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左冷禅怒,阴谋再起
左冷禅坐在议事厅主位,手中握着那块烧焦的铁牌。他的指节泛白,掌心渗出冷汗。探子刚走,带回的消息让他胸口发闷。费彬闭关疗伤,三月内无法运功,连真气都提不起来。衡山那边一口咬定是神秘人所为,没人承认动手。
他盯着铁牌上的“嵩山”二字,火漆烧得只剩半边,边缘卷曲发黑。这牌子贴身携带,不是谁都能拿走的。能让费彬毫无察觉地被夺剑、断息、写字,还能把腰带扔进火盆,这种手段不在江湖路数之内。
这不是比武,也不是偷袭。这是戏弄。
他猛地站起身,将铁牌摔在地上。金属撞击青砖发出脆响,滚到柱角才停下。厅外守卫听见动静,想进来查看,被门口亲信拦下。
左冷禅走到窗前,推开木格。晨光刺进来,照在脸上却不觉得暖。远处山道上有弟子来往,背着包裹,像是要出门办事。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他派出去的使者,带着重礼,分赴各派。
他不能再等了。
原计划是慢慢施压,让各派看清形势,自愿归附。可现在衡山出了个看不清深浅的高手,若再拖下去,五岳并派的事只会越来越难。唯有借金盆洗手会聚齐群雄的机会,当场定下盟主之位,才能压住所有人。
他转身走回案前,提笔写下几行字,分别封入三个信封。一个送往泰山,许天门道人副盟主之位;一个送去恒山,答应共享镇派剑谱;最后一个交给华山,承诺助宁中则执掌门户大权。
写完后他吹干墨迹,叫来心腹弟子。“立刻送出去,不得耽搁。”
“掌门,若是他们不肯信呢?”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什么叫不可违逆。”左冷禅声音低沉,“传令下去,调集二十名精锐,随我前往洛阳。另外,准备毒烟阵法,藏在会场四周。只要有人敢反对,当场拿下。”
弟子领命退下。
左冷禅坐回椅子,手指敲着桌面。他知道各派不会轻易点头。上次密信被改的事还没查清,很多人心里有疑。尤其是宁中则和定逸师太,一向不买他的账。但这次不同,他带来了利益,也带来了威胁。
只要控制住会场,谁还敢说不?
他闭上眼,回想昨夜探子描述的细节:费彬说那一脚来得毫无征兆,自己甚至没感觉到风吹。衣服上的字迹工整有力,像是从容写下。墙上插着的剑深入木梁,拔不出来。
这人速度快到极致,而且冷静得可怕。
不是莽夫,也不是刺客。是个能掌控全局的人。
他睁开眼,目光渐冷。衡山那个林玄,最近风头很盛。救了令狐冲,又在藏书阁事件后安然无事。莫大先生对他态度也变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直觉那人有问题。
如果真是他,那就更不能留。
他起身走出议事厅,沿着石阶一路登顶。嵩山绝顶有一座观星台,常年无人靠近。他站在栏边,望向洛阳方向。那里将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地方,也将是他立威之地。
风很大,吹动他的衣袍。他没有回头,只低声说:“既然你藏在暗处,那我就掀了这盘棋——看你还能躲到几时。”
与此同时,衡山居所内。
林玄正坐在桌前喝茶。窗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弟子快步进来,脸色紧张。
“师叔,嵩山派人出山了,不止一路,至少有五队人马,带着箱子,像是送礼。”
林玄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上发出轻响。
“去了哪些门派?”
“听说泰山、恒山、华山都有人去。还有几个小派,像是崆峒、点苍,也被拜访了。”
林玄点点头,没说话。
弟子犹豫了一下:“会不会是冲我们来的?”
“不是冲我们。”林玄看着门外树影,“是冲整个江湖来的。”
他早料到左冷禅不会善罢甘休。费彬败得太惨,对方不可能忍。唯一的出路就是加快节奏,在金盆洗手会上强行定局。用利益拉拢一部分,用实力震慑一部分,再用阴谋清除异己。
这场会,已经不只是金盆洗手那么简单了。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佩剑。剑鞘漆黑,刀纹细密。他抽出一截,刃面映出他的脸。眼神平静,没有波动。
他知道左冷禅想掀桌子。
但他不怕。
时间停止的能力每天都在变强。昨天是三十秒,今天零点过后就是三十五秒。足够他在关键时刻做很多事。
他把剑插回鞘中,对弟子说:“继续盯着嵩山动向,有任何变化马上回报。”
“是。”
弟子退出去后,屋内安静下来。
林玄走到窗前,看见远处山路上尘土扬起。那是嵩山使者离开的方向。他们的脚步很快,像是赶时间。
他也该动了。
但不是现在。
他需要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出手。
他回到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块木牌。上面刻着“衡山外门执事林玄”。这是他现在的身份证明。
过不了多久,这块牌子就用不上了。
他把它放进火盆,点燃。火焰窜起,木牌迅速变黑,卷曲,最后化成灰。
灰烬落在盆底,像一层薄雪。
他看着火苗熄灭,嘴角微微抬起。
好戏,要开场了。
洛阳城外,官道两侧已有帐篷搭起。金盆洗手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各地宾客陆续抵达。华山派营地里,宁中则正在翻阅一份文书。是嵩山送来的信,承诺若支持并派,便共享秘典。
她看完后合上信封,放在一旁。
身旁弟子问:“师父,我们要答应吗?”
宁中则摇头:“左冷禅野心太大。上次密信被改,到现在都没查清是谁动的手。这时候谈合作,风险太高。”
“可他说会在会上展示实力,让所有人信服。”
“靠压服得来的盟主,坐不稳。”宁中则站起身,“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另外,派人去衡山走一趟,我想见见那位林师叔。”
同一时间,恒山营地。
定逸师太听完汇报,眉头紧锁。
“嵩山许我们剑谱?”她冷笑一声,“他们自己的剑法都练不明白,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身边弟子低声说:“可听说这次不止许诺,还带了人手,准备在会上动手。”
定逸师太沉默片刻:“通知各院,弟子不得擅自离营。我会亲自守在刘正风身边,看他怎么收这盆水。”
而在千里之外的大漠边缘,一支队伍正悄然南下。领头之人披着灰袍,脸上覆着面具。他身后跟着十余名黑衣人,每人腰间都挂着短刀。
“主人,洛阳已近。”一名手下上前禀报。
灰袍人抬头看了看天色:“等消息。左冷禅一动手,我们就进发。”
话音未落,远处沙丘后闪过一道人影。灰袍人猛然转头,却只看到黄沙滚动。
他眯起眼,低声道:“有人在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