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莲花楼外是寂静的冬夜,楼内却上演着一场至极缠。那疯狂的节奏时而如同冰雹般猛烈,时而又化作淅淅沥沥、却无处不在的雨点,交织往复,不知疲倦。
交织成一首唯有彼此才能听懂的交响曲,在莲花楼内回荡,直至破晓的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悄然洒入室内。
风停雨歇。
激烈的“暴风雨”终于缓缓停歇,只余下满室旖旎的气息和平缓的呼吸。穆凌尘只觉得浑身骨架都像是被拆开重组且组装的部位没有找对,现在哪哪都很不舒服。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欠奉,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那双清冷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与疲惫。直至得到允许,他才仿佛卸下了所有力气,缓缓合上双眼,几乎是瞬间便陷入了沉睡。
李莲花看着怀中人疲惫至极的睡颜,心头满是饱足后的慵懒。他小心地将人抱起,走向盥洗室,用温度适中的清水,极尽温柔地将彼此身上的痕迹仔细清理干净,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对方的安眠。
重新回到床上,他将被包裹得温暖干燥的穆凌尘轻轻放入柔软的被子内,细致地掖好被角。自己悄然起身,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身边仍在沉睡的人,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 线、窗户。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雪花现在已经归于平静,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皑皑白雪覆盖了远山近树,世界静谧无声,唯有莲花楼内炉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李莲花目光掠过外面被冰雪覆盖的静谧世界,抬手间,灵力微动,那尽职尽责驾驶着莲花楼行驶了一整夜的纸人便化作一道流光,消散于他指尖。随后,他操控着莲花楼,稳稳地停靠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确保楼体不受风雪侵扰。
做完这一切,他才褪去带着室外寒气的厚重外袍,只着单薄里衣,重新躺回温暖的床榻上,小心翼翼地将沉睡中的穆凌尘再次搂入怀中。
带着一身寒气归来的李莲花,刚接触到怀中温热的躯体时,穆凌尘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眉头微蹙,似是感到不适。
但很快,他仿佛察觉到了那熟悉到刻入骨髓的气息,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非但没有再躲闪,反而无意识地在李莲花胸口依赖地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再次沉入安稳的睡眠。
李莲花低头,借着从窗户缝隙透进的、雪地反射的微光,凝视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他指尖轻柔地拂开穆凌尘额前几缕被薄汗濡湿的墨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双因昨夜激烈而缠绵的亲吻,至今依旧显得有些红肿、如同熟透蜜桃般的唇瓣上。心中柔情满溢,他低下头,在那唇上印下一个极致温柔、不含情欲,唯有满腔珍视与怜爱的轻吻。
“好眠,我的凌尘。”他低声呢喃,如同最郑重的誓言,将人更紧地拥入怀中,也合上了眼睛,在这冰雪覆盖、万籁俱寂的天地间,与毕生挚爱相拥而眠,共赴梦乡。
穆凌尘这一觉,直睡到次日午后,才悠悠转醒。意识回笼的瞬间,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如同被车轮碾过般的酸痛无力,尤其是腰腿,几乎难以动弹。喉咙更是肿痛干涩,仿佛有火在灼烧,连吞咽都感到困难。眼睛也胀涩难受,眼皮沉重。
他 甫 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温柔注视着他的眼眸。李莲花早已醒来,正侧躺着,单手支颐,爱恋地搂着他,另一只手在他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抚着,像是在安抚一只慵懒的猫。
“还没睡醒?怎么迷迷糊糊的,”李莲花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语气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饿不饿?灶上给你温着粥,我一直看着火候呢。”他其实在天刚蒙蒙亮时就起身了,细心熬煮了清淡易消化的米粥,一直放在灶上用小火温着,确保穆凌尘醒来随时能吃到热乎的。
穆凌尘眼神还有些茫然,过了片刻,才逐渐聚焦在眼前这个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般的男人脸上。昨夜那些混乱、羞耻、乃至失控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让他本就因 枞)欲而昏沉的脑袋更是一阵嗡鸣。
每当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能接受、甚至习惯了李莲花在床笫之间带给他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失序的“探索”与“花样”时,这人总能再次突破他的认知,将他带入一个更高、更难以消化、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新高峰”。
就比如昨夜……李莲花在他意!乱!情!迷、几乎失去思考能力之时,在他耳边用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一遍遍要求:“叫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可想而知,他此刻嗓子如此生疼,并非无缘无故。昨夜开始时,他还只是遵循本能,断断续续地唤着平日里常用的称呼——“小花”、“相夷”、“李小花”……可这些,似乎都未能达到李莲花那所谓的“满意”标准,反而像是某种催化剂,让身上的男人更加……变本加厉。
直到最后,在他被逼到极致,神智涣散,几乎是带着哭腔,无意识地喊出那声久违的、带着某种禁忌般刺激感的“李相夷”时,场面彻底失控,被推向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更加狂野和羞人的境地。
而最让他无地自容的是,在最后的最后,他意识模糊,几乎昏厥过去时,耳边清晰地响起的,是李莲花一遍又一遍、带着极致占有欲和某种奇异满足感的低沉呼唤——“小叔叔”……他竟是在这一声声悖逆常伦般的称谓中,得到了最终的毁灭般的平静。
想到这里,穆凌尘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彻底红透了,从脸颊到脖颈,甚至延伸到被衣物遮盖的胸膛,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他羞恼地闭上眼,试图将那些画面驱散。昨晚……昨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事情才会发展到后来那般不可收拾、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脚趾蜷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