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左冷禅败，江湖震动
火光从大殿屋顶的破口喷涌而出，黑烟滚滚升腾，照亮了整片前院。瓦片还在不断坠落，砸在地上碎成片片残渣。林玄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左冷禅身上，没有因大火分神。
左冷禅双膝一软，单膝跪在石阶上，手撑地面才没彻底倒下。他抬头看向林玄，眼神依旧凶狠，但呼吸急促，嘴角不断有血沫溢出。他的铁杖断成两截，一半卡在砖缝里，另一半滚到了三步外。
林玄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是输给我。”他说，“是你不肯承认，这条路早就走不通了。”
左冷禅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想要站起来，手臂却猛地一抖，整个人向前栽去。他用双手死死抠住地面，指甲崩裂也不松手。他的内力已经乱了，经脉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撕扯过，每一次提气都带来剧烈的疼痛。
林玄没有再出手。
他知道这个人不会认输，哪怕只剩一口气。
可他已经不需要动手了。
左冷禅终于跪了下去，双膝重重磕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再也没有力气抬起脸来。
周围一片死寂。
嵩山弟子站在远处，握着兵器的手开始发抖。有人盯着倒在地上的掌门，有人看着步步逼近的林玄，更多人只是呆立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名年轻弟子突然松手，长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这声音像是一把刀，划破了沉默。
紧接着，第二把剑落地，第三把，第四把……有人直接扔下武器转身离开，有人跪了下来，还有人抱着伤者默默后退。队伍一点点瓦解，没人组织抵抗，也没人再喊一句口号。
嵩山派败了。
任我行策马上前，停在高坡处。他扫视一圈残存的弟子，声音不高，却传得很远：“传令四方——嵩山归附，左冷禅败于林玄之手，三日内，江湖皆知。”
几名教众立刻调转马头，向不同方向疾驰而去。
消息会很快传开。
衡山脚下的茶馆里，说书人正拍案而起：“诸位听真！那左冷禅三十年寒冰真气，竟被一人独破，连败四次，终跪于火光之前！”台下众人哗然，酒杯打翻也顾不上捡。
华山城外的客栈中，两名弟子低声交谈。“此人非但破五岳阵，更败左冷禅，怕是已无敌于天下。”一人喃喃道。另一人摇头：“不止是武功，你看他步步为营，早算好了所有退路。这种人，比魔头还可怕。”
恒山密林间，一名灰衣老尼合掌低语：“此战之后，江湖格局将变。”
日月神教的营地里，几位长老聚在一起。起初他们对林玄的手段还有疑虑，觉得他靠的是诡异能力取胜。但现在亲眼看到左冷禅跪倒，看到整个嵩山派土崩瓦解，谁也不敢再质疑。
任我行翻身下马，走到林玄面前。
他站定，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男人。墨色大氅在火光中翻动，身影挺直如山。任我行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今日一战，非但破敌，更破人心。”
他转身面向身后的教中高手，声音洪亮：“尔等可见？此等人物，方为真正霸主！”
众人低头不语，有人握紧拳头，有人眼神闪烁，但没人反驳。
任我行回过头，伸手搭上林玄肩头，语气郑重：“你不止赢了一场仗，你赢了整个江湖的未来。”
林玄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从一个衡山外门弟子，到如今让五岳震动、群雄俯首，这条路他走得冷静而坚决。每一次出手，每一次布局，都不是为了争一时胜负，而是为了掌控全局。
现在，他做到了。
火势越来越大，大殿的梁柱开始倾斜，发出吱呀的断裂声。热浪扑面而来，逼得众人不得不后退几步。只有林玄还站在原地，面对燃烧的宫殿，背影笔直。
左冷禅被人扶了起来。两名嵩山弟子架着他，脚步踉跄。他的头垂着，脸上沾满灰尘和血迹，眼神空洞，再没有一丝锋芒。曾经不可一世的野心家，此刻只是一个被击败的老人。
他被人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林玄。
林玄没有看他。
火焰吞没了大殿的最后一角，轰然倒塌。火星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短暂闪亮，随即熄灭。
任我行站在林玄身旁，望着废墟，轻声道：“接下来，你想怎么走？”
林玄收回视线，看向远方。
“先清理战场。”他说，“然后，召各派议事。”
任我行笑了笑：“好。”
就在这时，一名教众快步上前，在任我行耳边低语几句。
任我行脸色微变，随即看向林玄：“黑木崖传来急报，东方不败提前出关，已在路上。”
林玄眉头一动，却没有惊讶。
他只问了一句：“带了多少人？”
“不清楚。”那人答，“但沿途已有三处哨点失联。”
林玄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废墟。
火还在烧，余烬未熄。
一名嵩山弟子蹲在地上收拾断剑，手指刚碰到剑柄，突然僵住。
他的手掌下，压着半片残破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