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偃月刀被挂在根灵能灯管上,刀身的青龙正和三足金乌灯里的金乌吵架;玄武缩在角落里,龟甲上堆满了吃剩的压缩饼干包装袋;最离谱的是钟馗画像,被当成了临时餐桌,上面还放着半盒没吃完的饭菜。
赵凡踩着满地狼藉往前走,灵能顺着靴底注入空间地面。这里的地面不像星轨城的星陨石那样坚硬,而是由无数数据流交织而成,踩上去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脚下还会冒出细碎的0和1光点,像踩碎了一地星星。
“凡子,能量信号就在前面第三个转角。”小乖的投影飘在他肩头,数据翼化作探照灯,在迷雾里劈开一条光路,“不过这片区的空间法则有点乱,像是被人强行篡改过——你看那些漂浮的石头,它们的重力方向是反的。”
赵凡抬头看去,果然见几块磨盘大的石头正倒悬在半空,石缝里还长着丛发光的灵草,草叶垂向地面,却朝着头顶的“天空”生长,活像群倒栽葱的绿头发精灵。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最近的一块石头,指尖刚触碰到石面,石头突然“嗖”地一下倒飞出去,在迷雾里撞出串火花。
“啧啧,这空间bug够离谱的。”赵凡咂咂嘴,想起蓝星某款游戏的地图漏洞,“跟我们小区物业一样不靠谱,修了等于没修。”
小乖的探照灯突然顿了顿:“前面有东西!”
第三个转角的迷雾里,隐约浮现出个模糊的轮廓。那东西约莫两人高,浑身裹在团白光里,白光中伸出无数根发光的丝线,像蜘蛛吐丝似的缠向周围的空间节点。赵凡注意到,那些被丝线缠住的节点都在快速变暗,像是正在被吞噬能量。
“是那个能量信号源!”小乖的数据流瞬间绷紧,“它在吸收空间能量!再让它吸下去,这片折叠空间会塌的!”
赵凡握紧青铜圆环,73枚碎片在他掌心流转出青色光刃:“让开,小乖。”
他刚要冲过去,白光里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赵凡小友...别来无恙啊...”
这声音...赵凡的脚步猛地顿住。是白袍老者!可他明明被谛听石雕拖去审讯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是被抓了吗?”赵凡眯起眼睛,灵能顺着地面的数据流悄悄蔓延过去,“这是你的分身?还是留影?”
白光里的轮廓缓缓转过身,露出张模糊的脸,十二道光环在头顶若隐若现,只是光环的颜色不再是金色,而是透着种诡异的惨白,像蒙了层发霉的猪油。
“抓?”白袍老者的声音里带着古怪的笑,“谁能抓住‘空’呢?”
他抬手一挥,周围的迷雾突然剧烈翻滚,倒悬的石头开始疯狂旋转,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流淌出丝丝黑气——正是废弃主宰的虚无能量!
“你根本不是白袍老者。”赵凡突然反应过来,青铜光刃在掌心暴涨三尺,“你是...虚无能量凝聚的傀儡!”
“不愧是古蜀灵印的继承者。”白光里的轮廓裂开个诡异的笑容,嘴角一直咧到耳根,“可惜太晚了...我已经在这里种下了‘虚无种子’,只要我引爆它,不仅这片折叠空间会塌,连三星堆笔记本的无限空间都会被污染——到时候,你的神话军团可就成了我的养料咯。”
他周身的白光突然变得刺眼,那些缠绕在空间节点上的丝线开始发红,像烧红的铁丝。赵凡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在剧烈颤抖,脚下的数据流开始崩溃,冒出滋滋的电火花,活像短路的电线。
“凡子!空间稳定性下降到70%了!”小乖的探照灯忽明忽暗,“它在加速吸收能量!”
赵凡突然注意到,白袍老者傀儡的脚下,踩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石头上刻着的,正是西北城墙外那种虚无能量的符文!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炸弹”,之前的星脉引爆只是幌子,目的是把他们引开,让这个傀儡有时间在这里埋雷!
“想炸我的地盘?问过我手里的碎片没!”赵凡突然笑了,73枚青铜碎片在他头顶组成个巨大的星图,“小乖,还记得古蜀空间术的‘格式化’功能吗?”
小乖的数据流瞬间亮了:“记得!就是把异常空间重置的那个!需要73枚碎片同时注入灵能!”
“那就动手!”
赵凡将灵能全部注入青铜圆环,73枚碎片同时爆发出刺眼青光,星图在半空缓缓旋转,发出古老的嗡鸣。这是古蜀先民用来修复空间漏洞的秘术,相当于给混乱的空间来次“恢复出厂设置”,能强行抹除一切外来干涉。
“不!你敢!”白袍老者的傀儡发出惊恐的尖叫,周身的白光疯狂暴涨,无数丝线像毒蛇似的窜向赵凡,“我可是承载着主宰大人的意志!你毁不掉我的!”
丝线穿过青光,却在离赵凡三尺处纷纷崩碎,化作漫天光点。星图的旋转越来越快,周围的迷雾开始被青光撕碎,那些倒悬的石头纷纷掉转方向,回归正常的重力,连石缝里的灵草都乖乖地向上生长了。
“在我的地盘,就得守我的规矩。”赵凡的声音随着星图的嗡鸣传遍空间,“你这种盗版病毒,该被格式化了。”
73枚青铜碎片突然齐齐射出青光,汇聚成道巨大的光柱,狠狠砸在白袍老者的傀儡身上。白光里传来凄厉的惨叫,那些发光的丝线瞬间崩断,裹着傀儡的白光像被戳破的气球般快速萎缩,露出里面团扭曲的黑气。
“我记住你了...赵凡...”黑气里传来怨毒的嘶吼,“主宰大人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黑气在青光中快速消融,最后化作缕青烟,被星图旋转产生的气流卷走,连点灰都没剩下。那块刻着虚无符文的黑石也在青光中崩裂,碎成齑粉。
周围的迷雾渐渐散去,露出片整洁的空间。倒悬的石头乖乖落在地上,灵草舒展着叶片,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还带着股淡淡的青柠味——这是小乖给空间加的香氛功能,说是能缓解战斗后的紧张情绪。
“搞定!”小乖的投影拍了拍手,调出空间参数,“空间稳定性100%!能量信号消失!就是...刚才的爆炸把白虎的零食箱炸飞了,他现在正跟青龙闹脾气呢。”
赵凡这才听到远处传来的争吵声,白虎的大嗓门震得空间都在发颤:“那是我珍藏三百年的灵能小鱼干!你赔我!”青龙则委屈巴巴地辩解:“又不是我炸的!要赔让赵凡赔!他刚才放的光比我还亮!”
“这群活宝。”赵凡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往回走,“走吧,出去看看谛听审出结果没——顺便告诉白虎,他的小鱼干算我账上,让科学院的食堂给补双倍。”
小乖笑嘻嘻地应着,突然“哎呀”一声:“对了凡子,刚才格式化的时候,我截获了段傀儡残留的记忆碎片...你要不要看看?”
她展开数据翼,上面浮现出段模糊的影像:黑袍人影跪在团黑雾前,手里捧着块黑色晶石,黑雾里伸出只苍白的手,将枚戒指戴在他手指上...那戒指的款式,赵凡看着有点眼熟。
“这戒指...”赵凡的瞳孔骤然收缩,“我在蓝星见过!上次科学院的李教授参加灵能峰会时,手上就戴着枚一模一样的!”
李教授?那个总爱喝浓茶、说话慢悠悠的老学究?他怎么会和废弃主宰的余孽有关系?
小乖的数据流瞬间凝重起来:“凡子,这意味着...蓝星的内鬼可能就在科学院里。”
赵凡握紧青铜圆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想起李教授每次见他,都会笑眯眯地问起三星堆笔记本的研究进度,还总以“检查设备”为由往他的实验室跑...原来那些看似平常的关心,全是别有用心!
“我们得尽快回去。”赵凡的声音沉了下来,“如果内鬼真在科学院,那小乖你的核心数据就危险了。”
小乖用力点头,数据翼化作传送门:“我已经让熊大力他们做好准备了!咱们现在就启动空间跳跃——对了,临走前要不要把白虎的小鱼干带上?免得他一路念叨。”
赵凡看着远处还在争吵的青龙白虎,突然觉得这俩活宝吵吵闹闹的样子也挺可爱。他笑着摇摇头:“带上吧。顺便把那箱灵能可乐也带上,路上解渴。”
六、空间跳跃的“惊喜”
启动空间跳跃的过程,比赵凡想象的要刺激得多。
按小乖的说法,这次用的是“精准定位跳跃”,理论上能直接从星轨城的折叠空间跳到蓝星科学院的地下实验室,误差不超过半米。可当青铜圆环的青光包裹住他们时,赵凡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感觉跟他上次坐熊大力开的灵能三轮车时一模一样,总觉得下一秒就要翻车。
“小乖,坐标没错吧?”赵凡紧紧抓着身边的灵能可乐箱,感觉自己像在坐过山车,“我怎么觉得在往下掉?”
小乖的投影正对着控制台疯狂按按钮,额头上还冒出来串虚拟的汗珠:“坐标没错啊...等等!空间乱流!是刚才格式化残留的能量干扰了定位系统!”
周围的景象突然变成片炫目的光流,无数光点在身边飞速掠过,像掉进了蓝星的霓虹灯海洋。赵凡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错位,手里的可乐箱“啪”地飞了出去,在光流里撞出串气泡。
“抓紧了凡子!我们要偏离航道了!”小乖的声音在光流里忽远忽近,“目标修正...修正失败...我们要落到...呃...好像是龙国的某个森林公园里?”
“森林公园?!”赵凡差点喊破喉咙,“那里有游客的!我们带着这么多神话生物跳下去,会被当成马戏团巡演的!”
话音未落,光流突然炸开,赵凡感觉自己像被人从万米高空扔下来似的,尖叫着坠向片茂密的森林。下落过程中,他还看到青龙的尾巴缠在了棵松树上,白虎正抱着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松鼠,三足金乌灯的灯笼壳被树枝撞得“哐当”响。
“砰——!”
赵凡重重摔在片厚厚的落叶上,还好灵能及时护住了身体,不然非得摔成八瓣。他挣扎着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落叶,发现自己正坐在片枫树林里,脚下的枫叶红得像火,头顶的树冠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飘着股淡淡的松针清香。
“嘶...我的腰...”赵凡揉着后背站起来,环顾四周,“小乖?熊大力?有人吗?”
“我在这!”小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的投影挂在根树枝上,数据翼被片枫叶盖住了半只,“凡子你看!那边有群游客在野餐!”
赵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不远处的草坪上围坐着群人,其中还有几个举着相机的年轻人,正对着天空指指点点——显然是看到了刚才空间跳跃的光流。
“完了完了,要上新闻了。”赵凡捂脸,“标题我都想好了:‘震惊!龙国某森林公园惊现不明飞行物,疑似外星马戏团巡演’。”
“别担心!”小乖的投影从树上跳下来,打了个响指,“我启动了‘视觉干扰’模式,他们只能看到团模糊的光,记不住具体景象——就像看了场没戴眼镜的3d电影。”
果然,那些举着相机的年轻人突然皱起眉头,纷纷放下相机:“奇怪,刚才好像看到什么东西飞过去了...怎么拍下来是团糊的?”“是不是我眼花了?”“可能是阳光太强了吧...”
赵凡松了口气,刚想招呼散落的神话军团集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震得树叶哗哗往下掉:“我的小鱼干!谁把我的小鱼干压在屁股底下了?!”
他回头看去,只见白虎正对着块大石头龇牙咧嘴,石头底下露出半截灵能小鱼干的包装袋。而那块石头...赵凡的嘴角抽了抽——那是玄武的龟甲,此刻老玄武正缩在壳里装死,龟甲上还沾着片枫叶,活像块带花纹的点心。
“别吵了!”青龙从天而降,爪子上还挂着串被风吹起来的塑料袋,“再吵把你们都塞回无限空间里去!”
“你凭什么命令我?”白虎炸毛,“要不是你刚才抢我的位置,我能压到小鱼干吗?”
眼看俩活宝又要吵起来,赵凡赶紧掏出青铜圆环:“都给我停下!想被游客当成珍稀动物抓起来吗?”
这话果然管用,青龙和白虎立刻闭了嘴,只是还互相瞪着眼,像俩闹别扭的小学生。赵凡无奈地摇摇头,正想让小乖打开空间通道把他们收起来,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响了。
是张局长的紧急通讯。
“凡子!你们在哪?!”张局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背景里还能听到刺耳的警报声,“科学院出事了!李教授...李教授他带着批研究员叛逃了!他们抢走了小乖的核心数据备份!”
赵凡的脑袋“嗡”地一声,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棍。果然是李教授!他攥紧通讯器,指节泛白:“他们往哪跑了?”
“往西北方向!好像是想通过秦岭的空间裂缝逃出去!”张局长的声音里带着喘息,“我们已经派灵能部队去追了,但他们有备而来,用了某种能屏蔽追踪的装置...凡子,小乖的核心数据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那里面有我们所有的防御部署!”
赵凡抬头看向西北方向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旋转,隐约能看到丝空间裂缝的影子。他深吸一口气,掌心的青铜圆环开始发烫。
“张局,放心。”他的声音异常冷静,“他们跑不掉的。”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神话军团,青龙白虎已经停止争吵,正一脸凝重地看着他;朱雀的铜灯燃烧得更加旺盛,金焰里映出跃跃欲试的光芒;钟馗画像展开在半空,画像里的钟馗正摩拳擦掌,像是已经等不及要捉鬼了。
“各位,”赵凡举起青铜圆环,73枚碎片在他头顶组成道青光,“有批‘快递’想跑,咱们得去追回来。”
小乖的投影飞到他身边,数据翼展开成巨大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标记出李教授等人的逃跑路线:“他们离秦岭裂缝还有30公里!我们抄近道,从子午谷穿过去,能比他们快10分钟!”
“好!”赵凡纵身跳上青龙的背,“青龙,开路!白虎,断后!朱雀,用火焰标记路线!其他人跟紧了——今天这‘快递’,必须签收!”
青龙发出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展开翅膀冲上云霄,龙尾扫过之处,枫叶纷纷扬扬地飘起,像给这支临时组建的追兵铺了条红地毯。白虎低吼一声,四爪踏起烟尘,紧随其后。朱雀的铜灯飞在半空,洒下串串金焰,在森林里留下条醒目的光路。
赵凡坐在青龙背上,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林海,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像极了蓝星某部电影里的骑兵冲锋,只不过他们的坐骑是龙,武器是神话。
“凡子,”小乖的投影趴在他肩头,探照灯望向远处的秦岭山脉,“李教授他们带走的数据里,好像有三星堆笔记本的空间坐标...他们会不会想...”
“想抢笔记本?”赵凡冷笑一声,握紧青铜圆环,“正好,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了。今天就让他们看看,偷蓝星的东西,得付出什么代价。”
青龙突然加速冲上云层,赵凡低头看去,只见秦岭山脉的轮廓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像条沉睡的巨龙。而在山脉深处,道细微的黑色裂缝正在缓缓张开,裂缝周围盘旋着淡淡的黑气——那是废弃主宰的虚无能量,像在为叛逃者敞开大门。
“快到了!”小乖的声音带着兴奋,“准备好——这次咱们不搞空间折叠了,直接给他们来个‘空降快递’!”
赵凡笑了,73枚青铜碎片在他掌心流转出凛冽的光刃。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脸上,带着股灼热的温度,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追逐战点燃引线。
秦岭裂缝前的风,突然变得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