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情深相伴，蓝影初现
林玄盯着那碗泛着紫光的液体，没有动。蓝凤凰站在原地，嘴角仍带着笑意，但眼神已经变了。她原本想看林玄是否敢接下这碗毒药，试探他的胆识和底细，可还没等她开口，身后草丛突然窜出一条黑纹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蛇牙咬在她小腿上，留下两个小孔。她闷哼一声，低头看向伤口，脸色立刻发白。
林玄反应极快，意识一动，时间凝滞发动。
四周的一切瞬间静止。风停了，树叶不再晃动，蓝凤凰的表情凝固在惊痛之中，那条蛇还盘在她腿上，尾部微微卷曲。林玄快步上前，伸手撩开她的裙角，看清伤口状况。他从她腰间取下七个小瓷瓶，逐一打开，用指尖蘸取药粉，在蛇牙痕迹处轻擦测试。
前三种无效，第四种接触后皮肤略显松弛，第五种毫无反应，第六种边缘泛红，第七种刚碰上去，黑气就开始退散。
找到了。
他收起瓷瓶，从发钗夹层取出一点碧鳞散，均匀敷在伤口上。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迟疑。接着他把那条蛇抓进袖中，准备回去再研究。做完这些，他退出异能。
时间恢复。
蓝凤凰身体一软，差点跪倒，但她撑住了。她低头看腿，发现刚才还在蔓延的黑线已经消退，只留下淡淡印痕。她抬头看向林玄，声音有些抖：“你怎么……这么快？”
林玄收回手，站直身子。“你拿毒来试我，却不知自己先中毒。”
任盈盈这时走了过来。她一直站在后方，没靠近，现在才慢慢走到林玄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臂。“你没事吧？”她问的是林玄，眼睛却看着蓝凤凰。
“我没受伤。”林玄说。
蓝凤凰扶着树干站起来，腿还有些麻，但她不想示弱。“我是五毒教蓝凤凰。刚才那一碗，不是真要你喝。只是听说你救过我教的人，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结果你自己中了招。”任盈盈接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蓝凤凰不否认。“山里有毒物出没，防不胜防。但我没想到……有人能在眨眼之间找出解药。”她看向林玄，“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些药粉我随身带了十几年，连我自己都要试几次才能分清哪一种对症。”
林玄没有解释。他不能说时间停止的事，也不打算解释。“你用毒，是为了掌控局面。但毒术若连自己都护不住，就不是本事。”
这句话说得不重，却让蓝凤凰心头一震。
她从小在五毒教长大，靠一手用毒之术震慑四方，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说破。她确实精通毒理，可也正因为太依赖毒，反而忘了最简单的道理——若连自身安危都保不住，谈何操控他人？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低了些：“你说得对。是我错了。”
任盈盈看了林玄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里忽然松了一下。她知道林玄不喜欢多言，更不会趁机讨好谁。可正是这种冷淡中的清醒，才让她安心。
“我们继续走吧。”她说。
林玄点头，转身往前走。任盈盈跟上，脚步轻快了些。
蓝凤凰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并肩而行的背影。阳光穿过树林，照在林玄的墨色大氅上，映出一道笔直的影子。任盈盈靠得很近，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距离。
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她不是没见过强者。五毒教地处南疆，也曾有高手前来挑战，有的靠蛮力，有的靠奇术，但她都不放在眼里。可林玄不一样。他不动声色，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一切。他不说一句狠话，却让人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抬起手，摸了摸发钗。那里原本藏着一份密信，是关于西域来使的消息。她本来想用这个交换合作机会，但现在，她不确定该不该交出来。
“等等。”她喊了一声。
林玄停下脚步，回头。
蓝凤凰快步追上来，从怀里取出一枚蛇形玉佩，递到他面前。“这是五毒教的信物。以后若有人冒充我教弟子行事，持此物可辨真假。”
林玄接过玉佩，没道谢，也没多问，只放进袖中。
“还有别的事？”他问。
蓝凤凰摇头。“没有了。你们去的方向，路上不太平。最近有不少陌生面孔在活动，有些像是从西边来的。”
林玄眼神微动。
任盈盈立刻察觉到他的变化。“西边？是指西域？”
“我不知道具体来历。”蓝凤凰说，“但这些人不露面，只通过中间人联系各派。恒山的事，可能不只是嵩山余孽在动。”
林玄沉默片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蓝凤凰抬眼看他。“因为你刚才救了我。而且……”她顿了顿，“我不喜欢被人利用。如果有人想借五毒教的手搅乱江湖，我第一个不答应。”
林玄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点头。“我知道了。”
三人继续前行，山路渐宽。太阳升到头顶，气温升高，林间的雾气彻底散去。途中经过一片开阔山谷，林玄提议歇息一会儿。
他们在一块平坦的岩石旁坐下。任盈盈靠着林玄，头轻轻枕在他肩上。她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真的累了。林玄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放在膝前，掌心朝上。
蓝凤凰坐在对面，离得不远不近。她看着林玄的手，忽然想起刚才他翻动药瓶的样子。那么快，那么准，仿佛所有可能的结果都在他脑中演算过了。
她张了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想问什么？”林玄突然开口。
蓝凤凰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想问？”
“你看了我三次。第一次是好奇，第二次是怀疑，第三次是犹豫。”他说，“你现在的眼神，和刚才不一样。”
蓝凤凰苦笑。“你太敏锐了。我在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中毒？所以才站得那么远？”
“我不知道。”林玄说，“但我见过类似的蛇。它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受惊。你走近时踩断了一根枯枝，它才扑出来。”
“那你为什么能立刻找到解药？”
林玄没有回答。
任盈盈睁开眼，看了她一下，又闭上了。
山谷里安静下来。风吹过树梢，带来远处溪流的声音。
蓝凤凰终于明白，有些事，他不会说。也不是隐瞒，而是那种能力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无需解释。
她站起身。“我该走了。”
林玄也站起来。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她问。
“先回黑木崖。”林玄说，“然后再看情况。”
蓝凤凰点头。她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林玄。”
“嗯？”
“下次见面，我不会再试探你了。”她回头笑了笑，这次的笑容很轻，没有之前的锋利，“我会直接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林玄看着她。
她迈步离开，绿裙消失在林间小路尽头。
任盈盈睁开眼，坐直身子。“她喜欢你。”
林玄低头看她。
“我知道。”他说。
“那你呢？”她仰头看他，“心里只有我一个吗？”
林玄伸手抚过她的发，动作很轻。“我这一生，走过很多路，见过很多人。但走到今天，只想和一个人走下去。”
任盈盈笑了。
林玄牵起她的手，两人重新踏上归途。山路蜿蜒，阳光斜照，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一只飞鸟掠过山脊，翅膀划破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