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天接过话茬,立马收起玩笑语气,认真道:“大哥,有件正经事想跟你说 ——马妈妈想跟井奶奶合伙开酒店,计划招些转业军人,井奶奶还想帮马妈妈挂个‘部队转业军人就业帮扶联络办公室’的身份,把周叔也扯进来让他扛大头,我觉得这事能成,特意跟你说说,你要不要掺一脚。”
叶承国刚听了个开头,眼睛就亮了 ——
叶承国从来就不是那种恋爱体,说句让林秀玉失望的话,他对于爱情并没有太多的追求和向往,娶林秀玉就是两家庭合适,能在一起过就行了。
如果家庭条件不合适,林秀玉本人再怎么优秀,都走不进叶承国的心。
这种人,你要让他搞纯爱,杀了他吧。
叶承天本就走 “进步路线”,满脑子都想着做出成绩往上走,最好明天团长后天旅长大后天就给他干到师长,他爷他爸都没往上再爬,他爸还有机会,但他觉得自己更有机会。
这种能盘活转业军人就业的事,简直是送上门的机遇。
他在心里飞快盘算:“部队转业军人就业帮扶联络办公室” 这名头,哪怕只是个副主任,分量也不轻 。
每年能给部队解决上百个就业岗位,听小天的意思,要是火锅店能做起来,第一批店长培训好,一年上千个就业机会都很正常,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
更妙的是,这事有井奶奶搭线,周叔叔牵头,马春梅踏实办事,他插手进来,根本不用费多少力,就能 “干手沾芝麻”,白得一份功劳。
叶承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他这弟弟,真是他的贵人!
他压着心里的激动,语气沉稳却难掩笑意:“这事好!太有意义了!你跟井奶奶和马春梅说,大哥全力支持,需要帮忙对接部队、走流程,随时跟我说!”
叶承天道:“我井奶说了主要办事处就在我们这部队,但要在其它 部队也要搞个分部,就先弄三个地方,我们这里一处,你和周处更一处,每次都从三个地方招人。我等马妈妈好了,就要到你们那边考察,再去周叔那边考察,到时候再说结果。”
叶承国放下电话,抱着林秀玉亲一口。
林秀玉笑着道:“小天什么时候来,我得给他安排屋子。”
叶承国道,“他在这里住不长,你在市内不是有屋吗,让他在那住。”
两夫妻抱在一起,幸福的啃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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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奶奶从马春梅家回来,没歇脚就走到客厅,拿起黑色的老式电话机,手指在拨号盘上慢慢转动 —— 她要打给大儿子周明智。
母子俩向来话少,都是性子孤冷的人,平日里不怎么联系,总等着对方先主动,这会儿主动拨号,连井奶奶自己都觉得少见。
电话响了三四声才被接起,周明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妈,什么事?”
他心里犯嘀咕,这不年不节的,母亲突然打电话,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井奶奶没绕弯子,直接把事情说清楚:“我跟人合伙开酒店,想招些转业军人,打算弄个‘部队转业军人就业帮扶联络办公室’的名头对接。你那边要是方便,也成立个类似的机构,往后饭店跨军区要人,两边好配合。”
周明智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个……”
井奶奶顿了顿,补充道,“本来要是你那边饭店能尽快开起来,你兼这个办公室主任最合适,可惜眼下还没谱。”
周明智听完,几乎没犹豫,一口就拒绝了:“这事跨军区不合适,容易落人口实,我就不掺和了。妈,您跟那边说,给我们军区留点招人名额就行,别的不用多费心。”
他跟井奶奶一样,做事向来谨慎,清楚跨军区牵头机构容易越界,不如退一步要名额,既稳妥又能拿到实际好处。
他现在是一线人员,不方便掺和后勤的事情。
但井奶奶既然要打这个电话,怎么可能不知道儿子的想法,但她还要这样做,肯定也有她的想法。
但儿子不问……
井奶奶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脸色也沉了下来,语气没了之前的缓和:“行。”
电话两端瞬间陷入沉默。
周明智握着话筒,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再聊点家常,比如问问母亲的身体,或是提提家里的琐事,可还没等他开口,听筒里就传来 “咔嗒” 一声 —— 井奶奶已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周明智对着忙音愣了两秒,轻轻放下话筒。
他太了解母亲的性子,说一不二,决定的事不回头,拒绝了机构的事,能拿到名额已是底线,再多说反倒多余。
井奶奶放下话筒,指尖还残留着老式电话机冰凉的触感。
她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可垂在膝头的手却悄悄攥紧了。
刚才周明智干脆的拒绝,像颗小石子投进心里,漾开一点说不清的涩。
母子俩本就疏远,原以为提一句能得些呼应,没成想还是这样淡得像白开水,难免有点伤心。
但这点情绪没在她心里停留太久。
井奶奶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茶几上的搪瓷茶杯,起身倒了杯温热的花茶。
不得不说,自打认识马春梅之后,她的生活水平大有提高。
每到换季,她这平安茶也跟着换季,每次马春梅都拿出三四个方子,问她喜欢什么,再确定这一季要喝什么。
哪怕就是奶茶,也有那么多的花样,井奶奶觉得自己应该喝过三十多个品种了,还没有到头。
丹参山楂茶在水里慢慢舒展,淡淡的酸甜香味飘出来,她呷了一口,心里的那点涩意也跟着散了 ——
这茶就是为她专门定制的!
老娘也是有人疼的!
喝完茶,井奶奶重新走到电话机旁,手指在拨号盘上快速转动……
井奶奶和马春梅要办的 “部队转业军人就业帮扶联络办”,在 70 年代算不上正式编制,却得走 “人情 + 流程” 的双重路子,每一步都透着当时的时代特点,具体操作还是很麻烦的。
第一步最讲究,也是一般人打死也办不下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