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神宫门口的雪就被踩出一串脚印。叶萱推开门时，陆吾正蹲在台阶上舔爪子，见她出来，九条尾巴同时往身后收了收，却没化人形。
他的原形比记忆中瘦了些，虎皮上的纹路依旧清晰，只是腹部的毛沾了点灰。“醒神草开了。”他开口，声音比人形时粗些，带着点兽类的低沉。
叶萱跟着他往墙角走，醒神草的花苞果然绽开了，花瓣是半透明的白，中间的花蕊像团跳动的光。
“比书上画的好看。”她伸手想碰，陆吾的尾巴突然横过来挡住：“它的花粉能安神，也能醉人，你现在不能碰。”
英招从空中俯冲下来，马身虎纹在晨光里闪着光，翅膀展开有两丈宽，边缘的羽毛泛着金边。
他落在醒神草旁边，用喙啄了啄叶片：“玄圃的‘报时花’开了，该练阵了。”
西王母踏着雪走来，豹尾在身后轻轻扫动，蓬松的发间插着根骨簪，是用自己换下的旧齿做的。
“带了‘固灵膏’，涂在阵眼上，能让灵气跑得稳些。”她把陶罐放在地上，罐口对着叶萱，却没看她。
开明九个头从神宫后绕出来，虎身比陆吾短些，九个头高低错落，最中间的头上沾着片枯叶。
“推演过了，今天辰时练阵最好，风从东边来，能助英招的灵气。”他说完，九个头同时转向叶萱，像在等她说话。
叶萱点头：“走吧。”
阵图已经重新画过，聚灵佩嵌在中央，墨灵晶粉末绕着玉佩铺成圈，像条黑色的蛇。
陆吾率先走到生门，身形一晃，化作人形时，手里多了片龙血草的叶子：“嚼着它，灵气能顺些。”
叶萱接过叶子，有点涩。英招落在风门，翅膀扇起一阵风，吹得玉佩上的莲花纹亮起来：“我今天慢点放灵气。”
西王母往阵眼涂固灵膏，金色的膏体沾在玉佩上，立刻渗了进去：“这膏加了‘缠龙藤’的汁，能把灵气粘在一起。”
开明九个头分站在识门，最左边的头突然道：“等下若灵气相冲，我用蓝光裹住你，你别慌。”中间的头补充：“我们九个头昨晚商量好了，各管一段灵气。”
叶萱站进阵中央，深吸一口气：“开始。”
四色灵气同时涌来，比昨天顺了许多。绿光缠上手腕时，带着龙血草的腥气；白光附上肩头，风意比昨天暖些；金色药气罩住丹田，像裹了层棉花；蓝光绕着脚踝，轻轻巧巧的，没再乱撞。
叶萱掐动合灵诀，灵气团在丹田处慢慢转起来，越来越快，像颗高速旋转的珠子。聚灵佩突然发烫，莲花纹里流出淡金色的光，把灵气团裹得更紧了。
“能撑多久？”陆吾的声音有点紧。
“快两炷香了。”英招的翅膀亮得刺眼。
就在这时，灵气团突然抖了一下，绿光和蓝光撞在一起，发出“咔”的轻响。开明最左边的头立刻喊道：“收！”九道蓝光同时收紧，像只手攥住了灵气团。叶萱只觉丹田一热，灵气团慢慢稳住，重新转起来。
“成了！”西王母的声音带着点喘，“刚好两炷香。”
叶萱散去灵气，腿有点软。陆吾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比昨天稳多了。”
英招飞过来，爪子上抓着颗赤焰果：“给你，补补力气。”果子比昨天的大些，烫得像块小烙铁。
西王母往她嘴里塞了颗丹药：“这是‘顺气丹’，免得灵气淤在体内。”开明九个头凑过来，最中间的头叼着块兽皮：“这是我们找的‘避尘皮’，等下去玄圃，铺在地上坐，免得沾灰。”
叶萱笑了笑，接过兽皮。皮很软，带着点阳光的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