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被戳穿，她知道相柳的耐性定然耗光了，说不定下一秒就要翻脸。
另一只手暗暗准备着凝出冰箭——只要手臂恢复自由，就立刻唤出银弓作搏命之争！
就算杀不了相柳，至少能拖延下逃跑的时间！
连砸了几下，冰块纹丝不动。
看着玟小六竭力挣扎的可笑样子，相柳忽然笑了，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眼底的寒意尽数散去。
抬手一挥，冰块瞬间化作水汽消散。
指尖凝聚的灵力抚过她的手臂，寒意消退伤口转眼便愈合如初，连疤痕都没留下。
相柳声音温柔无比：
“我就喜欢你这副想拼命反抗，却又没本事反击的模样。”
伸手掐住玟小六的后脖颈，像拎着只炸毛的小猫：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挺有趣。
不着急去苗山了，先带你去个地方，让你明白我的心头血对你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等玟小六反应，相柳提着她就从窗户跃出。
窗外，毛球早已展翅等候，两人稳稳落在它背上。
随着一声唳鸣，巨雕调转方向，朝着东南方的大海疾驰而去。
玟小六被相柳这波反转弄得彻底懵了。
前一刻还冰寒刺骨的怒意，下一秒就化作带着宠溺的笑，那笑容绝不是伪装。
愣愣地被相柳提着后颈，脑子里乱糟糟的：
不翻脸？那自己要不要先暴起？
神弓的秘密绝不能暴露，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贸然动手只会自讨苦吃，玟小六终究按捺住了冲动。
抬眼偷看相柳，雪发被夜风吹得轻扬，眉眼弯弯盛着细碎的温柔笑意，艳红嘴唇勾出最美的弧度，连带着周身的冷意都消散，好看得晃眼睛……
毛球朝着东南方疾驰，晨曦初起时下方的景致就从陆地换成了大海。
起初还是蔚蓝的海面泛着粼粼波光，转眼就变得阴沉——
铅灰色的乌云压得极低，像是要砸进海里，海风卷着浪涛，拍在毛球羽翼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玟小六伏低身子，死死抓着巨雕颈后的羽毛，在从未经历过的海上风暴面前，再多心思都被压成了本能的畏惧。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将相柳的侧脸照得愈发妖异俊美。
玟小六还没从惊雷的震响中缓过神，就感觉后颈一紧，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又掐住了她的后脖颈。
玟小六吓得浑身一僵，抖着声音问：
“你、你又要干什么？”
相柳的声音里竟满是愉悦，带着几分恶作剧得逞的轻快：
“和你比游水。”
话音未落，他提着尖叫不断的玟小六，径直从毛球背上跃了下去！
“啊——！”
玟小六凄厉尖的叫声在半空中被狂风撕碎，下一秒，冰凉的海水就狠狠砸在脸上，瞬间淹没了脑门。
玟小六紧闭着眼，死死屏住呼吸，雷鸣与闪电都被隔绝在水面之上，耳边只剩“咕噜噜”的气泡声和水波涌动的闷响。
恐惧像藤蔓般缠住心脏，她手脚胡乱舞动，指尖突然触到一片衣角——是相柳！
求生本能压过了所有恐惧，玟小六像条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地缠上相柳。
胳膊勒着他的脖颈，双腿勾着他的腰，恨不得把自己嵌进他身体里。
她怕极了相柳会一把将自己扯开沉进这深不见底的海里，于是拼尽全力收紧力道，指甲都快掐进相柳的皮肉里。
预想中的推拒并未到来。相柳非但没甩开她，反而伸出一条胳膊稳稳挽住她的腰，带着她像离弦的箭般朝着深海游去。
海水的压力越来越大，耳膜嗡嗡作响，玟小六只觉得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眼前开始发黑。
唯一念头就是：相柳终究还是要杀她！
脑子疼得像要炸开，她根本来不及琢磨相柳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只觉得浑身力气都在快速流失。
涣散睁眼时，正对上相柳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
即便在昏暗的深海里，他的皮肤依旧泛着莹白的光泽，眼底盛着她看不懂的笑意。
玟小六手脚一软，缠在他身上的力道瞬间消散，无力地松开了手脚。
相柳停下继续下潜的动作，挽着瘫软的她悬在海水中，声音裹着水波传入耳朵，带着几分戏谑：
“重来一次，还是这么好玩。”看着玟小六憋得通红的脸，笑意更深：
“憋不住了就呼吸。要是觉得自己没法在水里呼吸……”
他故意顿住，缓缓凑近，嘴唇几乎贴上玟小六的鼻尖，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就吻我。”
“你个变态！”玟小六又惊又怒，下意识开口大骂：
“老子是个男人！！！”
骂声出口的瞬间，她突然愣住了——
海水没有灌进鼻腔和肺腑，反而像空气般顺畅地涌入，带着海水独有的淡淡咸腥气。
不但没有窒息的难受，反而令她欣喜和兴奋。
胸腔里的憋闷感瞬间消散，连带着方才因缺氧引发的头痛都消失了。
下一秒，体内的灵力突然躁动起来，像是要冲破身体禁锢转化成某种形态。
玟小六心头一紧，下意识死死压制住灵力的涌动，抑制住这种令她觉得危险和不可控的变化。
相柳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眼底的戏谑淡了些，多了几分认真：
“感觉到了？你体内的灵力本就与海水同源。”
生怕玟小六强行压制灵力涌动憋出内伤，相柳抬手指尖轻轻点在玟小六的眉心，一道温和的灵力探入，帮她稳住躁动的气息：
“我的心头血，能让你在大海里自由呼吸，也是你修炼的本源。”
玟小六瞪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相柳：
“怎么可能？”
“配制出解药服下你就会知道所有，我和你之间是最不该舍弃的记忆。”
相柳收回手，挽着她缓缓上浮：
“当年你受了重伤，是我用心头血帮你续命。
从那时起，你的血脉里就有了我的印记，具备在大海里生存的能力。
我们的儿子九雪亦是通过这个印记产生，所以你的身体没有留下寻常女子怀孕生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