武器失窃,而且……”他看了一眼夜无殇,欲言又止。
夜无殇皱眉:“有话直说。”
“而且有流言说,是妖族的人干的,因为……”守门将硬着头皮说下去,“有人看到夜少主失踪前,曾与妖族的叛徒密谈。”
“一派胡言!”夜无殇怒视着守门将,“我什么时候见过妖族叛徒?”
凌玄按住他的肩膀,眼神锐利:“是谁说的?”
“是……是青离仙子。”守门将低下头,“她说亲眼看到夜少主在万妖山与叛徒见面,还交给对方一个信物。”
“青离?”林墨心头一沉,“她竟然先回来了?还敢反咬一口!”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和警惕。青离显然是想借失窃案诬陷夜无殇,动摇他在天界的地位。
“我们先去见天帝。”凌玄沉声道,“把事情说清楚。”
他们走进凌霄殿时,殿内一片寂静,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们身上,有担忧,有怀疑,也有看好戏的。青离站在文官队伍的末尾,看到他们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下头,装作害怕的样子。
天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平静无波:“凌玄,你们回来了。”
“参见陛下。”三人单膝跪地。
“免礼。”天帝的目光落在夜无殇身上,“夜无殇,青离指控你勾结妖族叛徒,盗窃克魔武器,可有此事?”
夜无殇抬头,直视着天帝:“陛下明鉴,臣从未勾结叛徒,更未盗窃武器,这是青离的诬陷!”
“诬陷?”青离突然抬起头,眼泪汪汪,“夜少主,我知道你恨我揭穿你的秘密,但事实就是事实。那天我去万妖山采集草药,亲眼看到你和黑风老妖见面,还把天界的布防图交给了他……”
“你胡说!”夜无殇气得浑身发抖,“黑风老妖早在百年前就被我父亲镇压了,怎么可能出现?”
“谁知道呢?”青离低下头,声音哽咽,“或许是有人故意放出他来,里应外合……”
“够了!”凌玄冷声打断她,“青离,你说你看到了,可有证据?”
青离从袖中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妖族的标志:“这是我在你们见面的地方捡到的,上面有夜少主的妖力残留,陛下可以派人查验。”
一名文官立刻上前,接过令牌,运转灵力感应片刻后,脸色凝重地说:“陛下,令牌上确实有夜少主的妖力,而且……还残留着黑风老妖的气息。”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百官看向夜无殇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不可能!”林墨站出来,“这令牌肯定是伪造的!青离刚从外面回来,说不定是她带来的!”
“林大人,你怎么能这么说?”青离委屈地看着他,“我知道你和夜少主关系好,但也不能包庇他啊……”
天帝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看向凌玄:“凌玄,你怎么看?”
凌玄沉默片刻,目光扫过青离,又看向夜无殇,最终落在天帝身上:“陛下,夜无殇与我出生入死,他的为人我信得过。此事必有蹊跷,恳请陛下给我们时间,查明真相。”
“战神!”一名老将站出来,“此事关乎天界安危,岂能儿戏?夜无殇是妖族,本就不该参与天界军务,如今又有证据证明他勾结叛徒,若不严惩,恐难服众!”
“就是!请陛下严惩!”越来越多的官员附和。
夜无殇看着那些义愤填膺的官员,又看了看凌玄,突然笑了:“凌玄,不必为我辩解了。他们信不过我,无非是因为我是妖族。”他看向天帝,“陛下,臣请求暂时解除所有职务,接受调查,若真能证明臣有罪,臣甘愿受罚!”
凌玄皱眉:“夜无殇,你……”
“我没事。”夜无殇打断他,眼神复杂,“有些事,总得有人担着。”
天帝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准奏。夜无殇,在查清真相前,你不得离开万妖殿,不得与外界接触。”
“谢陛下。”夜无殇深深看了凌玄一眼,转身走出凌霄殿,背影带着一丝落寞。
凌玄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他知道夜无殇是为了不让他为难,可这种“牺牲”,却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青离看着夜无殇离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随即又低下头,装作担忧的样子。
天帝宣布退朝,百官散去,凌霄殿内只剩下凌玄、林墨和天帝。
“凌玄,”天帝的声音疲惫,“你可知,为何那么多官员反对夜无殇?”
凌玄沉默。
“因为他是妖族。”天帝叹了口气,“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妖族倒向魔族,给神族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这份芥蒂,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你力保夜无殇,会让很多人不满。”
“可他是无辜的。”凌玄抬头,眼神坚定,“臣相信自己的判断。”
“朕知道。”天帝看着他,“但有时候,相信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刚回来,先去看看紫渊长老吧,他为了清欢的事,快把自己熬垮了。”
凌玄点头,转身离开凌霄殿。
林墨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道:“你真的相信夜无殇会甘心待在万妖殿?”
凌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会的。”因为他们是兄弟,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可他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夜无殇那句“他们信不过我,无非是因为我是妖族”,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他是不是……真的因为压力,而对夜无殇产生了一丝怀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去。
不会的。
他甩了甩头,朝着紫渊长老的住处走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复活苏清欢的方法,至于青离的诬陷,他一定会查清楚,还夜无殇一个清白。
而此刻的万妖殿,夜无殇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
他的指尖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凌玄小时候送他的,说是能镇压体内的暴动妖力。
“妖族……吗?”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知道凌玄是相信他的,可那份信任,在天界的规矩和偏见面前,显得那么脆弱。
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像是要将整个万妖殿都覆盖。
夜无殇握紧玉佩,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他不会坐以待毙。
青离想诬陷他,白灵薇想搞垮天界,没那么容易。
他要查清楚真相,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不让凌玄为难,不让那些信任他的人失望。
夜色渐深,万妖殿的一角,一道黑影悄悄离开了殿门,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