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神秘派计再升级，陷阱重重险象生
天刚亮，林玄就动身了。
他把皮纸折好塞进怀里，外氅扣紧，没再看火盆一眼。秦红棉起身时他已经在门口，背影挺直，肩头布条颜色更深了些。
“你要去的地方，就是纸上写的？”她问。
“是。”他说，“卯时之前必须到。”
秦红棉没拦他。她知道那地方危险，也知道他不会回头。她只拿了包袱里的药囊，塞进他手里：“要是伤裂了，别硬撑。”
林玄点头，转身出门。
风比昨夜小，沙地踩上去有浅痕。他沿着干河床边缘走，脚步放得极轻。远处地势低陷，一片荒芜，只有几处断崖立着，像被刀削过。
他靠近时，天色微明。
林玄停下，在一块岩石后站定。他闭眼片刻，体内经脉传来一阵滞涩感，像是有东西卡在肋骨之间。他没管，伸手按住心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时间凝滞发动。
世界静止。
他睁开眼，四周空气凝成一层薄雾状的停滞感，沙粒悬在半空，一缕风停在草尖。他迈步前行，脚踩在沙地上没有留下痕迹。
走了十几步，他发现地面有脚印。有的深，有的浅，方向不一。他蹲下，手指划过其中一道，泥土松软，像是刚踩出来不久。但他记得来路干燥，夜里无雨，这土不该这么湿。
他又往前走，绕过一处矮坡，看见三具尸体横在沙地中央。衣服破损，血迹从胸口渗出，染红了地面。可空气中没有血腥味。他走近，伸手碰了其中一人的手腕，皮肤冰冷僵硬，但伤口边缘没有凝结的迹象。
假的。
他站起身，继续向前。凝滞时间还剩七十秒。
前方出现一条窄道，夹在两片沙丘之间。入口处插着一根木桩，上面绑着一块破布，随风飘动。可现在时间停止，风也停了，那布却还在轻轻晃。
机关。
林玄退后几步，换了个方向，贴着左侧沙丘边缘前进。他不再深入，而是找高点观察。登上一处斜坡后，他看见沙丘背后有个凹陷，像是天然洞穴，入口被沙石半掩。
他走过去，拨开碎石。里面传出细微声响，像是齿轮转动。他立刻发动一次短暂停滞，五秒内冲入洞中。
洞内狭长，尽头是一间密室。墙上挂着沙盘，上面插满小旗，标着位置和路线。一个身穿灰袍的男人站在沙盘前，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修改标记。
林玄没动。他靠在墙边，等凝滞结束。
时间恢复。
灰袍人猛地抬头，手伸向腰间铃铛。林玄一步上前，抓住他手腕，将人按在墙上。对方挣扎，另一只手摸向袖口，林玄早有准备，膝盖顶住他腹部，夺下袖中匕首。
“你是申屠术。”林玄说。
那人冷笑一声，没否认。
“你们设了三重陷阱。”林玄松开他，退后一步，“第一层是尸体引我深入，第二层是流沙道逼我频繁用能力，第三层是音波阵干扰感知。你算准我会依赖凝滞，所以用矿物共振让经脉负担加重。”
申屠术不答话，只是盯着他。
林玄从他桌上拿起一张绢帛，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画着行军路线，标注了多个集结点，最下方写着一行字：主上令，林玄死，则三万军发，西域平。
他把绢帛收进怀里。
“你们不止想杀我。”他说，“你们要趁我死，掀翻整个局面。”
申屠术终于开口：“你以为抓了我，就能改命？我不过是个传令的。你知道主上是谁吗？你知道他为什么非要你死？”
林玄看他一眼：“我不需要知道全部。我只需要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他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申屠术嘴里。
“这是迷魂散。”他说，“不会死，但会让你说实话。”
申屠术咬牙，想要吐出来。林玄捏住他下巴，用力一合，药丸滑入喉咙。片刻后，那人眼神开始涣散，呼吸变慢。
林玄扶他在椅子上坐下，低声问：“鹰落信号是谁接？信鸽降在哪？”
“西岭……第三块黑岩下。”申屠术声音发虚，“每初七卯时……有一只灰羽落下……取信人穿褐衣……戴斗笠……”
“还有谁在盯这趟线？”
“五个人……藏在干河两岸……只要有人靠近信点……就会点燃烽烟……”
林玄记下所有话，转身离开密室。
他回到外面，太阳已经升起。他靠着沙丘坐下，解开外氅，肩头布条浸透了血。他没动伤口，只是把手伸进怀里，摸了摸那张绢帛。
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立刻警觉，翻身躲进沙丘阴影里。片刻后，一匹马出现在地平线上，骑手穿着褐衣，戴着斗笠，手里提着一只竹筒。
是取信人。
林玄等他靠近，再次发动凝滞。
他冲出去，在时间静止中夺下竹筒，翻回原地。凝滞结束前，他把马牵到另一边，制造出骑手绕行的假象。
时间恢复。
骑手继续前进，毫无察觉。
林玄打开竹筒，抽出一封信。上面用暗语写着一行字：七煞已动，申屠术若未归，即刻启用备用计划。
他把信收好，站起身。
他知道敌人已经开始怀疑，接下来每一刻都可能有变。
他往回走，途中在一处洼地停下。秦红棉正等在那里，看见他出现，立刻迎上来。
“你受伤了。”她说。
“没事。”他说，“拿到了东西。”
他把药囊递还给她，自己则从怀里取出那张沙盘图，摊在地上。
“他们在西岭设了接头点。”他说，“每七天有人来取信。现在信被我们截了，但他们很快会发现申屠术失踪。”
秦红棉蹲下，看着图：“他们会换方式？”
“会。”林玄说，“而且会更快动手。他们不怕我们拿到情报，他们怕的是我们不知道他们还有后招。”
他指着图上一处：“这里，是唯一能通往部落后山的路。如果他们真有三万军，一定会先派人控制这个口子。”
秦红棉抬头：“我们要去通知部落？”
林玄摇头：“不去。我们得让他们以为我们还不知道。”
他站起身，看向远处的地平线。阳光照在沙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你现在回去。”他对秦红棉说，“带上我的令牌，去找部落里的老人。就说我要见他们，但不是现在。等我消息。”
秦红棉没动：“那你呢？”
“我去看看那只灰羽到底落在哪。”他说，“如果他们换了信使，我就让它永远落不下来。”
秦红棉看着他肩头的血，没再说什么。她接过令牌，翻身上马。
林玄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等马蹄声彻底消失，他才转身，朝着西岭方向走去。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试探地面。他知道这片区域已经被布控，任何异常都会触发机关。
快到中午时，他找到第三块黑岩。岩石孤立在沙地中，表面粗糙，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他绕到后面，发现岩缝里藏着一根细绳，连着地下。
他没碰。
他坐在岩石阴影里，闭上眼，开始调息。体内的滞涩感越来越强，像是有根铁丝在经脉里来回拉动。他知道不能再频繁使用凝滞，否则撑不到晚上。
他等了一个时辰。
太阳偏西时，天空出现一个黑点。
他睁眼，盯着那点慢慢变大。
是只灰羽鸽子，翅膀展开，正朝着黑岩飞来。
林玄缓缓抬起手，放在胸前。
他准备发动最后一次凝滞。
鸽子越飞越近，距离岩顶只剩十丈。
他手指微微收紧。
就在这时，岩缝中的细绳突然绷直，地下传来机括转动的声音。
林玄瞳孔一缩。
他没立刻发动能力，而是盯着那绳索的方向。
它不是通向地下。
是通向西边一座沙丘。
那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