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看着丈夫冷硬的侧脸,心里满是无奈。
她知道,丈夫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这场强人所难的请求,终究会变成司家的左右为难,而这背后的是非对错、人情冷暖,在阮东谨的利益算计面前,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几天后,阮东谨登上了前往司师长所在地的火车。
一路上,他心里反复琢磨着该怎么跟司师长开口,既要说清自家的困境,又不能显得太过卑微,还要让司师长心甘情愿地帮忙。
他知道,司师长是重情义的人,但涉及到大人物的家事,对方未必愿意轻易插手,毕竟这其中的分寸太难拿捏。
因为赶时间,午饭是在火车上吃的,阮东谨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默默祈祷着。
他知道,这不仅是阮南慎的婚事,更是阮家的希望。
若是能成,阮家或许能借此稳住局面;若是不成,他也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父亲失望,不能让阮家就这么垮下去。
抵达目的地后,阮东谨没敢耽搁,直接前往司师长的住处。
司师长听说他来了,亲自出门迎接,脸上满是热情:“东谨,你来了,老爷子还好吧?”
他请假去看过阮老爷子,但他能做到的只是去看望一下,表示自己的态度,也清楚阮家如今的处境,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阮东谨跟着司师长进屋坐下,跟司夫人打了招呼,送了礼物。
几个人客气了一下。
阮东谨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才缓缓开口:“司叔,这次来打扰您,是有件事想求您帮忙。”
他顿了顿,把父亲的担忧、阮南慎的婚事困境,以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诚恳地说道:“司叔,如今我们阮家落了难,也只有您能帮我们一把了。景琛年少有为,能不能麻烦他帮忙牵个线,让南慎和那位姑娘见个面?不管最后成不成,我们阮家都记着您的大恩。”
这个话表面看着阮东谨把姿态放得很低,但事实上底色很重。
司师长听后,脸上露出沉吟的神色。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的分量,那位大人物的女儿,身份尊贵,不是随便就能攀附的。
但他也感念阮司令的知遇之恩,如今阮家有难,他确实不能坐视不管。
“东谨,你放心,阮爸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司师长缓缓开口,“南慎的事,我会放在心上。景琛那孩子,确实认识那位姑娘,不过这种事我先问问景琛的意思,让他试着牵个线,至于成不成,还要看孩子们的缘分,也看那位大人物的态度。”
阮东谨闻言,连忙道谢:“多谢司叔!只要您肯帮忙,我们就感激不尽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们都记着您的情分。”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一半,他知道,司师长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尽力去办。
司师长笑着摆摆手:“你我两家是什么关系,不用这么客气。阮爸现在身体不好,你也要多费心照顾他。南慎那边,也让他放宽心,姻缘这东西,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
阮东谨这会子才发问:“景琛呢?”
司夫人淡淡地道:“邻居家的儿子媳妇从老家来了,他正好到市里有事,帮忙接一下。”
算盘子都要崩到她脸上了,还急成这样,阮家的下一代,真的一代更比一代“强”!
她丈夫当过阮老爷子的警务员,好像一辈子都打上了阮家奴印了,什么为难的事,都敢过来吩咐一声。
如今更猖狂了,这样的事情居然让孙子直接来吩咐丈夫,连老阮都不出面了,当她丈夫是什么!
阮东谨急于将这件事情敲定,所以又追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司夫人轻笑:“急什么,你总要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司师长笑了笑,又补充道:“我让景琛尽快跟那位姑娘提一提,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阮东谨再次道谢,又陪着司师长聊了聊阮司令的病情和家里的近况,因为旅途劳累,司师长让阮东谨去客房休息。
阮东谨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件事最后能不能成,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司景琛今年不过二十七岁,却早已凭借自身过硬的能力,再加上父亲司师长积累的人脉资源,一路顺风顺水,成了军区里最年轻的旅长。
他脑子活络,心思通透,为人处世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得多,加上长得帅,圈子里不少大人物的女儿,都借着各种机会 “认识了” 他 。
原司令家的孙女儿是其中之一,阮司令家的阮甜甜也曾对他表露过心意。
但对司景琛本人来说,他打心底里不想走高层联姻的路子。
父亲一辈子在人情世故里受了不少气,看人脸色的日子过够了,他更愿意找个平级甚至家境稍普通些的伴侣,日子过得舒心自在,不用被家族利益捆绑。
司景琛特意找了个借口开车去火车站接人,最近,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到司夫人胃口好,身体也明显变好,他就乐意卖这个人情,亲自来接。
司景琛开车,还带上了夏怀林一起接车。
司景琛当司机,和马春梅想去收拾家是一个道理。
不是把自己看轻了,而是他真的喜欢开车,这年头,汽油是一个难题,哪怕是司景琛,也不能没事就开车出去乱逛,大部分时候,他开车都是要找个理由的。
“张经理,在这里!”跟着司景琛一起下车的夏怀林大声的叫着迎了上去。
在人群中找张凤城夫妻,不要太容易。
哪怕是在万千人之中,也能一眼看到。
夏怀林逆着人群迎上去。
司景琛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张凤城和关宝珍两人,忍不住在心里惊叹:好一对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