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乾三年深秋,御书房的烛火已燃至深夜。胤宸坐在案前,指尖捏着那枚陪伴他穿越而来的打火机,外壳上的缩写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案头堆叠着奏折,最上方是李墨刚送来的关于东海裂隙的探查奏报,可他此刻无心翻阅,目光落在虚空之中——那里,是只有他能看见的空间界面,今夜,这界面正酝酿着一场打破平静的异动。
一、红芒惊现:倒计时显性化的终极逼问
嗡——
一声细微的震颤在脑海中响起,虚空里的空间界面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原本简洁的界面被一行猩红的字迹占据,像一道催命符,狠狠砸在胤宸心头:
【系统半休眠倒计时:10天】
【倒计时结束前,未激活时空通道:通道将进入长期休眠期(预计10年),下次激活难度翻倍】
【倒计时结束前,激活时空通道:需承担通道能量波动引发东海海啸的风险,波及范围含江南沿海六州】
胤宸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此前空间虽有倒计时已近的隐性提示,却从未如此直白地将时间刻度与后果摆在他面前——10天,短短十日,他必须在与之间,做出一个关乎两个时空、万千生灵的抉择。
他抬手触碰那行猩红的倒计时,指尖穿过虚空,只留下一片冰凉。穿越至今,他从最初对归途的迫切,到如今对宸乾朝的牵绊,心境早已天翻地覆。这枚打火机是激活通道的关键,外壳上的是他原时空名字的缩写,曾是他思念故园的唯一寄托,可现在,它却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刃。
10天...胤宸喃喃自语,将打火机放在案上,目光扫过案头的奏折。最底下那本,是户部呈上来的民生月报,上面写着全国流民就业率降至5%以下江南织造业产值同比增40%西北灌溉渠惠及农户三万余——这些,是他登基三年来的心血,是宸乾朝百姓安稳生活的见证。
若是激活通道,引发海啸,江南沿海六州将生灵涂炭,他三年来的改革成果会毁于一旦,无数百姓将再次流离失所;若是放弃激活,通道将休眠十年,他或许再也回不去原时空,再也见不到父母,闻咏仪的归乡期盼也将化为泡影,连母后的思乡之愁,怕是也难以慰藉。
两难的抉择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缠绕,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二、内外交困:朝堂后宫的双重压力
次日清晨,御书房的烛火依旧未熄。胤宸一夜未眠,眼底布满红血丝,却依旧强撑着精神召见李墨。
陛下,银色粉末的成分依旧无法分析,但探测仪在东海裂隙区捕捉到了微弱的能量信号。李墨捧着奏报,神色凝重地禀报,经比对,该信号与陛下手中打火机的能量波动完全匹配,可确认打火机是激活通道的关键。
胤宸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继续监测裂隙区能量变化,每日报送数据。
李墨躬身应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通道激活一事...是否需要提前准备防护措施?比如组织沿海百姓疏散,以防不测。
胤宸指尖一顿,他知道李墨的担忧不无道理,可通道之事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必然引发全国恐慌,甚至可能动摇朝政根基。他只能含糊回应:防备台风为由,让郑和水师秘密组织沿海渔民进行临时迁移演练,暂不对外透露真实目的。具体行动,待后续再议。
李墨虽心中疑惑,却也明白陛下有难言之隐,只得躬身退下。
送走李墨,胤宸刚想歇息片刻,太监总管便匆匆进来禀报:陛下,太后娘娘在慈宁宫召见,说有要事相商。
胤宸心中一沉,他知道,母后此次召见,必然与思乡有关。自上月苏州娘家老宅修缮完成的消息传来,母后的思乡情绪便日益浓烈,如今怕是又忍不住了。
果然,一进慈宁宫,便见孝惠太后坐在窗边抹泪,桌上放着一封来自苏州的家书。皇儿,你看,娘家来信说老宅修好了,院里的那棵桂花树也开花了...太后见胤宸进来,哽咽着说道,哀家想回苏州小住几日,哪怕只住一个月,看看老宅,闻闻桂花香,也心满意足了。
胤宸走上前,轻轻拍着太后的后背,温声道:母后放心,待东海探查之事结束,儿臣便派专人护送您回苏州,让您好好看看老宅。
太后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期盼,又带着几分试探:哀家听说,咏仪那孩子有原时空的桂花糕方子?娘家王氏听闻后,托人来问,能不能请陛下赐一份...其实哀家也想尝尝,看看是不是和当年在原时空吃的一个味道。
胤宸心中一震,他知道,母后并非真的想要桂花糕方子,而是在提醒他原时空的存在,提醒他闻咏仪的归乡期盼,甚至...提醒他自己的故园。太后虽从未明说支持他回去,却也从未反对,这份隐晦的牵挂,让他心中的矛盾愈发激烈。
母后,原时空的方子与这边的食材略有不同,儿臣让御膳房试试改良,定让您尝到合意的桂花糕。胤宸避开了赐方子的请求,既不想让原时空的痕迹过多暴露,也不想让母后失望。
太后看着他躲闪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只是低声道:皇儿肩上的担子重,哀家都懂。只是...人这一辈子,总得有些念想,才活得有滋味。
离开慈宁宫,胤宸的脚步格外沉重。太后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他的念想是原时空的父母,闻咏仪的念想是家乡,太后的念想是原时空的味道与苏州的老宅,这些念想,都与他的抉择紧紧相连。
三、御书房独酌:江山与故园的灵魂撕扯
夜幕再次降临,御书房内只剩下胤宸一人。他取出一壶烈酒,倒在杯中,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无法驱散心中的烦闷。
他拿起打火机,摩挲着外壳上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一边是原时空的模样: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父母在餐桌旁等待他回家的笑脸,城市夜晚璀璨的灯火,还有他熟悉的一切。只要激活通道,他或许就能回到那个世界,回到亲人身边,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轨迹。
另一边是宸乾朝的景象:流民老周捧着满满的粮囤,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苏湄站在织坊里,看着改良后的织机高效运转,眼中满是自豪;西北部落的首领捧着朝贡的礼物,对他行跪拜之礼,口中说着愿永归天朝;还有江南沿海百姓安居乐业,商铺林立,市井繁华...这是他一手打造的江山,是他肩负的责任,若是因他激活通道引发海啸,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呵...胤宸自嘲地笑了笑,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他打开空间日志,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10天。选归途,恐负江山万千生灵;选江山,恐负故园父母,负咏仪归乡之切,更负母后思乡难安。
字迹力透纸背,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的挣扎与痛苦。他放下笔,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也不知道这个选择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是闻咏仪温柔的声音:陛下,夜深了,臣妾给您送些夜宵过来。
胤宸连忙将空间日志合上,藏在奏折之下,调整了一下神色,说道:进来吧。
闻咏仪端着食盒走进来,将一碗温热的莲子羹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案上的打火机,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近日东海可有异动?上次郑和将军探查发现的那道光...还会再出现吗?
胤宸看着她眼中的期盼与不安,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闻咏仪一直在等,等那道光再次出现,等回家的机会。可他不能告诉她倒计时的存在,不能告诉她激活通道可能引发的风险,只能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快了,再等等。
闻咏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她从胤宸的神色中看出了沉重与疲惫,知道他心中定有难处,便不再追问,只是轻声道:陛下也要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说完,她便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闻咏仪离去的背影,胤宸心中的压力愈发沉重。他知道,自己的沉默与拖延,只会让她更加不安,可他实在无法在此时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四、伏笔暗埋:风暴前夕的隐秘布局
深夜,胤宸召来郑和,秘密下达指令:即刻组织沿海渔民进行临时迁移演练,对外宣称防备台风,务必在三日内完成准备,演练需真实有效,确保一旦发生变故,能在最短时间内疏散百姓。
郑和虽疑惑为何突然要组织迁移演练,但见陛下神色凝重,语气严肃,便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躬身应道: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送走郑和,胤宸再次看向虚空之中的倒计时——10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下去,必须尽快做出决策,同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走到案前,打开李墨送来的奏报,仔细查看裂隙区的能量数据。数据显示,裂隙的能量波动虽依旧微弱,却在缓慢上升,与打火机的能量匹配度越来越高。这意味着,激活通道的条件正在逐渐成熟,可随之而来的风险也在不断增加。
与此同时,慈宁宫内,太后看着御膳房送来的桂花糕,却毫无食欲。她知道胤宸的难处,也知道他在与之间的挣扎。她轻轻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鼻尖闻了闻,眼中满是思念——她思念原时空的味道,思念苏州的老宅,更思念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自己。她只希望,胤宸能做出不后悔的选择,无论是归乡,还是守江山。
坤宁宫内,闻咏仪坐在窗边,望着东海的方向,手中紧紧攥着那方绣着家乡房屋的手帕。胤宸那句快了,再等等,让她心中的期待愈发强烈,可同时也伴随着深深的不安。她不知道是多久,也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那道光能早日出现,能带她回到家乡。
而灵玥,正按照闻咏仪的嘱托,留意着宫中关于东海的消息。她听到宫人议论水师在组织渔民演练防台风,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此时并非台风季节,为何突然组织演练?她将此事记在心里,准备随时告诉闻咏仪。
御书房的烛火依旧燃着,映照着胤宸疲惫却坚定的脸庞。他知道,接下来的9天,将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倒计时的红芒时刻提醒着他时间紧迫,江山的责任与故园的牵挂在他心中反复拉扯,而他必须在这场拉扯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做出一个能让自己无愧于心的选择。
东海的风浪正在悄然酝酿,时空通道的秘密即将揭开,而胤宸的抉择,将决定两个时空的命运。这场关乎归途与责任的终极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