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风停了。
云层散去。
久违的阳光刺破苍穹，洒在这座钢铁丛林之上。
默寻大厦。
这座曾经属于猛虎堂的最高建筑，如今已经换了主人。
巨大的金色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四个大字。
默寻集团。
狂草书写，笔锋如刀透着一股欲要刺破苍穹的霸气。
那是我的字。
也是我的野心。
楼下广场。
豪车如云。
劳斯莱斯、宾利、迈巴赫排成了长龙。
几乎堵塞了整条街道。
那些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城名流，此刻像赶集一样涌来。
他们穿着最昂贵的西装。
脸上挂着最谦卑的笑容。
手里捧着价值连城的贺礼。
只为了求一张入场券。
只为了见那个新王一面。
“默哥。”
休息室里。
赵文替我整理着领带。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不是害怕。
是激动。
“江城商会会长钱大钧到了，送了一尊纯金关公。”
“地产大亨李半城到了，送了一把前朝的尚方宝剑。”
“还有物流协会、餐饮协会”
赵文深吸一口气。
眼眶微红。
“全来了。”
“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没落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身纯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
左袖空荡荡地垂在身侧。
那不是残缺。
那是我的勋章。
是我用命换来的权杖。
“走吧。”
我转身。
“别让客人们久等。”
宴会厅大门轰然洞开。
原本喧嚣的会场瞬间死寂。
上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有敬畏。
有恐惧。
也有掩饰不住的讨好。
我迈步走进。
皮鞋踩在红地毯上。
没有声音。
却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口上。
王奎和李飞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黑煞金刚。
那种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杀气，让周围的气温都降了几度。
人群自动分开。
让出一条通往主舞台的大道。
我目不斜视。
径直走上高台。
站在聚光灯下。
俯瞰众生。
这一刻。
我看到了钱大钧那张满是肥油的脸上堆满了褶子。
看到了李半城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
曾几何时。
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路边的乞丐。
是阴沟里的老鼠。
他们哪怕看我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可现在。
他们只能仰视我。
只能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
这就是权力。
这就是江湖。
“各位。”
我拿起话筒。
声音不大。
却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
“欢迎来到默寻集团。”
“我是陈默。”
掌声雷动。
经久不息。
每个人的手掌都拍红了，仿佛谁拍得不够响就是对我不敬。
我抬手。
掌声瞬间消失。
令行禁止。
这就是威慑力。
“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默寻集团成立，意味着江城的规矩变了。”
“以前。”
“这里乌烟瘴气，各自为战。”
“以后。”
“这里只有一条规矩。”
我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全场。
所有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那就是合作共赢。”
“有钱大家赚，有难一起扛。”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
语气陡然转冷。
“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上眼药。”
“谁要是敢吃里扒外。”
“那就别怪我陈默不讲情面。”
“猛虎堂就是前车之鉴。”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没人敢怀疑我的话。
因为我的话是用刀子刻出来的。
是用血写出来的。
“陈董放心！”
钱大钧第一个跳出来表忠心。
“以后江城商界唯陈董马首是瞻！”
“谁敢跟默寻集团过不去，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对！唯陈董马首是瞻！”
附和声此起彼伏。
我看着这群墙头草。
心中冷笑。
这帮人是狼还是狗，全看你手里有没有肉。
有没有鞭子。
现在。
肉我有。
鞭子我也有。
他们自然就是最听话的狗。
“很好。”
我举起酒杯。
“既然大家这么给面子。”
“那我也不矫情。”
“这杯酒。”
“敬各位。”
“敬江城。”
“敬未来！”
一饮而尽。
全场欢呼。
气氛达到了高潮。
但我没有留恋这虚伪的热闹。
放下酒杯。
我转身走向后台。
那里。
才是我的战场。
走出宴会厅。
喧嚣被隔绝在身后。
赵文跟了上来。
“默哥，林局那边派人送来了贺礼。”
“哦？”
我脚步不停。
“送的什么？”
“一块匾。”
赵文神色古怪。
“上面写着四个字。”
“国士无双？”
我嗤笑一声。
“不。”
赵文摇头。
“是‘止戈为武’。”
我愣了一下。
随即大笑。
“哈哈哈哈！”
“林国栋啊林国栋。”
“你这是在敲打我呢。”
“还是在求我呢？”
止戈为武。
意思是拥有武力是为了停止干戈。
他在提醒我。
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要懂得收敛。
要懂得维护秩序。
而不是一味地杀戮。
可惜。
他不懂。
有些干戈，只有用更暴烈的手段才能停止。
有些和平，必须用血来浇灌。
“收下吧。”
我摆摆手。
“挂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
“告诉林局。”
“我懂他的意思。”
“但我的刀。”
“还得再饮一次血。”
走到电梯口。
王奎已经集结好了队伍。
一百名精锐。
清一色的黑色作战服。
腰间鼓鼓囊囊。
那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恶战。
“默哥。”
王奎眼神狂热。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车队在后门。”
“随时可以出发。”
我看着这群生力军。
他们年轻。
狠辣。
无所畏惧。
就像当初的我。
“好。”
我整理了一下袖口。
那是林晚晴昨晚亲手为我缝补的。
想到她。
我心中涌起一丝柔情。
但也仅此而已。
温柔乡是英雄冢。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叶辰。
叶家。
那座压在我头顶的大山。
今晚。
我就要去撬动它。
“出发。”
我走进电梯。
看着镜子里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
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那是野心。
也是仇恨。
江城我已经拿下了。
但这只是起点。
省城。
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才是检验我这把刀够不够锋利的试金石。
电梯下行。
失重感传来。
我闭上眼。
感受着血液在血管里奔涌的声音。
那是战鼓。
那是号角。
“叮。”
电梯门开。
冷风灌入。
吹起我的衣角。
我大步走出大厦。
夜幕降临。
华灯初上。
身后是万丈荣光。
前方是无尽黑暗。
但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
只有踏破这黑暗。
才能迎来真正的黎明。
车门拉开。
我坐进那辆防弹的路虎。
“开车。”
“目标，省城。”
引擎轰鸣。
车队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
撕裂夜色。
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叶辰。
洗干净脖子等着。
我陈默。
来收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