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的爪子刚指向火球符，喉咙里挤出一句含糊的问话。陈玄还没来得及回应，那双泛黄的眼睛突然一瞪，骨棒猛地抡起，直冲着他砸了过来。
“人类小子，交出宝贝！”
声音粗哑，带着野兽特有的低吼。它一步跨过五丈距离，腥风扑面，影子压了下来。
陈玄没动。就在骨棒即将落下的瞬间，他右手一翻，从储物袋里抽出一张黄纸符箓，手腕用力甩了出去。
符纸离手即燃，火光一闪，迎风暴涨。篮球大小的火球轰然炸开，正中狼妖胸口。它的兽皮当场烧穿，毛发卷曲焦黑，一股烤肉般的气味弥漫开来。
“嗷——！”
惨叫撕破山林。狼妖踉跄后退，骨棒掉在地上，双手拍打胸前火焰。它没想到这人不逃不求饶，反而真能放出法术。更没想到这火来得这么快，这么猛。
它转身就跑。
一步、两步，越跑越快，四蹄蹬地，身形在乱石间跳跃，眨眼消失在下山路的拐角。
陈玄站在原地，呼吸略重。刚才那一掷用了全力，手臂还有些发麻。他盯着狼妖消失的方向，直到十息过去，确认对方不会再折返，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脑海里立刻响起提示音：“交易成功！获得灵石x10，香火经验+50。”
腰间的储物袋微微一沉，十枚温润的石头凭空出现。他伸手进去一摸，指尖传来清凉感，表面光滑，内里似有微光流动——这就是灵石。
第一笔钱到账了。
他把灵石全抓出来，攥在掌心，一块块数了一遍。十块，不多不少。经验条也在识海中涨了一截，虽然看不出具体作用，但系统界面确实亮了些许。
成了。
试卖位机制生效了。哪怕买家是来抢东西的，只要商品交付并产生效果，就算成交。系统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他低头看了看剩下的符箓。刚才用掉一张，袋子里还剩两张完整的低级火球符。数量不多，得省着点用。不过现在有了灵石，就能买更多材料回来制作。
他把灵石重新收好，顺手拍了拍短褐上的尘土。脸上没什么激动的表情，但眼神变了。之前的谨慎收敛，多了一丝笃定。
他知道，自己活下来了。
不只是在这荒山上活下去，而是找到了一条路。一条靠交易活下去的路。
他抬头看向山道尽头，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出：“下次带灵石来，符管够。”
说完这句话，他调出系统界面。货架上的火球符图标已经从“待售”变成“已售”，旁边跳出一个新选项：是否补货？
点击确认后，系统弹出制作列表。
低级火球符（可制作）
所需材料：朱砂x3克，黄纸x1张，火属性灵力注入（微量）
当前材料：朱砂x1.2克，黄纸x4张
不够。
他还缺近两克朱砂。这种基础炼符材料在凡间集市都能买到，但在乱石山这种地方，只能等路过的人带来。
或者，等刚才那个狼妖把消息传出去。
伤成那样，肯定要找同伴。妖类聚居地不会太远。只要它回去一说，山上有个能卖火球的摊主，自然会有感兴趣的家伙上门。
他坐回岩石上，把灵铺虚影摆在身前最显眼的位置。光幕静静悬浮，火球符重新上架，价格依旧写着“十灵石”。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天色渐暗，山顶风更大了些。他没动，也不觉得冷。手指时不时划过界面，检查库存和收益记录。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
不是脚步，更像是什么东西在草丛里爬行。动静很小，若非他开启了初级感知，根本察觉不到。
他不动声色，目光扫向声音来处。
一道矮小身影从岩缝间钻了出来。浑身灰毛，耳朵尖长，背上有节状突起，像某种虫类与鼠妖的混种。手里捧着一小撮红色粉末，小心翼翼地靠近。
十丈外停下。
它抬头看了眼灵铺，又低头看看怀里的东西，咽了口唾沫，颤声开口：“那个……火球符……还能卖吗？”
陈玄看着它，没说话。
小妖赶紧把手中的红粉举起来：“我、我带来了朱砂！纯的！挖了三天才凑够这点……能不能换一张符？”
陈玄终于开口：“十灵石一张，不讲价。”
“可我没有灵石……”
“那就拿东西换。”
小妖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收材料？”
“只要是炼符用的，都收。”陈玄指了指货架下方新开出的一个栏位，“看到没？‘以物易物’通道。你放上去，系统会自动评估价值，差额可以补现金或欠条。”
小妖听得半懂不懂，但听明白了重点：它可以用辛苦挖来的朱砂换一张能喷火的符。
它哆嗦着手，把那包朱砂轻轻放在虚空中。光幕一闪，数值跳动。
【评估完成：赤纹朱砂x1.8克，估值七灵石】
还差三灵石。
“你还差三灵石。”陈玄说。
小妖急了：“我没那么多……要不，我给你找柴？打水？守摊？”
陈玄想了想：“赊一张，明天还清差额，加利息一灵石。还不上，符作废。”
小妖眼睛亮了：“真的？我一定还！明天我就去挖新的！”
“成交。”陈玄取出一张火球符，递过去。
小妖接过符纸，像是捧着宝物，连连鞠躬，转身飞奔而去。
第一单是逼出来的。
第二单，才是真正的生意。
他看着小妖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动。这才多久，买卖的路子就开始通了。
只要有人尝到甜头，消息就会传开。火球符虽基础，但对这些没背景的小妖来说，就是实实在在的力量。而他，正好能把系统规则玩到极致。
正想着，系统再次提示：
【香火经验累计达100，解锁新手礼包：初级炼符手册x1，灵力引导术（入门篇）】
界面弹出两个虚拟物品。他选择领取。
一本薄册子出现在手中，封面上写着“符箓初解”。翻开第一页，便是火球符的完整绘制流程，比他自己摸索的精细得多。
他合上书，放进储物袋。
看来，不仅能卖，还能学。系统给的奖励，都在推着他往前走。
夜更深了。
山顶依旧安静，但陈玄知道，这平静底下已经开始涌动。那个被烧跑的狼妖，迟早会带着别的妖回来。也许是为了报仇，也许是为了买东西。
不管为了什么，只要他们敢来，他就敢卖。
他又检查了一遍库存，把最后一张火球符也摆上了货架。
光幕稳定发光，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风吹过，灵铺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