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倒是没什么行李可收拾。洞内的物品大多是他闲来无事用岛上材料做的,或是穆凌尘从储物法宝中取出的日常用具。
他很是喜欢这个承载了他们两年记忆的石洞,觉得此处是绝佳的二人世界,打算日后再常回来小住,故而并未打算带走任何东西,反正有结界保护,也不怕被人破坏或侵占。
李莲花环顾石洞,心中满是不舍‘这里,是我们的家。’
穆凌尘的想法则截然相反。对他来说,这个小岛堪称“噩梦”般的存在。这两年的“修炼”生活,让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某些情况下,过于孤高清冷、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是极其“伤身”的……他还是更习惯有旁人存在、能让李莲花稍微收敛点的环境。
见李莲花抱着他就要直接御剑飞走,穆凌尘连忙按住他的手臂:“等等。”
他强撑着调动灵力,随手一挥,只见石洞内床铺、桌椅、柜子、厨房用具乃至那扇屏风,所有他们生活过的痕迹,瞬间被收入储物空间。紧接着,灵力拂过,石洞内恢复成了最初天然的模样,除了那汪潭水,再无半点他们曾经住过的痕迹。
“好了,走吧。”穆凌尘气息微喘地说道。
李莲花看着瞬间变得空旷陌生的石洞,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这是何意?你不喜欢这里?”他臂膀收紧,大有一副“你敢说不喜欢,我们今天就不走了”的架势。
穆凌尘心中无奈,面上却不动声色,寻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此地灵气已竭,往后也不必再来,留着这些杂物何用?徒惹尘埃。”
李莲花却不听,抱着他走进空荡荡的石洞,执拗地说:“我很喜欢这里。有空了还要回来的。你都收走了,下次回来还要重新收拾,麻烦。”
穆凌尘深知他的脾气,只能软语哄道:“东西长久放着无人看顾,也会陈旧脏污。等我们日后想来,我再为你重新布置,定与原先一模一样。”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上了一丝难以启齿的羞窘和柔软,“乖,先走吧……我……我有些痛了。”
这最后一句,带着细微的颤音,果然比任何大道理都管用。李莲花立刻收敛了不悦,低头查看他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不再纠缠石洞的事,将穆凌尘稳稳抱起。
“好,我们这就回去。”他柔声道,运转灵力,隐去二人身形,踏上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记忆中莲花楼停留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没多久,穆凌尘强撑着精神,回望了一眼那逐渐缩小的岛屿轮廓。他指尖微动,一道更为隐蔽、强大的隐匿结界无声无息地落下,将整座小岛彻底从这片海域的感知中抹去,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穆凌尘心中默念:‘此地……还是莫要再寻回了。’而后,他疲惫地靠在李莲花怀中,阖上了双眼。
御剑飞行,速度极快。不过小半个时辰,那熟悉的山林轮廓便映入眼帘。穿过层层叠叠的翠色,那栋承载了无数记忆的莲花楼,依旧安静地伫立在东海之滨的山间平地上,仿佛时光在此并未留下太多痕迹。
穆凌尘当初离开时,细心地在楼外设下了持久的净尘咒法。此刻看去,楼体木质温润,门窗洁净,连周遭的野草都仿佛被精心修剪过一般,并无半分久无人居的荒凉破败之感。
李莲花抱着穆凌尘,轻车熟路地推开莲花楼的门,走了进去。楼内陈设一如往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阳光晒过木头的暖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穆凌尘身上的清冷气息。
他将怀中人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张床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置什么易碎的珍宝。“凌尘,躺好别动,我再给你上一次药。”
李莲花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疼惜。他知道自己先前在岛上的行为确实过于放纵,尤其那晚的疯狂,几乎耗尽了穆凌尘所有的体力,更是留下了不少触目惊心的痕迹。
穆凌尘此刻已是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欠缺,只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算是回应。他闭着眼,感受着李莲花微凉的指尖蘸着清凉的药膏,一点点涂抹在脖颈、锁骨乃至更下方那些火辣刺痛的吻痕与咬痕上。
清亮的药膏有效缓解了不适,但那指尖带着珍视意味的、羽毛般轻柔的抚触,却仿佛带着电流,激起一阵阵细微的战栗,让他刚刚平复些许的心跳又有些失序。
穆凌尘心中暗恼‘上个药也不安生……’ 却因实在疲惫,连斥责的话都懒得说出口。
李莲花却是心无旁骛……至少表面上是。他极为耐心地将所有能看到、能触及的伤痕都仔细处理了一遍,尤其是那最为严重之处,他动作更是轻缓到了极致,生怕再带来一丝疼痛。
这细致入微的“工程”足足耗费了一炷香的时间,待他终于停手,两人竟都有些气息微乱——一个是因为极力克制,另一个则是因为那难以言喻的羞耻与身体本能的反应。
“好了。”李莲花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替穆凌尘拢好衣襟,盖好薄被,迅速起身,仿佛逃离什么诱惑一般,“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去做些清淡的粥来可好?”他必须找点别的事情做,来分散那蠢蠢欲动的念头。
穆凌尘脸上红潮未退,闻言只是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闷声道:“随你。”他实在不想与这个“罪魁祸首”多言,方才上药的过程,好几次他都觉得那家伙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差点就“伤上加伤”。
李莲花如蒙大赦,快步走向小厨房。好在有人放了新的米粮,他手脚麻利地生火、淘米、加水,慢慢熬煮起来。粥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为这寂静的莲花楼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不多时,李莲花端着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白粥回到床边。他再次将穆凌尘半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用瓷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吹凉,耐心地喂到他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