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再获线索,朝堂影子渐清晰
林玄走出废弃驿站时,天边刚泛出灰白。他手里握着那把短匕,刀柄底部的符号在晨光下看得更清楚了些。弯月被锁链缠绕,线条刻得极细,像是用针尖一点点划出来的。他没见过这个标记,江湖上也没听说过有哪个门派用这种图记。
他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院中看了一圈打斗留下的痕迹。砖石裂开几道缝,其中一块夹着半片深灰色布条。他蹲下身,用匕首挑起布条看了看,颜色和那人穿的衣服一样。不是衡山一带常见的染料,偏暗,不反光。
他收起匕首,往山道走去。
任盈盈在三里外的松林等他。她靠在一棵树下,听见脚步声就抬起头。看见林玄走来,眉头动了一下。他的衣服上有灰,右手包扎过,布条边缘渗了一点血。
她没问发生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过去。林玄接过,解开布条重新涂药。伤口不深,但动作多了会扯到筋。
“你找到东西了?”她问。
林玄点头。把黄册拿出来,翻开第一页给她看。任盈盈接过,一条条读下去。看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又打开那张京城简图。
“司礼监。”她念出这两个字,声音低了些。
林玄看着她:“你知道这个地方?”
“内廷衙门,管皇帝批红,也管各地奏折往来。”她抬头,“能画出这里的布局,说明有人进去过,或者有里面的人在配合。”
林玄说:“教主辛说过背后有势,我还以为是某个隐世门派。现在看,不是江湖人能做成的事。”
任盈盈把图还给他:“他们盯着你不只是因为你要一统五岳。你在衡山救令狐冲,在黑木崖压住日月神教,在嵩山让左冷禅低头。每一步都在打破旧秩序。有人不想看到江湖统一,怕将来不好控制。”
林玄站在原地没动。风吹过来,树叶沙沙响。他想起昨晚那人说的话——“你走得太远了”。当时以为是威胁,现在听来更像是一种确认。对方早就知道他会走到哪一步。
“壬能预判我的动作。”他说,“时间停止的时候,我靠近他,他身体偏了一下。不是巧合。”
任盈盈眼神变了:“你的能力……被人发现了?”
“不一定知道具体怎么运作,但至少察觉到了异常。他那一战打得像是专门为了测试我。”
“那你不能再用老办法了。”她声音紧了些,“如果他们已经盯上你,任何行动都可能被预料到。”
林玄把手里的图叠好,放进怀里。他没说话。
过了几秒才开口:“我不去查,今天放过这个线索,明天就会有新的势力冒出来。邪教之后是魔宗,魔宗之后又是别的。只要根子不断,事情就不会停。”
任盈盈盯着他:“你要进京?”
“先看看司礼监周围的情况。有没有人频繁出入,有没有陌生面孔接头。我不急着动手,只查线索。”
“一个人去?”
“不能带别人。万一被抓,牵连太多。”
她没再劝。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条递过去。“这是我昨晚让人送来的消息。三天前,有个穿官服的人去了洛阳槐树巷七号,待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走了。门开了又关,没人看见里面是什么样子。”
林玄接过纸条看了眼。上面只有几行字,写得很简。
“这个人是谁?”
“查不到。衣服是户部样式,但腰牌编号对不上。可能是假身份。”
林玄把纸条也收起来。现在两条线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槐树巷七号、西山别院、令牌更换、司礼监红点。这些事不是零散发生的,而是按照某种节奏推进。
他抬头看向北方。京城离这里不远,快马两天能到。
“你留在外面等消息。”他说,“如果有变,我会想办法传信。”
任盈盈看着他:“你要怎么混进去?”
“游侠身份就行。最近京城抓得严,说是防江湖刺客。正好我可以借这个由头露面,看看他们会怎么反应。”
她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别硬闯。你不怕死,但我怕你栽在这种地方。”
林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往山下走了一段。到了岔路口,任盈盈停下。
“我就送到这儿。”她说,“你走北道,路上小心盘查。听说最近增派了巡城卫。”
林玄应了一声。转身往前走。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
“那个符号。”他回头,“弯月缠锁。你见过类似的吗?”
任盈盈摇头:“没见过。但它不像江湖人的作风。更像是……机构里的标记。”
林玄记下了这句话。继续往前走。
太阳升起来了。山路两侧的雾慢慢散开。他一路没停,穿过两个小镇,换了身普通的粗布衣裳,把刀藏在包袱底下。进城之前,他在路边摊买了碗面吃。
面快吃完时,旁边来了两个差役模样的人,坐在另一张桌子低声说话。
“昨儿夜里司礼监又换岗了。”一人说,“四个新调来的,守东角门。”
“还是老规矩,不准打听来历?”
“谁敢问。牌子一亮,兵部都得放行。”
林玄放下筷子。面汤还剩一点,浮着几片菜叶。
他静静听着。
那人又说:“听说前两天有人想翻墙探院子,刚爬上就被拖进去了。第二天尸体都没见着。”
另一人冷笑:“那是找死。那地方连鸟飞过去都要记录时辰。”
林玄付了钱,拎起包袱起身离开。
他没直接往城门走。拐进一条小巷,在墙边站了一会儿。确认没人跟着,才从怀里摸出那张简图,再次看了一眼上面的红点。
司礼监三个字印在纸中央。旁边画了几条虚线,标着“夜巡路线”“换班时间”“东角门值守薄弱”。
这张图不是随便画的。每一个细节都有用。
他把图重新收好,走向城门。
守门的士兵比平时多了一倍。每人腰间佩刀,眼睛扫着进出的人。他排在队伍里,前面是个卖菜的老农,正被翻包袱。
轮到他时,士兵上下打量了一眼。
“干什么的?”
“游方的。”林玄说,“听说京城热闹,来看看。”
士兵翻开他的包袱,看见一把刀。手顿了一下。
“带兵器进城犯禁令,知道吗?”
林玄不动:“我是练家子,路上防身用的。进城就去报备。”
士兵盯着他脸看了几秒,挥了下手:“进去吧。到武籍司登记名字,三天内不去,抓到就收械。”
林玄点头,拿回包袱,走进城门。
街道比他想象中安静。店铺开着,但行人不多。每隔一段就有巡逻队走过,盔甲整齐,步伐一致。
他沿着主街走了一段,拐进一条窄巷。靠墙站定,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块碎布。
是昨天在驿站捡的。深灰色,和那人衣服一样。他捏着布片看了看,然后塞回袖中。
接下来几天,他需要弄清楚一件事:
司礼监里的人,是不是全都听命于同一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