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指尖摩挲着怀表壳上的蔷薇花纹,金属凉意顺着指缝钻进皮肤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曼青捧着烫金封皮的账簿站在门口,月光恰好落在她微蹙的眉峰上,“汇丰银行的账目对不上,你上周三签的这笔三万银元转账,收款方是空壳公司。”
怀表在掌心转了个圈,表盖弹开的瞬间,齿轮咬合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陈立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已褪去平日的温和,“那是给北方军阀的军火定金,你不该查。”苏曼青手中的账簿“啪”地砸在地毯上,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看着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他袖口还沾着今早给女儿编辫子时蹭到的茉莉花粉,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陈立猛地合上怀表,齿轮卡住的“咔嗒”声像一道惊雷。他拽着苏曼青躲进书柜后的暗格,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暗格外,皮鞋踏过地毯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低沉的问话:“陈先生今晚见过沈先生吗?他手里那批鸦片,可是要运往租界的。”
苏曼青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三天前在码头看到的场景:陈立穿着黑色风衣,正和鸦片商沈万山握手,怀表从他口袋滑落,表盖打开,里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旗袍,眉眼和自己有七分相似。暗格里,陈立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冷汗浸湿了她的指尖,“曼青,等下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
皮鞋声停在书柜前,紧接着是翻找东西的声响。苏曼青盯着陈立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疤痕——那是十年前他救自己时留下的,可现在,这个曾舍命护她的男人,却藏着无数秘密。突然,怀表从陈立口袋滑落,齿轮转动声在暗格里响起。外面的人瞬间停了动作,“里面有人!”
陈立猛地将苏曼青按在身后,从暗格角落摸出一把手枪。暗格门被暴力踹开的瞬间,他却愣住了——进来的是巡捕房的李探长,而李探长身后,站着他失踪三年的弟弟陈默。陈默穿着破旧的短衫,脸上带着一道刀疤,“哥,你以为把我送进监狱,就能独占沈家的家产吗?”
怀表再次滑落,这次表盖彻底摔开,里面的照片掉了出来。苏曼青弯腰去捡,却看到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1925年,上海码头,替苏曼青赴死”。她猛地抬头,看向陈立,“当年在码头被枪杀的,不是你妹妹陈雪?”
陈立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看着弟弟,又看看苏曼青,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李探长突然上前一步,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陈立,你不仅走私军火、贩卖鸦片,十年前还顶替了你妹妹的身份,真正的陈立,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苏曼青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陈立从不许她碰怀表,每次提到他妹妹,他都会转移话题,就连他们女儿的名字,都和他妹妹的名字同音不同字 。陈默突然大笑起来,“没错!现在的陈立,是我姐姐陈雪!当年她为了霸占苏家的家产,杀了真正的陈立,还把我送进监狱,就是怕我揭穿她的身份!”
陈雪(现陈立)猛地举起手枪,对准陈默,“你闭嘴!当年若不是苏家逼死我爹娘,我怎会落到这般田地!”苏曼青看着她,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所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报复苏家?那我们的女儿呢?她也是你报复的工具吗?”
就在这时,怀表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齿轮开始逆转。众人惊讶地看着怀表,表盘上的指针飞速倒转,仿佛时光在倒流。陈雪的目光落在怀表上,眼神变得复杂,“这怀表是我娘留下的,她说只要齿轮逆转,就能回到过去,可我试了无数次,都没用......”
李探长趁机上前,想要夺下手枪。混乱中,陈雪的手指扣动了扳机,子弹却擦着陈默的耳边飞过,打在了怀表上。怀表的玻璃表盘瞬间碎裂,齿轮散落一地。陈雪看着散落的齿轮,突然崩溃大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曼青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都结束了。”陈雪抬起头,看着苏曼青,又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女儿,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只是想为爹娘报仇,可我没想到,会伤害这么多人......”
李探长拿出手铐,铐住了陈雪。在被带走之前,陈雪突然挣脱开,跑到女儿身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告诉娘,娘不是故意的......”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抓住了一片衣角 。
陈雪被押着走出书房,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凄凉的光晕。苏曼青捡起地上的怀表碎片,看着上面的蔷薇花纹,突然发现花纹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放下仇恨,方得始终”。她握紧碎片,泪水再次滑落,“陈雪,你终究还是没能明白......”
书房里,只剩下苏曼青和散落的怀表碎片,以及那本摊开的账簿。窗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仿佛带走了所有的秘密和仇恨,只留下无尽的唏嘘和遗憾 。
我可以基于本章结尾苏曼青发现怀表隐藏小字的情节,为你续写第117章,进一步挖掘“放下仇恨,方得始终”这句话背后的秘密,同时引入新的线索推动故事发展,需要我继续创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