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朝堂风云，异能暗察诡计深
夜风从屋檐滑下，林玄贴着墙根挪动。他刚收起那块深灰色布片，指尖还残留着粗糙的触感。城内巡逻比预想中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他等了两个时辰，才等到东角门值守换班的空档。
简图上标出的时间没错。四个新来的守卫交接时动作生疏，有一瞬的间隙。他抓住那一刻翻过矮墙，落地无声。外院一片漆黑，只有偏殿角落透出一点烛光。
他伏在瓦片间不动。那盏灯亮得太久，不像寻常办公。果然，不到一刻钟，一个瘦高身影从侧门走出。那人穿深青官服，腰带束得极紧，走路时肩膀微耸，像是怕被人看见脸。
林玄认得这种姿态。不是胆小，是刻意藏形。
他等那人走进偏殿，立刻发动时间凝滞。
世界静止。烛火不再跳动，飞灰悬在半空。林玄起身跃下屋脊，几步跨到窗边。窗缝狭窄，但他能看清里面的情形。
官员癸站在桌前，正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他没点第二根蜡，全凭记忆操作。信封底部有个印记——弯月缠锁。和驿站布条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林玄记下位置，退回阴影处。异能结束的瞬间，殿内烛光晃了一下。癸抬头看了看窗外，但没有出门查看。
林玄没再靠近。他知道，这类人警觉性极高，哪怕感觉不对也不会声张。他绕到后墙，借着廊柱遮掩，观察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癸熄灯离开。林玄尾随其后，保持三十步距离。对方走得很慢，中途两次停下系鞋带，实际是在确认是否被跟踪。
林玄每次都在他停步时发动异能，提前绕到前方藏好。四次凝滞后，他摸清了规律：每到回廊拐角，癸会伸手碰一下墙角石砖。那里有机关。
他等对方走远，再次发动时间凝滞，回到那个转角。手指顺着石缝摸索，触到一处凸起。按下后，一块砖向内缩进，露出墙缝里的暗格。里面本该有东西，现在是空的。
信已经送出去了。
林玄复位机关，退出院子。他需要证据，不能只靠推测。既然有中转站，就一定还有未送出的信。
他重新回到偏殿附近，在屋顶趴下。这次他不急着行动。他要等癸再来一次。
第二天夜里，同样的时间，癸再次出现。
林玄早早埋伏在对面屋脊。他看见癸走进偏殿，这次多带了一个木匣。打开后，里面是几张写满字的纸。他逐页看过，烧掉其中两张，剩下的折好装入信封。
信封底印依旧。
林玄立刻发动时间凝滞。这一次他直接跃入殿内，绕到桌后。信还没封口，他快速展开阅读。
“衡山异动已报，主上不必忧。林氏虽强，然行事有迹可循。其所用手段，皆以快制胜，实则依赖某种隐秘之法。壬未能尽述其理，然观其战时节奏断裂，疑为时间停滞类奇术。”
林玄瞳孔一缩。
他们真的发现了。
他继续往下看。
“左道余孽尚存可控，五岳乱则边关启。若江湖再起纷争，北境可顺势南下。届时内外呼应，大局可定。”
纸上还列出了几个名字：莫大、令狐冲、任我行。每人名下都有评语，写着他们的弱点与可能立场。
林玄将信原样放回，退到梁上。异能结束前，他记住了木匣的位置。那里面可能还有别的信。
癸离开后，他第三次发动凝滞，潜入取走木匣最底层的一张残页。纸角被烧毁，但中间一行字清晰可见：“五岳乱则边关启”。
他把残页藏进内衣，退出大殿。
接下来的撤离路线他早已规划好。沿西巷到档案房，穿过废弃库院，最后从马厩旁的小门翻出宫墙。那里守卫最少，且临近民宅，容易混入人群。
他按计划前行，脚步放得极轻。靴底踩在砖缝上，每一步都避开碎石。到了档案房外，他忽然停步。
地上有一片碎瓦，边缘锋利，显然是新裂开的。
他低头看自己的右脚。靴底沾了一点灰泥，刚才踩过潮湿的地砖。现在只要用力，就会发出声响。
他选择绕行。可刚抬腿，脚尖无意蹭到一块松动的石板。
“咔。”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夜里足够刺耳。
他立刻发动时间凝滞。
一名巡夜守卫正在十步外巡逻。那声轻响让他转身，手已按在刀柄上。他的头转向声音来源，眼睛盯着档案房门口。
林玄在静止中移动。他冲过去，从背后接近守卫，抬掌劈向颈侧。动作干净，力道精准。守卫软倒，他将其拖入墙角柴堆，盖上干草。
异能结束。
四周恢复声响。远处传来另一队人的脚步。他不敢再走原路。东角门方向已有动静，显然警觉提升。
他爬上屋顶，沿着屋脊向西移动。前方是司礼监主院，灯火通明。左侧是档案库，门窗紧闭。右侧一条窄道通往马厩，但已被两队人封锁。
他伏在瓦片凹槽里，呼吸放慢。怀里的残页贴着胸口，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下面有人说话。
“方才听见动静，去查过了，没事。”
“加强巡视，别让老鼠钻进来。”
“东角门加两人，西巷设卡，天亮前不得松懈。”
林玄没动。他知道，现在任何移动都可能暴露。他必须等。等他们以为只是误报，等巡逻频率恢复常态。
他摸了摸腰间的刀。不能用武器，一旦出鞘就是死局。
远处打更的声音响起。三更天。
守卫换班的时刻快到了。
他计算着时间。每次换岗有三十秒混乱期。那是唯一的机会。
他盯住西巷卡口。两名守卫站在路口，背对彼此汇报情况。再过一会，新人会来接替。交接时，他们会同时转身。
就在那时。
他缓缓起身，蹲在屋脊边缘。手指扣住瓦片，确保不会滑落。
第一队人开始报数。
“……三十六，无异常。”
“三十七，西角清净。”
声音传到一半，林玄发动第四次时间凝滞。
世界静止。
他跃下屋顶，贴着墙根疾行。穿过卡口时，两名守卫保持着转头的姿势。他从他们之间走过，距离不足一尺。
到了马厩旁，他找到那扇小门。门闩从内插着。他抬手拉开，闪身而出。
外面是条暗巷。巷口有户人家还亮着灯。他贴着墙走，避开光亮区域。
跑了三条街，他拐进一处废弃庙宇，靠在墙边喘息。
安全了。
他掏出残页，再次展开。
“五岳乱则边关启”七个字在昏暗中清晰可见。
他忽然想到什么。
立刻翻开衣领，检查那块深灰色布片。
布片一角，原本看不出痕迹的地方，有一道极细的划线。他凑近看。
那不是划痕。
是字。用针尖刺出的小孔排列成行。
他辨认了很久，终于读出内容：
“癸非独行，另有三人轮值，亥时三刻于档案房后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