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丁守行的事,马春梅转头就发现了宋知远的新本事。
跟着来院子里帮忙的人一起忙活时,宋知远竟然露了手简单的木工活,锯木头、钉钉子都做得有模有样,比旁人熟练不少。
马春梅眼睛一亮,当即有了主意,找宋知远说道:“小宋,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做个可拉扯的网格木栅栏?就隔在咱们家和周团家院子中间,高度一米二就行,既能当个隔断,还能用来晒衣服被子。”
她早就不喜欢用绳子晒东西了,绳子晒久了中间会往下坠,走路都得绕着走,尤其晒被子时,她个子不算高,踮着脚往上搭被子,费劲得很。
要是做个网格木栅栏,不仅能明确划分院子边界,杜绝闲话,晒东西也方便,一举两得。
宋知远爽快应下:“没问题,马主任,我这就去准备材料。”
说干就干,宋知远找来了二米长的柴火,先锯成合适的长度,再放进火里烤一遍,再砂纸打磨,再用墨线画好网格标记,拿起锯子、锤子忙活起来。
他干活细致,每一根木头都打磨得光滑无刺,钉子也钉得牢固,生怕后续用着出问题。
院子里,宋知远敲打木头的声音清脆悦耳,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正在规划栅栏位置的马春梅身上,暖融融的。
马春梅在一旁看着,心里越发满意 —— 宋知远这孩子,真是样样都行,不管是做饭还是做木工,教什么会什么,还肯下功夫。
她现在的这眼神,和丈母娘看女婿似的,越看越觉得好。
新厨房直接搭在菜院子里游泳池边上,宋知远和夏怀林做饭,然后周明智带着好友丁守行跟着吃饭,倒也不显什么。
马春梅防范工作做得好,大门都另外开了一个,也算是独门独户了,至少目前是没有人说什么怪话的。
晚饭有三菜一汤,一家人没在屋里拘着,都端着碗往院外的老槐树下凑 。
傍晚起了微风,树下凉快,边吃边聊天才舒坦。
马春梅也装了两口饭,夹了半碗菜,往外走。
这时候端碗吃饭到处跑,本就是全国通用的社交方式,邻里乡亲聚在一块儿,饭香混着闲话,比独自闷在屋里吃热闹多了。
她刚在树底下站定,还没来得及下筷子,就见周围几个女眷也端着碗围了过来,她干脆拿起干净的筷子,把自己碗里的菜分了些给旁人,大家笑着道谢,又把自己碗里的菜让她夹一些,你推我让间,倒比在桌上吃得更热络。
女人凑在一起,最容易说闲话,别看男人们等闲不谈论阮司令的事,女眷这里却是百无禁忌。
刚吃了两口饭,就有个穿着碎花衫的大嫂压低声音开口:“听说了吗?那边军区的阮司令出了事了。”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媳妇愣了愣,夹菜的手顿了顿:“阮司令是谁啊?没怎么听说过。”
“就是司师长的干爹啊!” 碎花衫大嫂眨了眨眼,“司景琛你知道吧?那是阮司令的干孙子。”
“哦哦,是司景琛的干爷爷啊!” 年轻媳妇恍然大悟,“我好像听人说,司景琛是要和他家的小孙女儿搞对象,有这回事吗?”
“哪有!” 另一个戴头巾的婶子立刻摆手,语气笃定,“司景琛可看不上那一家的孩子,人家是有出息的,怎么会瞧上阮家的姑娘。”
“可不是嘛,” 碎花衫大嫂叹了口气,往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我听我家那口子说,阮家很不会教育孩子。他家有个小孙子听说都考上大学了,却是最喜欢打女人,不管是和认识的小姑娘说话,还是不认识的,只要一言不合,抬手就抽嘴巴子,下手还挺重,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
这话一出,周围的女眷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部队里的家庭教育,大多讲究 “男孩子绝不打小姑娘”,不管是战友之间的相处,还是对家里的女眷,都以尊重为先,像这样公开、频繁地打别人家的小姑娘,实在太出格了。
“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年轻媳妇皱起眉,“都是部队家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打了人就没人管吗?”
“怎么管啊?” 戴头巾的婶子撇撇嘴,“阮家以前仗着势头,横行惯了,他家孩子犯了错,也没人敢多说。也就是司景琛性子硬,不买他们家的账,换了旁人,说不定还得忍气吞声呢。”
晚风拂过,带着槐树叶的清香,马春梅端着碗,顺着话头好奇追问:“那阮司令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群女人聊天本就没个重心,说着说着就拐到司景琛身上,也难怪 —— 年轻有为的又英俊的未婚青年,可比年迈的阮司令更让妇人们感兴趣。
碎花衫大嫂被这么一问,才猛然想起正题,一拍大腿:“哎哟,光顾着说闲话,倒把正主儿给忘了!我听我家那口子回来念叨,阮司令是中风了!送去医院后,大夫说要给他放点血治病,硬是把十个手指头、十个脚指头都捅了血口子,啧啧啧,想想都疼,这不跟受酷刑似的吗?”
周围的女眷们都露出了咋舌的神情,纷纷跟着捧哏:“我的天,这也太遭罪了!那后来呢?放了血就好了?”
“好什么呀!” 碎花衫大嫂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唏嘘又几分新奇,“血流多了反倒失了血,现在急需输血救命!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他人金贵,血也跟着金贵,竟是 我也说不出来什么,叫阴性的血,说我们大部分人都是阳性的血,但一万个人中有一个人会是阴性的血。”
“阴型的血?”众人都觉得,这不像是什么好血。好好的中国军人,流的怎么能不是阳血,而是阴血呢。
“是啊,说是什么熊猫血里的熊猫血!我家那口子说,寻常熊猫血一万人里才能找出一个,而阮司令这种阴性血,一千个熊猫血里未必能有一个,等于一千万人里才出这么一个‘血王’,你们说这找起来难不难?”
“这么难,那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