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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国寺的藏经阁静立于秋色之中,万卷藏书林立,尘埃在从窗棂透入的光柱中飞舞,如同时间的碎屑在无声飘荡。赵泓推开那扇沉重的檀木门时,一股混合着陈年纸墨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微微蹙眉,目光已投向阁内深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多宝正站在一架高耸至顶的书梯上,手指轻抚过一卷卷泛黄经书,他的神情专注而虔诚,仿佛在触碰一段段被封存的历史。午后的阳光透过格窗,在他清秀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影。

“你迟了。”多宝未曾回头,却已知来人身份,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

赵泓踱步而入,玄色官袍的下摆在木地板上轻扫,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官家召见,不得不留。”他简短回应,目光却未曾从多宝身上移开,“你信中所说的发现,是何意?”

多宝这才转身,从书梯上缓步而下,青灰色的僧袍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我翻阅寺中古籍,偶然发现一段记载,关于《璇玑玉衡图》真迹可能就藏于此阁之中。”

赵泓眼神微凝:“《璇玑玉衡图》?那不过是前朝伪托诸葛亮之名的星象图录,早已失传,即便真有存世,又何须如此神秘?”

“非也。”多宝摇头,从袖中取出一页残卷,“你看这里记载,‘璇玑藏心,玉衡辨血,图现世之时,命定者现’。我查遍史料,发现这并非简单的星象图,而是与命理相关的秘宝,据说能揭示人与人之间不可见的联系。”

赵泓接过残卷细看,眉头越皱越紧:“荒谬,子不语怪力乱神。”

多宝轻笑:“你总是这般固执。但既已来此,何不随我一探?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

赵泓望着多宝期待的眼神,终是轻轻颔首。这些年来,他从未能拒绝多宝这般神情,自那年上元夜多宝为护他而重伤后,便是如此。

二人深入藏经阁内部,这里书架更加密集,光线也愈发昏暗。多宝引路至一处偏僻角落,指着一面书墙道:“根据记载,机关应在此处。”

赵泓仔细打量那面书墙,发现其中一格经书排列有异,他伸手轻推,那格书架竟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处暗格。暗格中放着一个古朴的紫檀木匣,上面雕刻着繁复的星纹。

多宝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伸手欲取,却被赵泓拦住。

“小心为上。”赵泓沉声道,自己上前一步,仔细检查木匣周围。然而就在他触碰到木匣的瞬间,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琉璃光芒闪过,紧接着是机括转动的细微声响。

“后退!”赵泓急喝,但已来不及。

数片淬毒的琉璃碎片从暗格四周激射而出,多宝下意识将赵泓推向一旁,自己却被碎片划破臂膀。乌黑的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在青灰色僧袍上晕开一片暗色。

赵泓脸色骤变,一把扶住踉跄的多宝,只见对方面色迅速青紫,身体瘫软下来。

“傻和尚!”赵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谁要你替我挡!”

多宝勉力一笑,额上已渗出冷汗:“习惯了...你总是...不知躲闪...”

赵泓迅速将多宝平放在地,撕开他臂上衣袖,只见伤口周围已呈青黑色,毒素蔓延极快。他不及多想,拔出腰间匕首割破自己手腕,将涌出的鲜血滴入多宝口中。

“我的血...或可解毒。”他声音依旧平静,眼底却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恐慌。

多宝在高烧迷糊中,死死攥着赵泓未受伤的衣角,呓语破碎:“别又...丢下我一人...”

赵泓心口如受重击,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多宝浑身是血仍紧抓他衣袖不放的场景。他反手握紧多宝颤抖的手指,低声道:“这次不会。”

待多宝情况稍稳,赵泓才注意到那暗格中的木匣已完全打开,里面正是一卷古朴的《璇玑玉衡图》真迹。他小心展开,图中星宿排列诡异,中央命盘结构更是前所未见。细看之下,赵泓呼吸一滞——那核心命盘的结构,竟与他与多宝二人的生辰八字完全契合。

他们,竟是百年前预设的“解局之人”。

三日后,多宝在赵府西厢醒来。

朦胧间,他感到手腕处传来规律的按压,睁眼便见赵泓正为他诊脉。晨光透过窗棂,在赵泓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光影,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眸此刻低垂,长睫在眼下映出浅浅阴影。

“你守了三日?”多宝声音沙哑,试图坐起,却被赵泓轻轻按住。

“别动。”赵泓语气依旧平淡,但手上动作却轻柔,“毒素虽清,但余威犹在。”

多宝这才注意到赵泓手腕上缠着的白布,记忆如潮水涌回。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赵泓:“你的血...为何能解毒?”

赵泓不动声色地收回诊脉的手,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来:“先喝水。”

多宝接过水杯,却不罢休:“你我相识十载,我知你非同寻常。幼时我重病濒死,是你一滴血将我拉回;如今又解奇毒。赵泓,你究竟...”

“此事日后再谈。”赵泓打断他,从案上取来《璇玑玉衡图》展开,“你先看这个。”

多宝的注意力立刻被图卷吸引,他仔细端详图中命盘,面色逐渐凝重:“这...这是我们二人的八字?”

赵泓点头:“分毫不差。更奇的是,我查遍史料,发现这图卷制成于百年前,而设计者...”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名为赵清衡,是我的先祖。”

多宝震惊抬头:“你的先祖?百年前就预测了你我的生辰?”

“不仅如此。”赵泓指向图卷一角几乎褪色的注释,“‘双星汇,命盘启,琉璃心证,毒侵骨血融’,这分明预示了藏经阁中的机关与我们的相遇。”

多宝怔怔看着图卷,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吗?”

赵泓眼神微动:“自然。元佑五年的上元夜,你在御街为孩童祈福,差点被受惊的马车撞到。”

“是你拉住了我。”多宝轻声说,“但你可能不知,那并非我们第一次相遇。更早三载,我在大相国寺后山的桃林中见过你。那时你随官家来寺中祭拜,独自一人在林中练剑,剑锋划过,桃花纷落如雨。我躲在树后看了许久,你发现了我,却未驱赶,只折了一枝桃花放在我躲藏的树前。”

赵泓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知那是我?那时我并未着官服。”

多宝微微一笑:“因为那枝桃花上,系着一枚刻有‘泓’字的玉扣。”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枚温润的白玉扣子,上面赫然刻着一个“泓”字。

赵泓罕见地愣住了:“这玉扣是我母亲所赠,确实在上元节前不慎遗失。”

“不是遗失,是你留给我的。”多宝轻声说,“那日你在桃林中练剑,我看得入神,不小心踩断树枝发出声响。你循声而来,我吓得闭眼等责罚,却只感到你在我手中放了什么。待你离去后睁眼,便是这枚系在桃花枝上的玉扣。”

赵泓凝视那枚玉扣,记忆中那个躲在树后的小和尚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他向来冷静的心湖竟泛起一丝涟漪。

“原来那时的小沙弥,是你。”

多宝点头,眼神悠远:“后来上元夜重逢,我一眼就认出了你。而你却似乎完全不记得了。”

赵泓微微侧首,避开多宝的目光。他其实记得,记得那个桃林中偷看他练剑的小和尚,记得那双清澈得不染尘埃的眼睛。只是那时他刚经历家族变故,不愿与任何人亲近,才故作不识。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大人,宫中来讯,官家急召。”管家在门外恭敬禀报。

赵泓眉头微蹙,转向多宝:“你在此好生休养,我去去就回。”

多宝却已起身下床:“我与你同去。既已卷入此事,断无半途而废之理。”

赵泓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劝不住,只得道:“那便更衣吧。”

皇宫大内,福宁殿。

年轻的官家赵煦坐于御案之后,面色苍白却目光锐利。他望着跪拜在地的赵泓与多宝,缓缓道:“平身。赵卿,你呈上的《璇玑玉衡图》,朕已看过。”

赵泓起身恭敬道:“陛下,此图关系重大,臣怀疑它与近日朝中一系列变故有关。”

官家眼神微凝:“说下去。”

“自去岁起,朝中已有三位大臣意外身故,表面看是病故或意外,但臣暗中调查,发现他们都曾接触过与《璇玑图》相关的古籍。更巧合的是,他们的生辰八字在图中均有对应星位。”

官家神色凝重:“你怀疑他们是因这图卷而遭害?”

“臣不敢妄断,但确有此疑。”赵泓抬头,目光坚定,“更令人不安的是,根据图卷显示,下一个对应的星位...与陛下相符。”

殿内一时寂静,多宝不禁屏住呼吸。

官家却出乎意料地笑了:“朕早知道。太皇太后生前曾告知朕,朕的命格与一古老秘图相连,若不能在双十之年解开此图奥秘,必有性命之忧。”

赵泓与多宝对视一眼,均感震惊。

“陛下今年正是双十之龄?”多宝忍不住问。

官家点头:“不错。故而朕需要二位爱卿助朕解开此图奥秘。”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据太皇太后所言,能解此局者,唯‘骨血相融,心意相通’二人。”

赵泓神色肃穆:“陛下,臣与多宝法师虽命合图卷,但此事实在蹊跷。百年前的图卷为何能精准预测后世之人的生辰?设计者又是何目的?”

官家从御案下取出一封密信:“这是朕今早收到的,来自你父亲旧部。”

赵泓接过密信,拆开一看,面色骤变。

多宝关切地问:“怎么了?”

赵泓将信递给多宝,声音低沉:“我父亲...并非战死沙场,而是因调查一桩宫廷秘事而被灭口。那桩秘事,正与《璇玑图》有关。”

多宝细读信件,越看越是心惊。信中详细记载了赵泓之父赵霆将军生前最后调查的案件——起关于皇室血脉的秘辛,而所有线索都指向《璇玑玉衡图》中隐藏的一个惊天秘密。

官家缓缓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压低声音:“朕不妨直言,太皇太后临终前告知,这《璇玑图》中藏着的不仅是命理玄机,更关乎大宋国运。图中暗示,皇室血脉中混有异族之后,若不能在下次星象异变前找出真相,江山恐将易主。”

多宝倒吸一口凉气:“所以陛下才如此急切寻找解局之人?”

“不错。”官家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你二人既为命定之人,又皆朕可信之士,望你们能助朕解开此谜。”

赵泓沉吟片刻,忽然问:“陛下可知‘琉璃心证,毒侵骨血融’何意?”

官家眼神微变:“你们已触发机关?”

多宝伸出仍带着青痕的手臂:“在大相国寺藏经阁,为取此图,中了淬毒琉璃机关。”

官家长叹一声:“果然如此。太皇太后曾言,解局必经‘琉璃心证’一关,中毒者需以至亲之血解毒。赵卿,是你以血救了多宝法师?”

赵泓默认。

官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那你们可知,为何非至亲之血不可?”

殿内一时寂静,赵泓与多宝皆感一股莫名寒意。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喧哗之声,一名内侍慌张闯入:“陛下!不好了!禁军统领带兵包围了福宁殿,说...说陛下非真龙天子,要清君侧!”

官家面色骤变,赵泓已瞬间拔剑出鞘,将多宝与官家护在身后。

“终于来了。”官家冷笑一声,“看来有人不愿朕解开《璇玑图》之谜。”

殿门被轰然撞开,禁军统领韩德全副武装,手持长刀步入殿中。他的目光扫过赵泓与多宝,最后定格在官家身上。

“陛下,恕臣无礼。但为确保大宋江山永固,请陛下即刻退位,传位于雍王。”

官家面色铁青:“韩德,你可知这是谋逆大罪?”

韩德大笑:“若陛下非真命天子,何来谋逆之说?”他转向赵泓,“赵大人,你手中的《璇玑图》便是证据!图中明确显示,真龙之命在雍王府,而非宫中!”

多宝忽然踏前一步,朗声道:“韩统领此言差矣!《璇玑图》命盘复杂,非表面可解。你所谓真龙在雍王府的解读,恐怕是受人误导。”

韩德眯起眼睛:“小和尚,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赵泓剑尖微抬,冷声道:“那便由我的剑来说话。”

眼看局势一触即发,多宝却忽然取出《璇玑图》,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其举至殿中灯烛前。光线透过古老绢布,在墙上映出奇特的星象投影。

“诸位请看!”多宝高声道,“《璇玑图》真正的奥秘不在表面星位,而在光影交错间!”

墙上投影赫然显现出另一幅星图,其中一颗主星正对应福宁殿位置,明亮夺目。

多宝转向韩德:“韩统领可见?真龙之星仍在宫中,天命未改!你被人利用了!”

韩德愕然看着墙上星图,手中长刀微微颤抖。

官家趁机高声道:“韩德,你若此刻放下武器,朕可饶你家族不死!”

殿外忽然传来更多脚步声,赵泓的部下及时赶到,局势瞬间逆转。

韩德面色灰败,长刀哐当落地。

待禁军被制服,官家长长舒了口气,看向多宝的目光中充满赞赏:“多宝法师如何知晓图中光影奥秘?”

多宝合十施礼:“回陛下,贫僧在研究图卷时,发现其绢布织法特殊,疑有夹层。又想起藏经阁中机光透过时,图上星位似有重叠,故大胆一试。”

赵泓凝视多宝,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他比谁都清楚,多宝虽聪慧,但绝不擅星象之学,能瞬间解破百年谜题,绝非偶然。

官家欣慰点头:“好!既然图卷已部分破解,二位爱卿便继续追查,务必在星象异变前解开全部奥秘。”

“臣遵旨。”赵泓躬身领命,目光却未曾离开多宝。

离开福宁殿,返回赵府的马车上,二人一路沉默。

直至进入书房,屏退左右,赵泓才直视多宝:“你何时习得星象之学?”

多宝一怔,轻声道:“不过是偶然...”

“多宝。”赵泓打断他,声音低沉,“你我相识十载,我知你从不妄语。今日殿上,你解读星图时的自信,绝非偶然可为。”

多宝垂眸,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良久才道:“我若说,在触碰琉璃碎片的瞬间,许多陌生记忆涌入脑海,你可信我?”

赵泓眼神微动:“继续说。”

“我看见百年前的场景,看见你的先祖赵清衡与一僧人对坐论道。那僧人...与我容貌一般无二。”多宝抬起头,眼中带着困惑与不安,“他们谈论着百年后的命运,谈论着‘双星汇’时的宿命。赵清衡说,‘骨血相融之日,真相大白之时’。”

赵泓沉默片刻,忽然解开衣领,露出胸口一处奇特的胎记:“我自幼便有此记,形状与《璇玑图》中央命盘完全相同。”

多宝震惊地看着那胎记,下意识地伸手触碰。就在他指尖接触胎记的瞬间,二人皆感一阵心悸,无数模糊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战场、宫阙、桃林、古寺...不同时代的场景交织重叠,而每个场景中,都有两个相似的身影。

多宝猛地收回手,脸色苍白:“这是...”

“宿命?”赵泓替他说完,眼中亦难得浮现迷茫,“我自幼便做些怪梦,梦中总是追逐一个背影,如今想来,那背影与你极为相似。”

二人相视无言,十年来,他们彼此感觉到的莫名熟悉感与牵绊,此刻都有了答案——他们似乎被困在了一场跨越百年的命运轮回中。

多宝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那枚玉扣:“所以那年桃林,你赠我玉扣,并非偶然?”

赵泓微微摇头:“我那时不知为何,只觉得必须将此物交予你。”他停顿片刻,声音低沉,“如今想来,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窗外忽然响起雷声,盛夏的暴雨倾盆而下。多宝望着窗外雨幕,轻声道:“若一切早已注定,我们的相遇相知,我们的每一个选择,是否都只是沿着既定轨迹前行?”

赵泓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雨:“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佛家讲因果,但因果非定命。前世因,今生果,然今生行亦是来世因。命运如河,我们无法选择河道,却可决定如何行舟。”

多宝转头看他,眼中闪过讶异:“你竟记得我说过的话。”

“你说过的每句话,我都记得。”赵泓平静回应,目光依旧望着窗外雨幕。

雨声淅沥,书房内烛火摇曳。多宝悄悄看向赵泓坚毅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若这一切都是宿命,那他对赵泓日渐深厚的情感,是否也只是命运的提线?还是说,在无数轮回中,他始终会爱上同一个人?

赵泓忽然开口,打破沉默:“无论宿命如何,我赵泓此生所做的每一个选择,皆出自本心。”他转向多宝,目光深沉,“包括护你周全。”

多宝心中悸动,正欲回应,门外忽然传来急促敲门声。

“大人!有急报!”管家声音紧张。

赵泓开门,管家递上一封密信,低声道:“查清了,韩德背后指使者是...枢密副使林文正。”

赵泓展开密信,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怎么了?”多宝关切地问。

赵泓将信递给他:“林文正与我父亲是故交,当年正是他力荐父亲调查那桩宫廷秘事。”

多宝迅速浏览信件,面色也逐渐苍白:“信中说,林文正府中暗藏与前朝余孽往来的证据,而这一切都与《璇玑图》有关。”

赵泓眼神冷峻:“更可怕的是,信中提到林文正近日频繁接触雍王府,而雍王侧妃...与我有血缘之亲。”

多宝震惊抬头:“你是说...”

“我怀疑,我赵家与这百年的谜局,有着比想象中更深的牵连。”赵泓声音低沉,眼中闪过决然,“我必须夜探林府。”

“我同你去。”多宝毫不犹豫。

赵泓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知拒绝无用,只得点头:“那就准备一下,子时出发。”

林府后院,夜色深沉。

赵泓与多宝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避开巡逻守卫,直向书房而去。

“根据情报,密室入口应在书房屏风后。”赵泓低声道。

多宝点头,二人迅速潜入书房。果然,在移动一座紫檀屏风后,露出了一道暗门。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通向一间隐秘的密室。密室内烛火通明,四壁挂满星象图与笔记,中央桌案上堆满了书信。

赵泓迅速翻阅书信,面色越来越凝重:“这些信件证实,林文正确实与前朝余孽勾结,意图扶持雍王登基。”

多宝则被墙上的一幅巨大星图吸引:“赵泓,你看这个。”

赵泓走近,发现那星图与《璇玑图》极为相似,但更加复杂。星图下方有一行小字:“双星汇日,血脉觉醒,宿命轮回,终可破解。”

多宝轻声道:“这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咒术,通过特定命格之人的相遇,唤醒沉睡的血脉记忆。”

赵泓皱眉:“目的是什么?”

多宝指向星图末端:“这里写着‘破宿命之缚,得长生之法’。”

二人对视一眼,均感震惊。

就在这时,密室门外传来脚步声。赵泓迅速吹灭烛火,拉着多宝躲入阴影中。

密室门开,林文正举灯而入,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人。

“明日雍王府夜宴,便是大事成时。”林文正声音冷峻,“届时只需让官家饮下这‘忘忧散’,他便会在众人面前失态,失去继位资格。”

一名黑衣人道:“那赵泓与那和尚怎么办?他们已窥得部分真相。”

林文正冷笑:“赵泓那小子,与他父亲一般固执。既然他执意追查,明日便让他们父子团聚吧。”

另一黑衣人迟疑道:“但赵泓毕竟是您的...”

“住口!”林文正厉声打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赵霆当年若肯合作,何至于落得那般下场?”

阴影中,赵泓拳头紧握,多宝轻轻按住他的手,示意冷静。

待林文正一行人离去后,赵泓才从阴影中走出,眼中寒光闪烁:“果然是他害死我父亲。”

多宝担忧地看着他:“你打算如何?”

赵泓深吸一口气:“将计就计。明日雍王府夜宴,我们便去会会他们。”

“但这是明显的陷阱。”

赵泓看向多宝,目光深邃:“有时明知是陷阱,也要一往无前。况且...”他轻轻握住多宝的手,“有你在侧,我无所畏惧。”

多宝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心中悸动,终是点头:“好,我陪你。”

回程途中,二人一路沉默。将至赵府时,多宝忽然开口:“若明日有不测,我有一言必须相告。”

赵泓驻足看他。

多宝轻声道:“无论宿命如何,无论轮回几世,我对你的心意,皆出本心,非关命定。”

雨后的月光洒在多宝脸上,将他眼中的真挚照得清晰可见。赵泓凝视他良久,终是伸手轻抚他的面颊:“我亦然。”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多宝眼中泛起泪光。十年来,这是赵泓最直白的告白。

赵泓收回手,转身前行,声音随风传来:“待此事了结,我有一物要还你。”

多宝不解:“何物?”

赵泓却不回答,只是唇角微扬。

那一刻,多宝忽然觉得,即便明日赴死,也无遗憾了。

雍王府夜宴,华灯初上。

赵泓与多宝持请帖入府,立刻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异样目光。雍王府邸奢华无比,宾客如云,但敏锐如二人,早已察觉暗处的杀机。

宴至中场,雍王举杯向官家敬酒,官家接过酒杯,正要饮下,赵泓忽然起身。

“陛下且慢!”赵泓高声道,“臣有一物欲献陛下。”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赵泓。雍王面色微沉:“赵大人,有何宝物非此刻献不可?”

赵泓自袖中取出一封泛黄信笺:“此乃先父遗笔,记录了一桩秘事,与今日在座诸位皆有关联。”

林文正脸色骤变,雍王亦眼神阴鸷。

官家示意赵泓继续。

赵泓展开信纸,朗声读道:“‘元丰七年,余奉密旨查宫中血脉案,惊觉雍王府与前朝余孽勾结,欲以旁支替代正统。更可怕者,彼等信一邪说,谓通过《璇玑图》可夺他人气运,延年益寿...’”

“胡说八道!”雍王拍案而起,“陛下,赵泓污蔑宗室,该当何罪!”

官家面色平静:“王叔稍安勿躁,且听赵卿说完。”

赵泓继续道:“信中记载,彼等为此邪术,已害死多位命格特殊之大臣。更甚者,他们计划在双星汇之夜,以皇室血脉为祭,完成最后仪式。”

林文正忽然冷笑:“赵大人编得好故事!但你可知,你口中所谓的‘邪术’,正是你赵家先祖所创!”

全场哗然。

多宝起身,合十施礼:“阿弥陀佛。林大人此言差矣。赵清衡先生当年创《璇玑图》,是为助人悟道,非为邪术。是后人曲解其意,走火入魔。”

雍王眼神阴冷:“小和尚懂得不少。但你可敢当着众人之面,说说你与赵泓的真实关系?”

多宝面色不变:“贫僧与赵大人是知己好友,天下皆知。”

“是吗?”雍王击掌三下,一名老僧自屏风后走出。

多宝见到老僧,面色微变:“师叔?”

老僧合十行礼:“多宝师侄,多年不见。你可知你本是前朝皇室之后,你家族与赵家是世仇?赵泓先祖当年奉命剿灭你全族,唯你母亲携你逃脱,将你寄养寺中。”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连赵泓都震惊地看向多宝。

多宝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中一片清明:“贫僧早已放下世俗恩怨。”

老僧却道:“非也!你接近赵泓,本为复仇!《璇玑图》所示‘解局之人’,实为‘相克之人’!你与赵泓命格相克,相遇必有一伤!”

官家皱眉:“此事可真?”

多宝看向赵泓,眼中满是复杂,终是点头:“我确是前朝之后,初识赵泓时,也确知他是仇家之后。”

赵泓怔怔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多宝继续道:“但多年相处,我深知赵泓为人正直,绝非我想象中仇人模样。更何况...”他看向雍王与林文正,“有人欲利用这段世仇,达成自己目的。”

雍王大笑:“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和尚!但你可敢验明正身?”他击掌 again,两名侍卫抬上一块奇特的玉石。

“此乃‘命石’,可验血脉渊源。”雍王指向玉石,“若赵泓与多宝将手放上,命石显红,则证明他们命格相克,他日必为彼此灾星!”

全场目光聚焦二人。赵泓与多宝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

“有何不敢?”赵泓率先将手放在命石上。

多宝略一迟疑,也伸手覆上。

命石先是毫无反应,随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将整个宴厅照得如同白昼。白光中,隐约可见两缕气息交织缠绕,最终融为一体。

“这...这是...”老僧目瞪口呆,“命格相融!千年难遇!”

雍王与林文正面色惨白。

官家起身,目光如炬:“看来真相已明。来人,将雍王、林文正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雍王却突然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扑官家!

电光火石间,多宝下意识挡在官家面前,匕首直刺他胸口。

“多宝!”赵泓目眦欲裂,飞身上前。

混乱中,林文正欲趁乱逃走,却被赵泓一剑制住。

多宝倒在赵泓怀中,面色苍白如纸,胸口鲜血汩汩涌出。

赵泓紧抱他,声音颤抖:“坚持住,我这就找太医...”

多宝勉力一笑,伸手轻触赵泓面颊:“别难过...若有来世...”

“没有来世!”赵泓斩钉截铁,“今生的事,今生毕!我不许你死!”

他忽然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入多宝伤口。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多宝胸口的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雍王被制服在地,见状疯狂大笑:“果然!赵家血脉特殊,有愈人之能!当年赵霆宁死不肯为我所用,今日他儿子却自曝秘密!”

赵泓冷冷看他:“我父亲坚守正道,我亦如是。”

官家走上前来,看着相拥的二人,轻叹一声:“今日之事,朕会妥善处理。你们先回府休息吧。”

赵泓抱起虚弱的多宝,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大步离去。

马车上,多宝倚在赵泓怀中,轻声问:“你的血脉...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泓沉默片刻,终是道:“我赵家并非普通人家,祖上乃是方外修行之人,因故入世。家族血脉特殊,有治愈之能,但每用一次,自损一分。”

多宝震惊:“那你为何...”

赵泓低头看他,目光深沉:“为你,值得。”

多宝眼中泪光闪烁,终是安心地靠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一月后,大相国寺后山桃林。

赵泓与多宝并肩立于那棵熟悉的桃树下,落英缤纷。

“雍王与林文正已伏法,前朝余孽亦被肃清。”赵泓轻声道,“官家特许我辞去官职。”

多宝惊讶转头:“你要辞官?”

赵泓点头:“经此一事,我深感朝堂复杂,不如寄情山水。”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递给多宝,“我说过,有物要还你。”

多宝打开小盒,里面是那枚刻着“泓”字的玉扣,已被精心修复,用红绳串起。

赵泓接过玉扣,亲手为多宝戴上:“这一次,不是遗失,是相赠。”

多宝轻抚胸前玉扣,眼中满是温柔:“那你日后有何打算?”

赵泓望向他,目光深邃:“你曾说要云游四海,研习佛法。不知可需要一个护卫?”

多宝怔住,随即笑意盈满眼眸:“赵大人做护卫,岂不太过奢侈?”

“唤我赵泓便可。”他轻轻握住多宝的手,“不做护卫,做伴亦可。”

桃林中,两个身影相依而立,落花如雨。

多宝轻声问:“《璇玑图》最后一句预言,‘琉璃心证,毒侵骨血融’,如今可算应验?”

赵泓点头:“心已证,骨血已融。宿命之缚,当破了。”

清风拂过,带走一片桃花,也带走了百年宿命的最后一缕尘埃。

远处钟声悠扬,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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