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睁开眼，天刚亮。
洞府里的空气已经不闷了。烛火还在原来的位置，蒲团也没动过。他坐了一整夜，腿有点麻，但比昨天好多了。脑袋不疼了，手上的血也止住了。他知道，自己能站起来了。
他摊开手看了看，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痂。昨晚在秘库里被强行塞进脑子的阵法信息还在，记得很清楚。九宫锁灵阵，这三个字一直在他心里转。
不能再一个人扛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推开石门走出去。
外面风很大，吹得袖子乱晃。演武坪上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了。柳如烟靠在旗杆下，手里转着一个铜铃。慕容雪站在最高的台阶上，背挺得很直，像随时要拔剑。张小宝抱着一叠册子低头看着，眉头皱得很紧。
林小满走过去的时候，三个人一起抬头看他。
“你没事吧？”柳如烟先开口，声音不大，但听得出她在担心。
“死不了。”林小满笑了笑，“反而比昨天强。”
慕容雪没说话，只是上下看了他一遍，从脚到头，最后盯着他的眼睛看。确认没问题后，她点了点头。
张小宝合上册子：“人都差不多到了，在下面等着。就差你一句话。”
林小满嗯了一声，抬脚往高台走去。
底下已经聚了二十多个人，有外门弟子，也有几个炼气后期的执事学徒。他们原本三三两两地站着，看到林小满上来，全都安静下来。
他站在台中间，看了一圈。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他说，“有人信我，有人想找个靠山，也有人是来看热闹的。不管为了什么，从今天起，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没人接话，但有几个年轻人眼里有了光。
“我不立山头，也不拉帮结派。”林小满继续说，“但我得护住身边的人。王家倒了，赵家废了，血影门分舵被雷劈成焦土，这些事不是巧合。我能走到现在，不是靠运气，是因为有人愿意跟我拼。”
他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三块玉牌。
“从今天起，我们有个名字——青云阁。”
人群轻轻动了一下。
第一块玉牌给了柳如烟：“你管情报，所有消息由你过手。叫‘听风使’。”
柳如烟接过玉牌，手指摸了摸边缘，眼神复杂，有激动，也有期待，最后她用力点头。
第二块给了慕容雪：“战力归你管，练兵、守峰、出任务都归你。你是‘破军使’。”
慕容雪一把接过玉牌，迅速别在腰带上，转身就朝台下喊：“战锋营的，跟我来！”声音清脆，气势很足。
十几个人立刻站出来，排成一排。
第三块递给张小宝：“你管资源，仙府出来的丹药和灵材由你分配。设个‘供奉司’，你当主事。”
张小宝愣了一下，双手微微发抖地接过玉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挺直身子，声音有点颤但很坚定：“我……我会记好每一笔账。”
林小满看着底下这些人，继续说：“加入青云阁，不看出身，不分内外。愿意一起走的，都是同道。三条规矩：第一，资源统一分配，谁也不能多拿；第二，任务自愿报名，绝不强迫；第三，谁被人欺负上门，只要说一句‘我是青云的人’，就必须有人站出来。”
说完，台下安静了几秒。
一个年轻弟子突然问：“那要是得罪了大人物呢？”
“那就让我来扛。”林小满看着他，“我不怕树敌，就怕没人信我。”
那人低下头，拳头慢慢握紧。
又有人问：“真能拿到仙府的丹药？外面都说你有个戒指能种灵草，是真的吗？”
“是真的。”林小满拿出戒指，在阳光下一晃，“每月每人一瓶培元丹，伤药另算。以后还有功勋录，做事记分，积分换秘术、法宝，全凭本事。”
底下开始小声议论。
“我不是画饼。”林小满声音提高，“今天就能兑现。张小宝，发第一批。”
张小宝立刻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丹瓶。他带着两个人下台，一瓶瓶发出去。
拿到丹药的人脸色变了。这不是普通的培元丹，颜色更深，灵气更足，明显更好。
“这药……比我以前领的强三成！”有人喊。
“仙府出的东西，当然不一样。”林小满说，“但再多也要省着用。往后每月定量，想要更多，就得做事。”
这时柳如烟抬头说：“我已经整理了线人名单，七个在外城，三个在坊市。可以马上开始。”
“好。”林小满点头，“三天内把情报点铺开，重点盯玄天宗的动静。”
“明白。”
慕容雪那边已经开始训练。她让十几个弟子摆出基础战阵，前排拿盾，后排出剑，练习配合。她亲自下场纠正动作，声音干脆。
“左脚再往前半步！别等人打了才反应！”
“剑举高点，你以为是在割草吗！”
林小满看了一会儿，回头对剩下的人说：“想去听风堂的，找柳如烟登记。想去战锋营的，去排队训练。其他人暂时归供奉司管，帮忙搬东西、发药、记账。今天所有人先领一份药，明天开始轮值。”
话一说完，人群动了起来。
有人高兴地跑去报名，有人还在犹豫，但没人离开。
林小满站在旗杆下，听着这一声声应答，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突然，他右手掌心刚结痂的伤口裂开了。
一滴血冒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流。
快落地时，那滴血停在半空。
然后缓缓上升，升到离地三寸的地方晃了晃，消失了。
就像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
林小满低头看着那个位置，呼吸一停。
他抬起手，掌心对着那片空气，用力一按。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响。
一道缝隙出现了，只有一指宽，半尺长。
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但有风吹出来。
带着一股旧味，还有一点血腥气。
他盯着那道缝，慢慢抬起左手，指尖伸向边缘。
就在大家准备各自行动时，演武坪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吼声。一群穿玄天宗深蓝衣服的人冲了进来，个个脸色凶狠。为首的高个弟子大步走到林小满面前，指着他说：“林小满，你在这搞什么？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小满眼神变冷，拳头紧紧攥住，指节发白，一场冲突眼看就要爆发。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滴消失的血，心里突然很不安。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雷声，好像有什么危险要来了。他皱紧眉头，这雷声，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