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大漠沙暴，生死一瞬
林玄走出衡山地界时，天边刚泛出灰白。
他背着行囊，脚踩在干裂的沙土上，每一步都扬起细微尘烟。风从西北吹来，带着干燥的热意。他知道这风不对劲，太沉，压得人呼吸发闷。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云层没有，但空气像被什么堵住了。
令狐冲已经在约定地点等他。那人靠在一块风化的石墩上，剑横放在膝头，见他来了，只点点头。
“你迟了半个时辰。”令狐冲说。
“路上停了一下。”林玄走近，把水袋递过去，“喝点。”
令狐冲接过，仰头灌了一口，喉结上下滑动。他擦了擦嘴：“她真让你一个人走？”
林玄没回答，只是看向远方的大漠。黄沙连着天际，看不出边界。他知道任盈盈不会听他的劝，但她现在做的事，是他无法插手的。他只能往前走。
“我们得快点。”他说，“月圆前必须到风眼。”
令狐冲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这天气不太对，我走过不少荒原，从没见过这种风——没云却有压感，像是要变天。”
林玄点头：“沙暴要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地平线忽然翻起一道黄浪。那颜色像是煮沸的泥浆，滚滚而来，速度极快。风瞬间变了方向，刮得人脸生疼。
“趴下！”林玄一把拽住令狐冲，两人滚到石墩后方。可那石头太小，挡不住即将到来的风暴。
黄沙如墙般推近，天地转眼昏暗。林玄眯着眼，感觉耳膜被风压得嗡鸣作响。他知道再不动手，两个人都会被活埋。
他闭眼，意识沉入体内。
时间凝滞发动。
世界静止。
飞舞的沙粒悬在半空，像无数细针钉在空中。狂风停止流动，变成一片凝固的力场。林玄睁开眼，迅速起身，拖着令狐冲往前方奔跑。
百步之外有一处低矮石屋轮廓，半埋在沙中。他记得这个位置，昨夜看星图时标记过。现在他只能靠异能，在这五十五秒内把人带进去。
他拖着令狐冲，脚步沉重却不停。途中捡起掉落的兵刃和水囊，全都带回石屋。最后自己跨过门槛，才松开手。
异能结束。
时间恢复。
轰——！
沙暴撞上石屋，屋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碎石簌簌落下。屋内昏暗，只有缝隙透进浑浊的光。林玄靠在墙边喘气，令狐冲还躺在地上，脸色发白。
“刚才……发生了什么？”令狐冲撑起身子，声音有些抖。
“你不用知道。”林玄低头检查自己的手臂，刚才搬动令狐冲时被尖石划破，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流。
他撕下衣角，缠住伤口。
外面风声如雷，持续不断。两人蜷缩在角落，听着屋顶一次次被冲击。梁柱发出呻吟，灰尘不断掉落。有一次整块石板塌下，砸在门口，差一点就砸中他们。
林玄数着呼吸，一呼一吸，保持清醒。他知道这场风暴不会短，必须节省体力。
三小时后，风势终于减弱。
最后一阵沙尘扫过后，天地安静下来。阳光重新照在沙地上，亮得刺眼。
林玄推开压住门的碎石，爬出去。外面一片狼藉，沙丘被重塑，原本的路径全没了。石屋只剩半边墙，屋顶塌了一半。
他回头喊令狐冲的名字。
那人应了一声，慢慢爬出来，一手扶着额头。血从指缝里渗出，是撞伤了。
林玄从残存的包裹里翻出干净布条，递给令狐冲。对方接过，自己包扎。
“还能走吗？”林玄问。
“你说呢？”令狐冲笑了笑，站直身体，“都走到这儿了，回头路更难走。”
林玄没再问，转身查看四周。方向感乱了，他掏出怀中的铜牌，翻到背面。刻痕清晰，“风眼”二字还在。他对照太阳位置和昨日记忆的星图，确认西北方向没错。
“还有三百里。”他说。
令狐冲点头：“那就走。”
他们开始前行。
林玄走在前面，每走十里就停下一次。发动异能观察周围地形。静止的时间里，他看清了隐藏在沙下的流沙坑，绕开毒蝎聚集的洼地。他也发现远处有几具骆驼骨架，旁边散落着铁链和木箱碎片——和他在荒村见过的一样。
左冷禅的人确实经过这里。
太阳升到头顶时，气温骤升。两人嘴唇干裂，水袋只剩一半。林玄的伤口开始发热，但他没停下。
傍晚前，令狐冲的脚步变得不稳。他摔倒了一次，爬起来继续走。第二次倒下时，林玄把他背了起来。
令狐冲伏在他背上，声音微弱：“你别管我……你自己去。”
“闭嘴。”林玄脚步没停，“你要死也得死在我后面。”
夜幕降临时，他们翻过一座沙丘，眼前出现一条干涸的河床。林玄记得这条河道，地图上有标注。过了河床，就是通往风眼的最后一段路。
他放下令狐冲，两人靠着岩壁坐下。
林玄拿出最后一点水，喂他喝下。令狐冲咽了几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能被唤醒，我们拦得住吗？”
林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知道，如果没人去拦，那就一定拦不住。”
令狐冲沉默了一会，笑了下：“这话要是让岳师父听见，肯定说你狂妄。”
“我不是狂。”林玄抬头看向星空，“我只是不想等事情发生后再后悔。”
他们休息了一个时辰，继续前进。
凌晨时分，风又起了。
这次是轻风，带着沙粒摩擦的声响。林玄忽然停下。
他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震动。
不是风，也不是幻觉。
他蹲下身，手掌贴地。
远处，有队伍在移动。马蹄声被沙地吸收，但震动传得很远。
令狐冲也察觉到了：“有人在赶路。”
林玄盯着西北方向。他知道是谁。
左冷禅已经启程，仪式即将开始。
他站起身，拉起令狐冲：“我们得加快。”
令狐冲扶着他的肩站起来，脚步踉跄，但没喊停。
他们再次踏入沙漠。
黎明前最黑的时刻，林玄第三次发动异能。
静止的世界里，他看到远方沙地上有一串整齐的脚印，通向一座模糊的建筑轮廓。那应该就是风眼的核心区域。
他记下路线，回到现实。
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太阳升起时，他们翻过最后一道沙梁。
下方是一片平坦的谷地，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的祭坛。黑色石柱环绕，地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此刻，十几名黑衣人正在搬运箱子，有人点燃火盆，火焰呈诡异的青色。
林玄握紧了刀柄。
令狐冲喘着气，靠在他肩上：“总算……到了。”
林玄扶住他，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根最高的石柱上。那里挂着一面铜鼓，鼓面绘着弯月托火的图案。
和账本封皮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他正要开口，令狐冲突然抬手指向另一侧。
沙丘边缘，一辆囚车缓缓驶入。车里关着几个人，手脚都被铁链锁住。其中一个女子抬起头，满脸血污，却仍瞪着眼睛大骂。
林玄认出了她。
那是恒山派的弟子曲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