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察觉异样,秘密调查
清晨的阳光刚照进调度堂,林玄已经坐在案前。他翻开抽屉,取出那本小册子,目光落在最后一页被圈住的名字上——长老丙。
他没有动怒,也没有急着下令。只是把册子合上,轻轻放回暗格,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对守在门外的亲卫说:“去请任小姐来一趟,就说有要事商议。”
半个时辰后,任盈盈从外院走来,脚步轻快但眼神谨慎。她进门后,林玄顺手关上了门。
“出事了?”她问。
林玄点头,“我手上几道调度令被人扣下,文书封口重新粘过,刑律堂私自留存了十七份带铜印的命令副本。还有个挂弯刃的人出现在南门密林附近,昨夜被杂役捡到一块灰布条。”
任盈盈眉头微皱,“你怀疑是长老丙?”
“不止怀疑。”林玄从袖中抽出一张纸,上面列着十七个日期和对应的命令内容,“每一次他都以‘复核流程’为由经手,但事后各派反馈延迟一日才到。这不是疏忽,是故意拖延。”
“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就去查他?”
“不行。”林玄摇头,“他是刑律堂长老,地位不低,若无实证,贸然搜查只会打草惊蛇。而且……”他顿了顿,“他背后还有人。”
“你是说那个灰袍人?”
“那人知道我的能力规律。”林玄声音压低,“他知道我每天零点会多五秒可用时间,还提到‘周身气流微滞可察’。这不是普通人能察觉的细节。”
任盈盈神色一紧,“有人一直在盯着你出手时的状态?”
“所以不能乱动。”林玄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证据链。我要知道他调阅了哪些机密文件,见过谁,有没有把教中布防泄露出去。”
正说着,门外传来两声轻叩。
“进来。”林玄说。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杂役服的中年男子低头走进来,随手关门。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平凡的脸,眼角有道旧疤。
“陈七到了。”他说。
林玄点头,“这位是我在教中埋下的暗线,专做情报梳理,行事隐秘,连刑律堂都没有他的记录。”
任盈盈看了眼陈七,对方没说话,只微微躬身。
林玄继续道:“我要你今晚潜入刑律堂档案房,查清最近一个月内,所有由长老丙签字调阅的机密文件去向。尤其是涉及兵力部署、联络密道、信鸽路线的卷宗。”
陈七应了一声,“我能带工具进去吗?”
“可以。我会让亲卫在戌时换岗时放你混进去,扮成夜间洒扫的杂役。你只有两炷香的时间。”
“够了。”陈七收起帽子,“查完我就走。”
“第二件事。”林玄转向任盈盈,“你认识几个可靠的心腹?最好是女子,能在内院走动又不引人注意。”
“有三个。”任盈盈答,“都是从小跟着我的,嘴严手脚利落。”
“好。”林玄写下一条路线图,“从南门出去,沿荒径往东三百步,有一片密林。我怀疑他每晚都会在那里接头。你让她们轮流盯梢,穿深色衣裳,藏在坡下石堆后。只要看到有人进出林子,记下时间、身形、走路姿势,有没有留下标记。”
任盈盈接过纸条,“要是他们动手呢?”
“不动手。”林玄说,“你们的任务是观察,不是拦截。等他们再见面,就是收网的时候。”
陈七忽然开口:“还有一条路可以查灰袍人来历。”
“你说。”
“最近南方三省药材贸易权被人暗中运作,原本归青城派的几条商路突然转给了一个新成立的药行。如果那人真想要这个利益,那家药行背后一定有线索。”
林玄眼中闪过一丝光,“你去查那家药行的资金来源,股东名单,还有它最近是否和刑律堂的人有过接触。”
“明白。”陈七将纸条塞进怀里,“天黑前我就能动身。”
“记住。”林玄盯着他,“不要碰任何可能触发警报的东西。档案房若有机关,绕开就行。我不需要你拿命换情报。”
陈七笑了笑,“我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不拼命。”
说完,他戴上帽子,开门离开。
任盈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低声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教主?”
“现在报上去,只会逼长老丙提前动手。”林玄坐回案前,“他一旦狗急跳墙,可能会毁掉所有证据,甚至直接策反一部分人。我要等他自己再犯一次错。”
“可他要是不再动呢?”
“他会动。”林玄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圈,“他已经尝到阻挠命令的甜头。只要我还发令,他就一定会再拦一次。而下次……”他停顿了一下,“我会让他亲手把证据送上来。”
当天傍晚,林玄照常处理公文,仿佛一切如常。他签发了三道新的调度令,分别送往恒山、点苍和青城,内容都是关于春训兵马的例行安排。
但他特意在其中一道令书的封口处做了标记——用指甲在蜡封边缘划了一道极细的痕。
第二天上午,文书官送来回执单。
林玄扫了一眼,发现那道带痕的令书回执比其他两道晚了两个时辰。
他不动声色,只问了一句:“这封令是谁送去的?”
“是刑律堂的传令弟子,说是流程复核,耽误了一会儿。”
林玄点头,“知道了。”
中午,他在院中散步,恰好遇见几名年轻教众在议论。
“听说了吗?昨天又有调度令被压了。”
“不是说不会再有了?”
“这次是点苍那边的事,说是林先生亲自批的,结果卡在刑律堂半天没人送。”
林玄听着,没停下脚步,也没回头。
当晚,陈七回来了。
他一身泥污,脸上多了道擦伤,但眼神清醒。
“查到了。”他在密室里摊开一张纸,“长老丙调阅了三份布防图:一是黑木崖北岭哨塔的轮值表,二是通往衡山的秘密信道,三是教中死士名册。这些文件都在昨晚被抄录,原件归档,但抄本……不见了。”
林玄盯着那张清单,“有没有发现灰袍人的线索?”
“有。”陈七从怀中掏出一块碎布,“我在档案房角落找到的,和你在南门捡到的灰布颜色一致。而且……”他压低声音,“那块布上有股味道,像是南疆特有的熏草,常用来遮掩气味。”
“南疆?”任盈盈皱眉,“那是五毒教的地盘。”
林玄没说话,脑子里却迅速理清了线索——灰袍人来自南疆,用熏草掩盖行踪,知晓他能力的规律,还能和长老丙私下交易权力与利益。
这一切,指向一个早已布局的势力。
“还不够。”林玄说,“我们还需要他亲自交接证据的那一刻。”
“我已经安排好了。”任盈盈说,“今天下午,我让心腹在南门外埋了根红绳,横在路上。如果他们今晚再去密林,一定会踩断。”
林玄点头,“等红绳断了,你就回来报我。”
夜深了,林玄仍坐在调度堂。
烛火摇曳,他手里握着铜印,一遍遍摩挲着边缘。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换岗的守卫。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月光被云遮住,院子里一片昏暗。
忽然,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林玄立刻站起身。
门开了一条缝,任盈盈闪身进来,脸色有些发白。
“红绳断了。”她说,“两个时辰前,有人进了林子。身形矮瘦,走路时右脚拖地。出来时,怀里多了个布包。”
林玄缓缓坐下。
他打开抽屉,拿出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
指尖停在长老丙的名字上。
他没有划掉,也没有写新字。
只是轻轻合上册子,吹灭了灯。
黑暗中,他的声音很轻。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