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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

不是那种刺骨的、刀割似的冻,而是从内往外渗的,慢性的,像血液里混进了冰碴子,每一次心跳都把寒冷流向四肢百骸。

马权睁开眼,煤油灯的火苗已经缩成了黄豆大小,灯油快烧干了。

光晕昏黄黯淡,勉强照亮了桌子的那一小片地方,而平台的其它部分却还沉浸在浓稠的黑暗里。

马权的左臂还垂着,从肩膀到指尖都是一种绵延不绝的酸痛。

九阳真气在经脉里像枯水期的小溪,细弱地流淌,带来的那点暖意刚生出就被周围的寒意吞噬。

他(马权)活动了一下左肩,关节发出轻微“咔”的一声,像是生了锈的铁。

而其他人还睡着——

或者说,还在那半死不活的状态里。

火舞靠在墙边,头歪向一侧,呼吸很轻,眉头即使在睡梦里也蹙着。

刘波坐在地上,背靠着李国华躺的行军床,脑袋耷拉在胸前,发出沉重的鼾声,每一声都拖得很长,像拉破的风箱。

他(刘波)的一条胳膊还搭在床边,手指虚虚地抓着毯子的一角。

包皮缩在最远的角落,整个人蜷成一团,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凌乱的头发和半截机械尾——

那截金属在昏光下泛着冷硬的灰色。

此刻守塔人老兵已经醒了。

或者说,他可能根本没睡。

老兵坐在自己的那张矮凳上,背依旧挺着,军大衣的领子竖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煤油灯的光只能照到他膝盖以下——

那双沾满泥雪的旧军靴,靴帮开裂的地方用铁丝粗糙地绑着。

他(老兵)的双手放在膝上,手指交握,很稳沉。

马权看向老兵时,守塔人也正好抬起了头。

两人目光在昏暗中对上。

没有语言。

守塔人只是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但每一步都很稳。

他(老兵)走到平台边缘那扇小窗前——

窗户用木板钉死,只留了几道缝隙。

他(老兵)凑近一道缝隙,向外看了几秒,然后转回身。

“天亮了。”守塔人说着。

声音还是那么干涩,但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马权撑着墙站起来。独眼适应着昏暗,他看向那些缝隙——

确实,比起昨晚纯粹的黑暗,现在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是一种灰蒙蒙的白,虽然微弱,但能分辨出形状。

“该上去了。”守塔人又说。

他(老兵)走到桌边,拿起那盏煤油灯,灯油晃荡,火苗猛地一跳。

守塔人拧了拧调节钮,火苗缩得更小,几乎要熄灭,但总算维持住了。

平台上的其他人被动静惊醒了。

而火舞是第一个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但很快聚焦。她深吸一口气,手撑着她面站起来,动作有些踉跄。

刘波猛地抬起头,像是被自己的鼾声吓醒了,他茫然地眨眨眼,然后立刻侧身去看床上的李国华——

老谋士依然昏迷,但胸膛有微弱的起伏。

包皮慢吞吞地抬起头,脸色蜡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揉搓着自己的脸,机械尾无意识地在地面上扫了一下,刮起一小撮灰尘。

没有人说话。

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声,从木板缝隙里挤进来,发出“呜呜”的低鸣。

守塔人已经走向楼梯口。

他(老兵)没有回头,只是说着:

“跟紧了。

别掉队。”

楼梯比昨晚下来时感觉更陡。

也许是体力还没恢复,也许是心理作用。

马权走在守塔人后面,左手扶着冰冷的铁质栏杆,每一步都踩得很实。

踏板上的灰尘被他们的脚步扬起,在应急灯惨绿的光晕里翻滚,像细小的、灰色的幽灵。

而下面的一层还算“友好”。

虽然昏暗,虽然空气里还残留着机油和铁锈的陈旧气味,但至少结构完整。

墙壁是粗糙的混凝土,偶尔能看到裸露的钢筋,表面锈蚀成暗红色。

楼梯扶手上的油漆早已剥落,露出底下灰黑色的铁质,摸上去冰冷刺手,还有一层黏腻的油污。

守塔人的步伐很稳,但很慢。

他(老兵)的背影在狭窄的楼梯间显得佝偻,军大衣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此时守塔人好像几乎不说话,只在经过某些特别的地方时,会简短地提醒:

“这个地方松了,跨过去。”

“右边有根断线,别碰。”

马权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独眼不断扫视着前方和两侧。

他(马权)的耳朵竖着,捕捉着除了脚步声和喘息声之外的一切动静——

风声、远处隐约的发电机嗡鸣(随着高度增加正在减弱)、还有……马权自己的心跳声。

刘波一直跟在马权的后面。

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夯土机在砸地。

刘波背上的李国华随着步伐微微晃动,老谋土的头无力地垂在刘波肩头,围巾松了,露出一截青灰色的脖颈。

刘波的呼吸声从一开始就重,像及了拉风箱的样子,带着痰音。

每走十几级台阶,刘波就要停下来,调整一下背带,把李国华往上托一托,然后继续。

火舞在刘波侧后方。

她(火舞)的脚步轻盈很多,几乎听不见声音。

但火舞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眼睛始终盯着刘波脚下的踏板。

偶尔她会伸手,不是去扶,而是虚虚地托一下刘波背上的李国华——

很轻微的动作,几乎察觉不到,但能让刘波在调整重心时稍微轻松一点。

包皮走在最后。

一开始他主动要求断后,也许是想证明自己不怕,也许是想离其他人远一点。

但马权注意到,走了不到五十级,包皮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他(包皮)紧贴着内侧墙壁,几乎是用身体在蹭着墙走,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踏板,不敢往外侧看——

那里,楼梯和墙壁之间有一道窄窄的缝隙,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包皮。”马权没有回头,声音不高:

“走我前面去。”

包皮愣了一下,没动。

“现在、立刻。”马权又说着,语气是不容置疑。

包皮迟疑了几秒,然后加快脚步,从火舞和刘波身边挤过去,来到马权身后。

他(包皮)的脸色更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应急灯下泛着油光。

“看着我的脚后跟。”马权说着:

“别看别处。”

包皮“嗯”了一声,声音发紧。

队伍继续向上。

两百级。

三百级。

楼梯开始出现变化。

首先是光线。

应急灯越来越稀疏,有些干脆不亮了,灯罩破碎,里面的灯管早就烧毁。

取而代之的,是从墙壁破损处透进来的天光——

不是阳光,是那种阴天里灰白色的、没有温度的光。

那些破损处有些是裂缝,有些是整块墙皮剥落,露出后面锈蚀的钢筋网。

风从这些缺口灌进来,发出“呼呼”的啸声。

然后是温度。

明显降低了。

呼出的气瞬间凝成白雾,在眼前翻滚,然后又迅速被风吹散。

裸露在外的皮肤——

脸、手——

都开始感到针扎似的刺痛。

马权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口鼻,但寒气还是无孔不入,从衣领、袖口往里钻。

脚下的踏板也开始糟糕。

有些地方结了薄冰,踩上去打滑。

有些踏板边缘腐蚀严重,锈出了窟窿,需要小心地避开。

栏杆更是靠不住——

好几处完全断了,只剩下半截突兀的钢筋支棱着,断面尖锐。

在一个相对宽敞的中途平台,队伍停了下来。

这里原本可能是个设备检修层,大约十平米见方,靠墙堆着几个锈蚀的铁皮柜,地上散落着工具和零件。

最要命的是,平台外侧的墙壁整个塌了一截,形成一个两米多宽的大缺口。

寒风从这个缺口猛烈地灌进来,卷着细小的雪沫,打在脸上生疼。

从缺口看出去,能看见灰白色的天空,还有远处城市废墟模糊的轮廓——

那些高楼像巨兽的骨架,矗立在铅灰色的天幕下。

所有人都在这个平台边缘停下了。

风太大,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马权的独眼被风雪眯得有些睁不开,他侧过身,用背对着风口。

刘波把李国华放下,靠在相对背风的墙边,然后自己也瘫坐下来,胸膛剧烈起伏,汗水从他的额发间滚落,在脸上冲出几道灰白的痕迹。

“上面还有三百级。”守塔人开口,声音在风里断断续续:

“风有可能会更大……

栏杆不齐全……你们跟紧,别往外看。”

他(老兵)说完,自己先走到缺口边缘。

那里原本的护栏早就没了,只剩几根弯曲的钢筋从混凝土里伸出来。

守塔人没有丝毫犹豫,贴着内侧墙壁,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他(老兵)的身影在缺口处晃了一下,然后消失在另一侧。

马权看向其他人。

火舞的脸色白得吓人,她双手抱臂,身体微微发抖。

刘波喘着粗气,试图重新背起李国华,但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他(刘波)的手臂也跟着在颤抖。

包皮缩在离缺口最远的角落,背靠着墙,眼睛死死闭着,胸口起伏剧烈。

“刘波。”马权走过去,蹲下身说着:

“我来帮你。”

刘波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摇摇头,声音嘶哑:

“不用……我能行……”

“别逞强。”马权说着,已经伸手托住了李国华的背。

老谋士的身体轻得像一捆枯柴,并且僵硬,冰冷。

马权和刘波一起用力,把李国华重新绑到刘波背上,这一次多缠了两道布带,打了个死结。

“走。”马权站起身,看向火舞和包皮。

火舞咬咬牙,走向缺口。

她(火舞)在缺口前停顿了一秒,深吸一口气,然后学着守塔人的样子,贴着内侧墙壁,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风掀起火舞的长发和衣角,她的身体在风中微微摇晃,但脚步很稳。

轮到刘波。

这是最艰难的。

背着一百多斤的重量,在狂风中走过没有护栏的两米缺口。

刘波在缺口前站定,他盯着对面的平台,喉结上下滚动。

几秒后,刘波低吼一声,像是给自己鼓劲,然后迈出了第一步。

他(刘波)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踩得很实。

但风太大了,吹得刘波的身体不断摇晃。

当刘波走到缺口中间时,一阵更强的风卷着雪沫劈头盖脸打来,刘波的身体猛地向外一歪——

“小心!”火舞在对岸惊呼。

马权几乎是本能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刘波背上的布带。

他(马权)的左手死死扣住布带,同时身体向后仰,用体重作为支撑点稳住刘波的身型。

而刘波自己也反应过来了,他低吼着,肌肉绷紧,硬生生把歪倒的身体拉了回来。

几步之后,刘波终于踏上了对面的平台。

他(刘波)靠着墙滑坐下来,大口喘气,脸色煞白,汗水像雨一样往下淌。

现在,这边只剩下马权和包皮。

马权回头看向包皮。

他(包皮)还缩在墙角,眼睛虽然睁开了,但眼神很涣散,嘴唇也在哆嗦着。

包皮盯着那个缺口,像是盯着深渊。

“包皮。”马权说着。

包皮没反应。

“包皮!”马权提高了声音。

包皮猛地一颤,看向马权,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那种原始的、本能的、对高度的恐惧。

“过来。”马权说。

包皮摇头,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不行……太高了……”

“看着我的眼睛。”马权没有走近,就站在原地,独眼盯着包皮,并说着:

“想想你是怎么破解那个系统的。

你的脑子,你的尾巴,比你的腿更有用。

现在,使用它们的时候了。”

包皮还在摇头,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混着脸上的灰尘,冲出两道脏兮兮的泪痕。

马权沉默了两秒,然后他做出了决定。

他(马权)走回平台这边,来到包皮面前,蹲下身。

“抓住我的腰带。”马权说着,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

“闭着眼也行。

一步,一步,跟着我。”

包皮愣愣地看着马权,嘴唇哆嗦着,没动。

“快点!”马权低喝。

包皮像是被这一声喝醒了,他颤抖着手,抓住了马权腰后的皮带。

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掐进皮革里。

马权站起身,转身走向缺口。

他(马权)能感觉到腰后那只手在剧烈颤抖,能听到包皮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

此时缺口就在眼前。

风呼啸着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和雪沫,打在脸上生疼。

马权深吸一口气,独眼盯着对面的平台,迈出了第一步。

包皮跟在后面。

他(包皮)的脚步踉跄,几乎是被马权拖着走。

机械尾无意识地伸出来,尾尖在墙壁上划过,发出“刺啦”的摩擦声。

走到缺口中间时,包皮的腿彻底软了,他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去——

“抬头!”对岸传来刘波嘶哑的吼声:

“包皮!

看前面!

别往下看!”

包皮浑身一颤,他死死闭着眼,然后把他的头抬起来了。

他(包皮)的手更加用力地抓着马权的腰带,指甲几乎要抠穿皮革。

马权没有停。

他(马权)的脚步很稳,一步一步,带着身后那个几乎挂在他身上的人,走过了这两米宽的、没有护栏的、狂风呼啸的缺口。

踏上对面平台的那一刻,包皮整个人瘫软下去,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包皮)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但手还死死抓着马权的腰带,没有松开。

马权弯腰,掰开了他的手。

包皮的手指僵硬,掰开时发出“咔”的轻响。

“休息两分钟。”马权说着,声音有些喘。

他(马权)从背包里摸出水壶——

水已经冻得差不多了,只剩壶底还有一点液体。

马权拧开盖子,自己没喝,先递给了刘波。

刘波接过,抿了一小口,然后小心地喂给昏迷的李国华。

老谋士无意识地吞咽着,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

水壶接着传给火舞,她喝了一小口,又递给包皮。

包皮还跪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着递到眼前的水壶,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

他(包皮)的手显示抖得更厉害了,水壶差点脱手。

包皮捧起水壶,凑到嘴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就一口,然后递还给马权。

马权接过,把壶底最后那点水倒进自己嘴里。

水冰冷刺骨,划过喉咙时像刀割。

没有人说话。

只有风声,喘息声,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

守塔人站在平台另一端,背对着他们,望着楼梯上方。

他(老兵)的军大衣下摆在风中翻飞,像一面破烂的旗帜。

两分钟很短。

但在这种地方,两分钟的喘息,像一辈子那么珍贵。

休息过后,继续向上。

后面的楼梯更加难走。

破损更严重了。

有些地方的踏板完全烂掉了,只剩下两根横梁,需要跨过去。

栏杆十有八九是断的,或者干脆没了,只剩下墙上一排锈蚀的固定孔。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卷着雪沫,在楼梯间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混乱的旋风。

温度低得让人麻木。

手指早就没了知觉,握在冰冷的栏杆上,像握着一根铁棍。

脸暴露在风中,很快就冻僵了,皮肤紧绷,像戴了一层硬壳面具。

呼出的气在围巾上结冰,冰碴子摩擦着下巴,生疼。

刘波的脚步越来越慢。

他(刘波)的呼吸声已经不再是拉风箱的声音了,此时更像是一个破风箱。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尖锐的哨音,每一次呼气都喷出一大团白雾。

他(刘波)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冷,是力竭。

汗水浸透了刘的内衣,又在寒风中外层结冰,形成一层冰壳,随着步伐发出“咔嚓咔嚓”的细微碎裂声。

但刘波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也没说要停下来的话。

刘波只是低着头,盯着脚下的踏板,一步,一步,向上挪。

他(刘波)背上的李国华随着步伐晃动,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包袱。

但刘波的手始终托着老谋士的腿,即使那双手已经冻得发紫,指关节肿得像胡萝卜。

火舞的状态也很糟。

她(火舞)的异能透支还没恢复,感知力下降,只能勉强预警最明显的危险。

火舞的体力本就不如刘波和马权,在这种高强度的攀爬中消耗巨大。

她(火舞)的嘴唇冻得发紫,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半眯着,睫毛上结了一层白霜。

但火舞依然还在坚持。

偶尔刘波脚步踉跄时,火舞会伸手虚托一下,虽然那点力气微不足道,但至少是个姿态。

包皮……包皮好像好了一些。

也许是刚才那两分钟的喘息,也许是马权的扶持给了他一点勇气。

他(包皮)虽然还是紧贴着内侧墙壁,虽然还是不敢往外看,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至少脚步没有停。

包皮的机械尾现在终于发挥了作用——

尾尖像盲杖一样在前面轻点,试探踏板的结实程度,遇到特别滑的地方,尾尖会弹出细小的倒钩,扎进混凝土缝隙里,提供一点额外的抓地力。

马权走在最前面,紧跟着守塔人。

他(马权)的左臂已经彻底麻木了,从肩膀到指尖都是一种钝痛。

九阳真气在枯竭的经脉里艰难流转,带来的那点暖意杯水车薪。

马权的独眼被风雪吹得流泪,视野模糊,只能勉强分辨脚下的路。

但马权不能停下。

他(马权)是领头的。

马权停下来了,后面的人就停了。

在这种地方停下,很可能就再也走不动了。

楼梯仿佛没有尽头。

一圈,又一圈。

数字在脑子里模糊了。

一百级?

两百级?

不知道。

只知道向上,一直向上,踏板的“嘎吱”声,风雪的呼啸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单调的、令人麻木的背景音。

直到守塔人停下。

老兵站在一段相对平缓的楼梯尽头,那里有一扇门。

铁门,锈迹斑斑,门把手早就掉了,只剩一个锈蚀的孔洞。

门框周围用木板和铁条粗糙地加固过,钉子锈得发黑。

而门…是关着的,但从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不是应急灯的惨绿色,是正常的、偏暖的黄色的光。

“到了。”守塔人说着。

他(老兵)的声音在风里有些飘忽。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

刘波几乎是瘫倒在楼梯上,背靠着墙壁,胸膛剧烈起伏,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刘波)小心地把李国华放下,让老谋士靠在自己身边,然后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一样滑坐下去,头向后仰,眼睛半闭,只有胸膛还在起伏睁明他还活着。

火舞也坐下了,她抱着膝盖,身体微微发抖,嘴唇抿得死紧。

包皮直接趴在了踏板上,脸埋在臂弯里,机械尾无力地垂在一边。

马权勉强站着,独眼盯着那扇门。

门上果然有从内部加固的痕迹——

几根粗木条横钉在门板上,用大号铁钉固定。

木条已经发黑,钉子锈得厉害,但结构看起来还算牢固。

守塔人走到门前。

他(老兵)没有立刻敲门,而是侧过身,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

几秒钟后。

风声还在呼啸,卷着雪沫从楼梯间的破损处灌进来,打在门上、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守塔人直起身,转过来,看向马权。

他(老兵)的脸在从门缝透出的微弱光线下显得更加苍老,皱纹深刻得像刀刻,花白的胡须上结着冰碴。

但他的眼睛——

那双疲惫的、浑浊的灰色眼睛——

此刻格外清明。

“里面,”守塔人缓缓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并说着:

“就是我这几年待的地方。”

守塔人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瘫倒在楼梯上、狼狈不堪的人。

刘波勉强抬起头,喘着粗气。

火舞睁开眼,看向守塔人。

包皮从臂弯里露出半张脸,眼神茫然。

马权站着,独眼与守塔人对视。

守塔人的目光最后落回马权的脸上。

老兵说着:

“也是…能看到最远的地方。”

这句话里有很多东西。

有孤独,有坚守,有重量,还有……某种马权暂时还无法完全理解的东西。

守塔人又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问道:

“你们——

准备好了吗?”

不是问“要不要敲门”,不是问“能不能站起来”。

他(老兵)问的是,准备好接受即将看到的东西、即将听到的信息、以及那些东西所代表的一切——

那条路,那个方向,那个或许能够抵达、或许根本无法抵达的终点。

马权深吸一口气。

冰冷稀薄的空气灌入肺中,带来刺痛,也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他(马权)看了一眼身后的队友——

刘波挣扎着坐直了些,火舞扶着墙站起来,包皮也慢吞吞地爬起,虽然腿还在抖。

然后马权转回头,看向守塔人,点了点头。

守塔人转过身,面对着那扇门。

他(老兵)抬起右手——

那只枯瘦的、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

悬在门板上方,停顿了一瞬。

铁门上的锈斑在门缝透出的微弱光线下,泛着暗红的光泽,像干涸的血迹,又像某种古老的警示。

门后是什么?

一个孤独坚守的老兵,一个尘封多年的答案,一段曲折艰险的路径,还是……通向最终之路的最后一把钥匙?

马权的独眼盯着那只即将落下的、枯瘦的手掌。

他(马权)知道,无论答案是什么,他们都已经没有退路。

向上的路,已经走完。

向前的路,即将在这扇门后,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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