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真相渐明,朝堂奸臣欲搅局
风还在吹,檐角那块松动的瓦片又响了一下。
林玄睁开眼。烛火依旧微弱,火苗没有偏移,时间刚过去五秒。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把三张纸条重新铺开,目光落在最后一张右下角——那道裂痕比之前更清晰了。
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放在纸条旁边。铜牌上的蟠龙纹和纸条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枚是完整的,没有裂痕。
阿碧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脚步没停,直接走到案前放下手中的册子。“旧档查完了,”她说,“七名被贬的兵部官员里,只有庚曾在三年前私自调走过驿站布防图,还用私印盖过签令。”
任盈盈随后进来,门在她身后合上,发出一声轻响。她站在林玄侧面,低声问:“有结果了?”
林玄点头。“不是巧合。每一张传出的情报上,蟠龙印记都有同一道裂痕。这不是官方印章磨损,是有人拿原印翻铸了假牌,批量刻制。敢这么做的,不会是小官,也不会是闲人。”
“是庚。”任盈盈说。
“是他。”林玄看着铜牌,“他以为自己藏得好。可只要用过一次私印,就会留下痕迹。我早年看过一份兵部调令,上面就有这种纹路。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是他第一次插手江湖事务。”
阿碧翻开册子第一页。“他在南方买了六处驿站,其中三处连通五岳旧道。最近三个月,有十二批不明货物经这些驿站转运,登记名目是药材,但重量不符。实际运的是铁料和火油。”
“他在囤兵械。”任盈盈冷笑,“嘴上说着忠君爱国,背地里却在准备动手的本钱。”
林玄拿起铜牌,指尖划过蟠龙的眼睛。“他不怕朝廷,怕的是江湖失控。我建霸业城,收服五岳残部,结盟日月神教,每一步都在打破旧局。他这种靠朝堂缝隙活着的人,最恨变数。”
“所以他要毁你。”阿碧声音很平,“借叛徒之手,借奸细之力,不动声色就把你拖进泥潭。”
“但现在不一样了。”任盈盈盯着林玄,“我们知道了是谁,也知道他怎么动的手。接下来,该我们出招了。”
林玄走到墙边,掀开一幅挂画,露出后面的沙盘。山川、城池、道路都用木石堆砌而成,东库的位置被一颗红珠标记。
他指着沙盘。“阿碧,你在假图上加一条新信息——东库地底不仅有暗道,还有前朝留下的玉玺。用双层墨水写,表面看是普通标注,遇热才会显出‘玉玺封存’四个字。”
阿碧记下。“我会让陈九看到这份图被放进归档箱,但他不会知道里面换了内容。”
“同时,”林玄继续说,“放出消息,就说霸业城即将召集五岳遗老,推举武林盟主。人选已经定下,就在近日祭天登位。”
任盈盈立刻明白。“他会以为你要称王。这种事,朝廷容不下,他也压不住。他一定会亲自管。”
“对。”林玄眼神沉了下来,“贪念让他派人来抢玉玺,忌惮让他必须亲眼看结果。只要他动,就会露马脚。”
阿碧抬头。“可他若不来呢?只派手下?”
“他会来。”林玄说,“这种人掌控欲极强,从来不放心别人办事。尤其是涉及能改变局势的东西,他一定会到场盯着。哪怕伪装成商旅,也会进中原。”
“那我们就等他入城。”任盈盈从怀中取出一枚小烟火,放在桌上,“西街接头点我已经布好,三个暗哨轮守,任何人说出接头暗语,立刻记下面貌去向。”
“不要抓。”林玄提醒,“让他们把消息带回去。我们要的不是断线,是顺藤摸根。”
阿碧合上册子。“我会在文书房照常运作。所有流程不变,登记照做,连笔迹都由我亲手模仿。陈九不会察觉任何异常。”
“很好。”林玄看着沙盘,“让他每天都能传出情报,传得越多越好。他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相信自己重要。等他觉得自己快要立功的时候,就是收网的时候。”
任盈盈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外面夜色浓重,城中灯火已稀。她看了一会儿,回头说:“北坡那边我也派人去了。暗道口加了新机关,有人进出会触动铃索。另外,东门外十里设了望台,凡是从南方来的车队,都要记录旗号和人数。”
“盯住所有带蟠龙饰物的人。”林玄说,“特别是腰佩铜牌、手持文书的。那种人不是走卒,是传令的。”
屋里安静下来。三人都没再说话,但气氛已经变了。不再是被动防守,也不是等待线索,而是主动织网,等着对方一步步走进来。
林玄回到桌前,把铜牌收进袖中。他坐下,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五秒后,他再次闭眼。
时间静止。
他在静止的世界里起身,绕到沙盘后方,查看每一个标记的位置是否准确。红珠没偏,路线没乱,所有布置都和刚才一致。他又走到门边,确认门栓完好,无人靠近。再回来时,看到阿碧的手还按在册子上,任盈盈的视线仍停在窗外。
一切如常。
五秒结束,时间恢复。
他睁开眼,没有动。
“你们都累了。”他说,“去休息吧。明天开始,每一步都要走得稳。”
阿碧起身,抱着册子往外走。她走到门口时停下,“我会在天亮前把假图做好。保证看不出破绽。”
任盈盈也走了过来。“我今晚不睡。第一批消息放出后,我得盯着反应。”
林玄没拦她。他知道她不会听劝,也不需要劝。
门关上,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任盈盈站在桌旁,看着林玄。“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这一天?”
“想过。”
“什么时候?”
“从第一枚铜牌出现的时候。”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下。“你知道吗?以前我觉得你像一座山,冷,远,碰不着。现在我才明白,你是那种……能把所有人护在后面的人。”
林玄没回应这句话。他只是站起来,走到沙盘前,把那颗红珠拿了起来。
珠子在他掌心滚了一下,落回原位。
“他快来了。”
“谁?”
“庚。”
“你怎么知道?”
“因为真正的猎手,从来不会只等猎物上门。”
他低头看着沙盘,手指缓缓划过从南方通往霸业城的那条路。
沙盘上的小木屋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被人轻轻碰到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