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抱回房间的过程中，萧诧已帮她蒸干身上的水。
“放我下去，我又不是不能走……”段绯隐隐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慌得不行，本来就因为泡了温泉浑身发热，现在更是烫得像个蒸熟的虾子。
感觉到怀中躯体滚烫，还挣扎起来，萧诧脚步快了几分，低头关切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刚才的灵魔二气融合是不是有问题？”
“没……”她声如蚊蚋，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她担心自己多看他一眼，就成了天雷勾地火，只怕今天清白不保。
“没有就老实待着。”
段绯还在胡思乱想，已经被他放在了床上，用轻软如云的雪蚕丝被裹起来。
“这是做什么？”这架势，他莫不是怕自己泡完温泉出来会感冒？
她突然觉得刚才都是自己想多了。
段绯哭笑不得道，“我好歹也是堂堂结丹修士，哪有那么柔弱？”
“嗯？”萧诧走到桌边回头看她一眼，“你说什么柔弱不柔弱的？我几时说你弱了？”
段绯：“？”难道她误会了什么？
他倒了一杯水走回来，往里面加了点雪玲花的花露，将杯沿放到她唇边：“喝点水润润嗓子。”
段绯喝了几口，掺着一丝丝甜的灵泉水驱走温泉带来的那点燥热。他又将一枚丹丸喂到她嘴边，她吞下去才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他将杯子扔回桌上，坐到床边，把她连人带被子抱着，低声笑着，“你怕么？”
“我可是毒水里泡出来的，我能怕毒药？”她轻轻一哼。
那丹药入腹便化开了，一股温凉的灵力散入四肢百骸，仿佛清水将身体荡涤了一遍，显然是有益于她的。
萧诧笑了几声，将她紧紧拥住，突然有些惆怅地说：“现在到了大晋，也不知道几时能回到乱星海，我们的双修大典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啊，那种仪式其实也不是很有必要啦。”段绯满不在乎地说，“只要我们在一起，有没有婚礼，别人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真的吗？”萧诧将她转了个方向，目光幽深地盯着她，“那提前洞房如何？”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很快视线又下移到她的嘴唇上，段绯被这种眼神看得口干舌燥，往后缩了一下，低声道：“我……我还想喝点水……”
萧诧抬手将桌上的水杯摄过来，却没有把杯子拿到她嘴边，而是自己喝了一口，不容抗拒地渡了过来。
段绯震惊，倒也不是嫌弃他，只是觉得这样过于亲密了。她下意识抵制，但牙齿已经被人家撬开，花露的香气和他本身的清净气息一起缠上来。
她抗议无效，那一双手滑进被子，不知道带着什么魔法，在腰上轻轻一按，她便失去了力气，轻而易举被他推倒。
炙热的吻疯狂地落到她的眼睛上，嘴唇上，脖子上，接着继续往下。每当她开口制止，他就一言不发，返回来一阵深吻，搅得她晕头转向。
“等……等等……”段绯还保有一丝理智，颤抖着拿出写着颠凤培元功那几张纸，“这里有门功法，有助突破境界，要不我们过一段时间再……”
萧诧从她胸口抬起脸，接过去迅速扫了几眼，不屑地轻笑一声：“我不需要靠这个突破，你也不需要。”
手指一搓，纸张在他手上化为碎屑，又变成飞雪扬了一室。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问：“绯，你害怕吗？”
她深吸一口气，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我们……什么了，你也别妄想靠这种关系左右我。”
萧诧轻轻叹息：“在我面前还要这么清醒？”
段绯胸前忽然一凉，方才那件薄薄的浴衣不知何时被他扯开了系带，这会儿松开了，她慌忙拢起衣襟掩住春光。萧诧也没有勉强她，他往里侧一翻，侧身躺着，手指温柔地替她按捏起腰背。
刚才在温泉里打坐那么久，她的确是有点累了。
力道刚刚好，灵力顺着他的手掌化入皮肤筋骨，说不出的舒服，段绯渐渐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她半醒半寐间，萧诧起身点了一根凝神香，又回到她身边躺下。
不久之后，屋里响起断断续续的低声细语，杯子滚落到地上摔成碎片，无人在意。香炉中轻烟袅袅升起，又被灵力的波动打乱，在空中妖娆地摇摆四散。
过了许久，纱帐内才有人带着哭腔道：“不要……”
又有人无限耐心地安抚：“别怕，没事的。”
……
萧诧喘息着问：“再喝点水好不好？”
“不喝！”段绯狠狠地瞪他。
怪不得一直给她喝水吃药，原来是早就准备榨干她呢！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理论上的知识还是知道一些的，男女双方都是第一次的话，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但她以前获取的这些信息显然和修仙界情况不符合。
不要说凡人和修士之间差距巨大，就是结丹修士和元婴修士的体力与耐力也完全不对等，更何况这是一位一千多年没开过荤的元婴老怪物。
他……简直不知道节制为何物。
“听话些……”萧诧声音里带着忍耐，“你看你嗓子都哑了，听着怪让人心疼的，刚才也不知道克制一点。”
“禽兽吧你？你是以什么立场说这种话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她笑了，不是觉得好笑，而是因为真的无语到了一定程度。
他将新的一杯灵露递到她嘴边，段绯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推开他，一个人缩到角落生闷气。
歇了没一会儿，这老魔迫不及待地倾身上来，说尽好话，做尽坏事。
从白天到夜里，屋子里的动静没怎么停过，直到光线完全消失，这片空间才安静下来，只剩两人均匀的呼吸。
黑暗中萧诧拥着沉睡的爱人，并无睡意，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的面容。
鬼修再长命，若不能登仙成神，终有一天也是要消散的。他怕相守时间太短，现在想要花尽每一个瞬间将她深深刻进灵魂里。
萧诧一向认为自己很理智，对待段绯却理智不起来了。
男女之事，以前未曾尝试，自然没想过“纵欲”这个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见世人为此着迷，只道他们意志薄弱，轻易便被凡俗欲望支配。
可现在尝到甜头，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人们说色是刮骨钢刀了，连他这样的人也忍不住，心甘情愿被焚身蚀骨，更遑论凡人？
不过，此事只有与她做才有那种天人合一的销魂之感，换成别人，想一想便觉得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