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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浸透了赵泓的寝衣,像第二层皮肤般黏腻地贴在他滚烫的身子上。他躺在床上,四肢百骸如同被拆解后又草草拼凑,每一处关节都发出无声的呻吟。高烧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意识,将他拖入半梦半醒的深渊。烛火在屏风后摇曳,将房间内物品的影子拉长变形,如同鬼魅般在墙上舞动。

三日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寒热,如今已演变成骇人的高热。赵泓的嘴唇干裂起皮,额上覆着的冷毛巾不消片刻就被体温蒸得发烫。他体内仿佛有座火山在喷发,岩浆流窜于血脉之中。他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耳边总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铃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近在咫尺。

“水...”赵泓虚弱地呻吟着,声音嘶哑得几乎辨不出原音。

一抹藏青色身影应声移至床前。臻多宝端着一碗墨绿色的汤药,轻轻扶起赵泓的头,将药汁一点点喂入他口中。药味奇特,带着檀香和某种不知名草药的混合气息,入口极苦,回味却有一丝奇异的甘甜。

“法师,我这是...”赵泓咽下汤药,短暂回光返照般清醒了些,视线聚焦在臻多宝平静的脸上。

“赵施主染了瘴疠,又心有郁结,内外交攻,故而病势凶猛。”臻多宝语气平和,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我已备好止观法门,待你稍有力气,便可助你平复心神。”

赵泓苦笑一声,汗水顺着额角滑入鬓发:“我向来不信这些神佛之事...”

“止观非关神佛,只是心法。”臻多宝双手合十,藏青色僧袍袖口垂下,露出瘦削的手腕,“世间万象,皆由心造。痛苦来时,直面它,方得解脱。”

赵泓还想说什么,但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眼前一黑,再度陷入混沌。这一次,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洞,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模糊不清。

——他回到了三年前。

咸淳九年的临安刑场,阴雨绵绵。

雨水不是倾盆而下,而是细密如针,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将整个刑场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中。赵泓身着深青色御史官服,站在监刑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面前的臻氏一族。他们是当朝权相贾似道的政敌,罪名是“通敌叛国”。证据不足,但圣旨已下,满门抄斩。

雨水顺着赵泓的脸颊滑落,冰冷刺骨。他的目光扫过刑场上的各种刑具——拶子、夹棍、烙铁,最后停留在一个奇特的刑具上:宋式脑箍。这是一个铁制的圆环,内侧布满尖刺,用时旋紧,可使人头痛欲裂,生不如死。那脑箍上有一种诡异的血色包浆,像是多年使用后,血水渗入铁器形成的暗红光泽。赵泓不由自主地盯着它看,总觉得那红色在雨中微微发亮,如同活物般脉动。

“时辰到!”监斩官高喝,声音穿透雨幕,惊起远处树梢上的几只乌鸦。

赵泓心神一凛,收回目光,从签筒中抽出一支斩令,掷于地上。刀光闪过,鲜血喷涌,染红了青石板。一颗颗人头落地,惨叫与哭泣声不绝于耳。血水混着雨水,在刑场上汇成一道道淡红色的小溪。

最后受刑的是臻家族长臻远——臻多宝的父亲。他被押上刑场时,出奇地平静,甚至抬头与赵泓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中没有怨恨,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清明。

“赵御史,”臻远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赵泓耳中,“因果不虚,他日必当相见。”

赵泓心中一颤,却仍冷声道:“犯官还有何言?”

臻远微微一笑,目光投向那个脑箍:“那物什上的血,终会找到归处。”

这句话如同诅咒,在赵泓心中种下不安的种子。行刑完毕,他特意命人将那个脑箍收起,封存在御史台的库房中。

然而此刻,在高烧的幻视中,赵泓又见到了那个脑箍,它就悬在他的眼前,缓缓旋转,血色包浆如同活物般流动。更可怕的是,他看见刑场上臻远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无头的脖颈转向他,然后从断裂处,爬出了一条蜈蚣状的蛊虫!

那蛊虫通体赤红,百足如钩,头部有两颗黑点,像是眼睛。它爬出尸体后,径直朝赵泓的方向蠕动,速度极快。

“不...不!”赵泓在噩梦中挣扎,却无法醒来。

“赵施主!赵施主!”

臻多宝的声音如同清泉,渗入赵泓的噩梦。他按住赵泓颤抖的肩膀,发现对方的体温高得吓人。更令他心惊的是,赵泓口中不断念叨着“脑箍”、“蛊虫”、“臻远”等词。

“父亲...”臻多宝眉头微蹙,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立即施行止观法。

臻多宝将赵泓扶起,两人盘膝对坐。他一手按在赵泓的胸口,一手轻抚其后背,引导呼吸。

“吸气,观想气息从鼻入,贯穿全身。”

“呼气,观想病痛随气而出,消散于虚空。”

赵泓的意识在止观法的引导下稍显平静,但高烧仍在持续,幻觉层出不穷。臻多宝见状,轻轻将自己的额头抵在赵泓滚烫的额头上。

这一接触,如同打开了某种通道。臻多宝眼前一黑,随即看到了赵泓的噩梦——刑场、脑箍、无头尸身、蜈蚣蛊虫...一切都如此真实,仿佛他也亲临其境。

更可怕的是,臻多宝在幻觉中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臻远。那不是赵泓记忆中受刑的臻远,而是另一个场景:一间昏暗的密室中,臻远正将一条蜈蚣状的蛊虫放入一个精致的铜盒中,口中念念有词。

“心蛊...以恨为食,以怨为生...种于仇敌之身,三代必报...”

臻多宝心中大震。他从未见过父亲施展蛊术,只知道臻家祖上确有巫蛊传承,但父亲早已弃之不用。为何赵泓的幻觉中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就在这时,赵泓因极度的恐惧,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痛让他短暂清醒,一口鲜血喷出,溅在臻多宝的僧袍领口。

鲜红的血点在藏青色布料上迅速晕开,如同雪地红梅,刺目惊心。

臻多宝回过神来,看着痛苦不堪的赵泓,眼神复杂。他伸出食指,轻轻抹去衣领上的血迹,然后将其点在了赵泓的眉间。

那一抹鲜红在赵泓额上犹如朱砂痣,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诸法唯识,万法唯心。”臻多宝闭目诵经,“是心如幻,离于心识,则无一切境界之相。”

血点触及皮肤的瞬间,赵泓浑身一颤,仿佛有什么东西通过那点血迹进入了体内。他眼前的恐怖景象开始扭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在这黑暗中,他听到臻多宝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赵施主,你看到的,不全是幻觉。”

后半夜,赵泓的高烧奇迹般退去。他沉沉睡去,再无噩梦困扰。

臻多宝却无法入眠。他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手中摩挲着一个古朴的铜盒——正是他幻觉中见到父亲使用的那个。

盒子是父亲临终前托人秘密交给他的,嘱咐只有在性命攸关时才能打开。多年来,臻多宝一直遵守父命,从未窥视盒中之物。

如今,他开始怀疑,盒子里装着的,是否就是那条蜈蚣状的蛊虫?而父亲所谓的“心蛊”,又与赵泓有何关联?

更让他不安的是,当他抹上赵泓的血,点在其眉间时,分明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流动,仿佛激活了某种早已种下的因果。

“因果不虚,他日必当相见。”父亲临刑前对赵泓说的话,此刻在臻多宝心中回荡。

他看向床上安睡的赵泓,眼神复杂。这位曾经的监察御史,如今的贬谪官员,究竟与臻家有着怎样的宿命纠缠?

月光下,臻多宝注意到赵泓眉间那个血点,竟然没有随着汗水消失,反而如同天生的朱砂痣一般,牢牢印在了那里。

一阵寒意掠过臻多宝的脊背。

他意识到,这场高烧引发的幻觉,或许不是疾病的症状,而是某种宿命的开端。而他,早已身在其中,无法脱身。

窗外,一只夜鸟啼叫,声音凄厉,如同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臻多宝轻轻打开铜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条干枯的蜈蚣标本,以及一卷泛黄的丝帛。他展开丝帛,上面是父亲的笔迹:

“心蛊者,非虫非毒,乃怨气所化。种蛊之人,必与受蛊者有三世冤仇。蛊成之日,受蛊者将见心中最惧之物,直至心神俱灭...”

臻多宝的手微微颤抖。他继续读下去:

“解蛊之法,唯有一途:种蛊者后代,以血为引,以命为契,方可化解。然此法凶险,稍有不慎,解蛊者亦将万劫不复...”

读至此处,臻多宝抬头望向沉睡的赵泓,眼中满是震惊与明悟。

原来,赵泓所见并非高烧幻觉,而是心蛊已经开始发作的征兆。而父亲在三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对赵泓种下了这可怕的蛊毒。

为何一生正直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臻家与赵泓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臻多宝握紧手中的丝帛,知道答案必定隐藏在赵泓的噩梦与那段他不愿面对的往事中。

次日清晨,赵泓醒来时,发现自己汗湿的衣衫已被更换,高烧也完全退了。阳光从窗棂间洒入,为房间镀上一层金色。若非眉间仍有一丝隐约的刺痛感,他几乎要以为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赵施主感觉如何?”臻多宝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房间,神色如常。

赵泓勉强坐起,揉了揉太阳穴:“多谢法师相救,已好多了。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昨夜我做了些奇怪的梦。”

臻多宝将粥碗递给他:“且先用些清粥,养好身子再说。”

赵泓接过粥碗,却没有立即食用,而是直视臻多宝:“法师,我梦见你父亲...和一条蜈蚣状的虫子。”

臻多宝的动作有瞬间的停滞,随即恢复自然:“高烧之人,梦境光怪陆离也是常事。”

“不,”赵泓摇头,目光坚定,“那感觉太过真实。而且我清晰地记得,三年前在刑场上,你父亲临刑前对我说的话——‘因果不虚,他日必当相见’。”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臻多宝轻叹一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赵施主,你可知道何为心蛊?”

赵泓皱眉:“蛊毒之类,不是西南蛮荒之地的邪术吗?”

“心蛊不同寻常蛊毒,”臻多宝缓缓道,“它无形无质,以怨气为种,以恐惧为食。中蛊者会在梦中见到内心最深的恐惧,直至心神崩溃。”

赵泓手中的粥碗微微颤抖:“法师是何意?”

“我怀疑,赵施主昨夜并非单纯病中幻觉,而是心蛊发作之兆。”

赵泓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疑不定之色:“谁人对我下此毒手?”

臻多宝沉默良久,方才轻声答道:“种种迹象表明,下蛊之人,很可能是我父亲。”

赵泓手中的粥碗险些跌落,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臻多宝:“这怎么可能?你父亲为何要对我下蛊?况且他三年前已经...”

“已经伏法。”臻多宝接过话头,眼神复杂,“正因如此,此事才更加蹊跷。心蛊需在世时种下,但发作时机却可由种蛊者预设。”

赵泓放下粥碗,额头渗出细密冷汗:“若真如你所说,我当如何是好?”

臻多宝从袖中取出那个铜盒,打开后展示给赵泓看:“这是我父亲遗留之物,内有解蛊之法,但...”

“但什么?”

“解蛊过程凶险异常,需下蛊者后代以血为引,以命为契。稍有不慎,解蛊者亦将万劫不复。”

赵泓凝视着盒中干枯的蜈蚣和泛黄的丝帛,良久不语。最后,他苦笑道:“法师何必为我冒险?你我本应是仇敌才是。”

臻多宝合上铜盒,目光平静:“佛家讲冤冤相报何时了。况且,我父亲种此蛊毒,已违佛家慈悲之旨。我若能解此蛊,也是替他偿还业债。”

赵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僧人,心中五味杂陈。三年前,他监斩臻家满门时,何曾想过今日会与臻家后人如此相对?

“法师为何要救我?”赵泓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臻多宝微微一笑:“因为我相信,父亲选择对赵施主下蛊,必有深意。而这背后的真相,或许关乎臻家与赵家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窗外,晨光越发灿烂,但房间内的两人都知道,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赵泓在臻多宝的照料下逐渐康复。但眉间那点朱砂般的血痕始终未褪,反而越发鲜艳。每晚入睡,他都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虽不再有初时那般恐怖,却也足以让他夜不能寐。

臻多宝则日夜研究丝帛上的解蛊之法,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感到此事棘手。解蛊需在月圆之夜,借助月光精华,以种蛊者直系血脉之血为引,引导受蛊者进入深度止观状态,直面内心恐惧,方能将心蛊化解。

然而风险极大,若引导不当,两人都可能永困于心蛊制造的幻境中,无法回归现实。

这日黄昏,赵泓在寺中小径散步,偶遇正在扫落叶的臻多宝。

“法师,若解蛊太过凶险,不如就此作罢。”赵泓忽然道,“我赵泓一生行事,自问无愧于心,就算真有心蛊作祟,也愿直面应对。”

臻多宝停下扫帚,抬头看他:“赵施主可知道,心蛊最可怕之处何在?”

赵泓摇头。

“它不会立刻取人性命,而是会慢慢放大中人内心的恐惧与愧疚,直至自我崩溃。”臻多宝轻声道,“我观赵施主近日气色,眉间血痕越发明显,这是心蛊深入心脉的征兆。”

赵泓下意识触摸眉间,那里确实时常传来阵阵刺痛。

“况且,”臻多宝继续道,“我越来越觉得,父亲种下此蛊,并非单纯为了报复。或许,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揭示某种真相。”

“真相?”赵泓疑惑。

臻多宝望向天边渐落的夕阳:“关于臻家与赵家过往的真相。赵施主可知道,我们两家并非在朝堂上才初次对立,早在数十年前,就已有渊源。”

赵泓怔住:“这我倒从未听闻。”

“我也只是从这丝帛的蛛丝马迹中推测而出。”臻多宝从袖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玉佩,“这是在铜盒暗格中发现的,上面刻有赵家族徽。”

赵泓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后脸色顿变:“这确实是我赵家祖传玉佩样式,但我从未见过这一块。”

“背面有字。”臻多宝提示。

赵泓翻转玉佩,只见背面刻着两行小字:“泓泉之盟,三世不忘。”

“泓泉...”赵泓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忽然想起赵家族谱中确实记载过一位名叫赵泓泉的先祖,但关于此人的记录甚少,仿佛被刻意抹去。

“我父亲名臻泉。”臻多宝轻声道。

夕阳完全落下,暮色四合。两人站在逐渐暗淡的天光下,心中都明白,一段被尘封的往事正等待他们去揭开。

而下一个满月之夜,就在三天后。

满月之夜,禅房内烛火通明。

臻多宝已准备好一切解蛊所需:铜盒置于香案中央,周围按照特定方位摆放七盏油灯,组成北斗七星阵。月光从特意打开的窗户倾泻而入,与烛光交融,营造出一种超现实的氛围。

赵泓盘坐于阵中,心情复杂。今晚,他或将解脱于心蛊之苦,也可能永陷幻境,万劫不复。

“赵施主,解蛊过程中,无论见到什么,感受到什么,都需保持心念不动。”臻多宝手持一碗清水,水中已滴入他的鲜血,泛着淡淡粉色,“我会以止观法引导你,但最终需靠你自己直面心魔。”

赵泓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臻多宝点头,以手指蘸取血水,在赵泓眉间血痕上再点一下。奇妙的是,这一次接触,血痕竟然发出微弱的光芒。

接着,臻多宝也在赵泓对面盘坐下来,两人额头相抵,如同那夜一样。

“闭目,调息。”臻多宝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观想气息如环,周流不息...”

赵泓依言而行,很快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脱离肉体,漂浮起来。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

——他再次回到了咸淳九年的刑场。

但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刑场上的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甚至连雨水的冰冷触感都真实无比。他看到监刑台上的自己,面色冷峻,但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斩!”当年的他掷下斩令。

刀光闪过,鲜血喷涌。然而就在臻远人头落地的瞬间,赵泓看到一道微光从臻远体内飞出,直射向监刑台上的自己,没入胸口不见。

“这就是心蛊种下的时刻。”臻多宝的声音在幻境中响起,虽然他人并不在场。

幻境再次变化,这次是赵泓从未见过的场景:一间书房中,年轻的臻远与一位与赵泓容貌相似的中年男子对坐,两人面前摊开一卷文书,正在激烈争论着什么。

“泓泉之盟,不可违背!”那中年男子拍案而起。

“时移世易,赵兄何苦执着?”臻远叹息道。

赵泓震惊地意识到,那中年男子很可能就是赵家先祖赵泓泉!而“泓泉之盟”指的竟是赵泓泉与臻泉之间的约定!

幻境再次变化,这次是一幅更加古老的画面:两位青年在瀑布前歃血为盟,誓约两家世代交好,共守某个秘密...

“原来如此...”赵泓在幻境中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那条蜈蚣状的蛊虫再次出现,但这一次,它不再恐怖,而是化作一道红光,在空中盘旋数圈后,渐渐消散。

赵泓感到眉间一阵灼热,随后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天已微亮,烛火早已熄灭,唯有月光淡淡地照进禅房。

臻多宝坐在他对面,面色苍白但眼神明亮:“心蛊已解。”

赵泓触摸眉间,那里的血痕已然消失无踪。他看着臻多宝,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多谢法师。”

臻多宝微微摇头:“不必谢我。通过这次解蛊,我也看到了许多往事。看来我们两家的渊源,比想象中更深。”

晨光从窗户透入,照亮了香案上的铜盒。盒盖不知何时已打开,里面的蜈蚣标本化作了一撮灰烬,而那卷丝帛上,竟渐渐浮现出新的字迹...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心蛊虽解,但真相的探寻,才刚刚开始。

数月后,赵泓官复原职的旨意下达,他即将离开寺庙,重返朝堂。

临行前夜,他与臻多宝对坐品茶,月光如水,洒满庭院。

“法师今后有何打算?”赵泓问道。

臻多宝望向远山:“我决定离开此寺,云游四方,继续探寻两家过往的真相。”

赵泓点头:“朝中我也将留意相关线索。”他顿了顿,“这些日子多谢法师照拂,不仅救我一命,更让我明白许多道理。”

臻多宝微笑:“赵施主言重了。止观之法,贵在持之以恒。日后若再有心魔困扰,不妨回想这些日子的修行。”

赵泓举杯敬茶,以茶代酒:“法师之恩,赵某没齿难忘。”

臻多宝回礼:“因果循环,今日我度你,或许来日便是你度我。”

两人相视而笑,恩仇尽泯。

次日清晨,赵泓骑马离开寺庙,回头望去,只见臻多宝站在山门前,藏青色僧袍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赵泓摸了摸眉间,那里已无血痕,但一段离奇的经历已深深烙印在心中。他调转马头,向着京城方向驰去。

山门上,臻多宝目送赵泓远去,直至身影消失在天际。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铜盒,盒中丝帛上的新字迹已然清晰:

“泓泉之盟,关乎国运。三代之后,必有应验。”

臻多宝抬头望向北方,目光深邃。他和赵泓都不会想到,他们的命运之线才刚刚开始交织,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酝酿之中。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个高烧之夜,始于那段止观噩梦。

止观噩梦已了,真实人生的迷局,却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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