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地抓住于小雨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多亏了你!多亏你第三次重创它,让我取到了它第三次异变时的精血!这精血……太神奇了!它不仅蕴含磅礴的生命力,能瞬间愈合伤口,更关键的是,它像是最完美的‘粘合剂’和‘催化剂’,能将丹药中那些狂暴冲突的灵气完美地聚拢、调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月娥的声音哽咽了,眼中竟泛起一层激动的水光,“这意味着困扰我多年的瓶颈被打破了!我的试验……终于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这对我……对我们……太重要了!”她猛地紧紧抱住于小雨,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份对“不死飞升”近乎偏执的狂热,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沉浸在自己推理中的于小雨。她与不远处的阿无,在这一刻,隔着弥漫的血腥气和蒸腾的泥水雾气,目光交汇,读懂了彼此眼中同样的、巨大的疑惑和不解:
月娥,你既然对“不死飞升”如此执着,视之为毕生追求,甚至不惜牺牲女献的魂体来达成,为何最终却选择让自己灰飞烟灭,只为保存女献那一点点残魂?
你耗费如此心机,跨越漫长时光,将这条引线埋在于小雨的命运轨迹中,在她猝死后引燃,让她与阿无结契,再牵引着阿无去追寻过往,甚至让于小雨成为你记忆的“人形保险箱”……你做这一切,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什么样的存在会毁掉你这精妙绝伦却也残酷至极的布局?尤其是这些承载着真相的记忆?
当于小雨在意识深处质问你“是否爱女献”的那一刻,你彻底崩溃,释放了所有被压抑的情感……难道你苦等千年,布下这天罗地网般的局,就只是为了等于小雨问出这一句话?只是为了打开那个尘封着爱恨情仇的魔盒?
共享的记忆碎片在两人意识中无声地翻涌、碰撞。阿无的记忆里,只有冰冷的背叛——被最信任的女献从背后刺穿,留下焚烧千年的怨恨。而在他的认知中,月娥一直是个与女献理念相悖、为求飞升不择手段、甚至牺牲女献的冷酷之人。然而,眼前这些不断解锁的记忆碎片,却描绘出截然不同的图景:一个始终忠诚、追随在女献身边、眼中只有女献的月娥;一个对月娥的奇思妙想和危险实验都给予坚定支持的女献……他们之间,分明是生死相依的挚友,甚至……超越挚友的情谊。到底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变故,能让这样紧密的两个人,最终走向阿无所知的那个、充满背叛与牺牲的惨烈结局?而且从月娥最后散尽神魂也要助力于小雨成为记忆容器的密钥,再由阿无亲自来开启的流程来看,结合阿无先前的记忆溯回,他自己的大脑感觉像被清洗了一遍, 一些全新,他未知,但又十分亲和的画面拥抱了他,原本血腥的记忆渐渐离他远去,或许月娥是想让他知道真相呢?阿无的记忆是被人植入的错误记忆也说不定,但现在也不能这么快下论断,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
这个谜团像沉重的枷锁,让两人在共享的思绪海洋中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迷茫。
“阿献?”月娥疑惑的声音传来,她松开了拥抱,看着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和阿无无声交流的于小雨,不解地晃了晃她的手臂,“你在想什么?听到我说的了吗?”
于小雨猛地回神,撞上月娥充满期待、闪着泪光却异常明亮的眼睛。
“听到了,月娥。”于小雨压下心头的万般疑问,努力模仿着女献可能有的语气,扯出一个笑容,“你说……飞给我看?”
“对!”月娥重重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又充满野心的笑容,她再次用力抱了一下于小雨,“只要你能驯服它!只要饕餮臣服,获得它最本源的力量精粹,融入丹炉……我的‘不死飞升’丹,定能现世!到那时,我第一个飞给你看!”
于小雨的目光越过月娥激动的肩头,再次与阿无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困惑依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两人心中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声音:
驯服饕餮之日,便是月娥飞升丹药出炉之时。
也必然,是惊天变故发生之日!
于小雨对此深信不疑。以她阅遍无数网文的经验,角色在这种关键节点立下“飞给你看”的Flag,那简直是拿着大喇叭召唤剧情转折!Flag必倒,call back必来,这是颠扑不破的网文铁律!她仿佛已经听到了命运齿轮轰然转动的声音。
月娥那句“飞给你看”还在泥沼上空带着回音,于小雨就感觉靠着的饕餮躯干猛地一震!不是之前战斗时的狂暴震动,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缓慢的,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那层被精血催生出的、刚刚愈合的厚实表皮下,似乎有无数条暗流在奔涌、汇聚,酝酿着下一次更恐怖的异变。
“啧,催命符来了。”于小雨低声啐了一口,强行压下吐槽Flag应验速度过快的冲动。她撑着饕餮粗糙的皮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已恢复大半力气的手臂。月娥的担忧是对的,旧伤新伤叠加的疲惫感像附骨之蛆,并非精血能瞬间抹除。但此刻,她没得选。
阿无看见眼前的自己感觉很陌生,即便是本体也不至于这么快地愈合,不停地战斗,供血,再愈合,这不符合常理,但他无法为于小雨提供任何帮助,他只是一个旁观的幽灵。
“阿献,饕餮每一次流出的血,我都抹在你的伤口上,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月娥忽然开口说话,似乎知道些什么。
“嗯,感觉身体很松快。”于小雨如是回答,她没有痛觉,她并不知道身体的恢复情况怎么样,她只看到抹上饕餮血之后伤口愈合得更快,自己的行动越来越迅捷,但她依然感觉很疲惫,无法自如地操控这具身体。
“阿献,继续用刀扎它的眼睛。”月娥说得信誓旦旦,似乎发现了什么规律,而此刻一旁的阿无盯着月娥,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