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一的申时,皇宫御书房的檀香绕着龙纹大案飘,谢云攥着那本绑红绳的小本站在殿中,指尖蹭过绳结——这是皇帝特意让他带来的“抓逃日记”,纸页被手心的汗浸得微微发潮,连封皮的狼纹都像是透着点发烫。
“谢大人来了?进来说。”皇帝的声音从案后传来,带着点笑意。谢云深吸一口气,迈过门槛,躬身将日记捧到案前:“陛下,您要的‘抓逃日记’,臣带来了。”案上的烛火晃了晃,映得日记红绳泛着暖光。
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伸手拿起日记,指尖捻开绑绳。刚翻到第三页,他的笑声就响了起来,指着纸上的字迹念:“‘九月十九辰时,抓殿下1次,藏衣柜偷吃桂花糕,嘴角渣比大白的鱼干还显眼’——这萧砚,都多大了还躲起来偷吃?”
谢云的脸瞬间红到耳尖,赶紧低头:“陛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写得随意了些……”话没说完,皇帝又翻到“鱼干计”那页,笑得更欢:“‘用鱼干引大白,想趁机溜去西侧岸边,被抓包时还嘴硬说“喂鹅”’——你俩在黑石岛,倒比朝堂上热闹。”
御书房的笑声引来了门外的李德全,他探头看了眼,见皇帝正捧着小本笑,悄悄退了回去。谢云站在案旁,耳尖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皇帝会逐字看这些“糗事”,他昨晚就该把那些记录划了。
笑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合上日记,递回给谢云,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敲了敲:“这日记你留着,别划也别丢。”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谢云身上,带着温和的期许,“以后跟砚儿去无名岛,接着写——就叫‘寻父日记’,把你们找萧策、端军火库的事都记下来,朕等着看后续。”
谢云赶紧接过日记,紧紧攥在怀里,躬身应道:“臣遵令!一定好好记,不落下一件事。”皇帝点点头,对着门外喊:“李德全,把朕留的烤羊腿端进来。”
没一会儿,李德全捧着个描金食盒走进来,掀开盖子——里面是块烤得油亮的羊腿,外皮泛着焦黄,撒着西域孜然,香气瞬间飘满御书房。“陛下特意让御膳房按您日记里写的‘全年烤羊腿’做的,先给您尝一块。”李德全把羊腿递到谢云手里。
谢云捧着温热的羊腿,心里一暖——皇帝竟记得他日记里提的“陛下赏全年烤羊腿”的话。他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孜然的香混着油脂的滑,比在靖海号上吃的椰蓉羊肉多了层厚重的滋味。“谢陛下!这羊腿比御膳房以前做的还香!”他咽下肉,认真道,“臣以后一定好好帮殿下,不管是找萧将军,还是端裴党的军火库,都不会出岔子。”
皇帝笑着摆手:“不用这么严肃,你们俩在黑石岛的互动,比这羊腿还让朕放心。”他端起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语气突然沉了下来,“对了,李侍郎抓起来了,刚才审了他一炷香,他招了。”
谢云心里一紧,停下嚼羊腿的动作:“陛下,他招了什么?”“他不仅认了跟裴强勾结,还供出裴强有个弟弟叫裴猛。”皇帝放下茶盏,指尖在案上的密信上点了点,“裴猛没跟着裴强去月牙岛,一直藏在无名岛的军火库,是最后一个头目,手里还握着十几名死士,你们去的时候要小心——那军火库的密道窄,死士要是埋伏在里面,不好对付。”
谢云立刻站直身子,把羊腿放在旁边的食盒里:“陛下放心,臣记下来了!到了无名岛,臣会让侍卫先探路,用鬼面令牌打开暗门后,先清埋伏,再去找萧将军和军火库。”他摸了摸怀里的日记,心里默默想:得把“裴猛”这名字记在日记里,提醒自己和萧砚别大意。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朕给你们调的二十名精锐,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懂埋伏、会用弩,你们互相配合,肯定能成。”他顿了顿,又拿起案上的鬼面令牌(早上谢云递来的),递给谢云,“这令牌你带着,暗门的机关只有它能打开,别弄丢了。”
谢云接过令牌,揣进贴身的布袋里,跟日记放在一起:“臣一定保管好!等从无名岛回来,就把‘寻父日记’给陛下看,再把裴猛和军火库的事一一禀报。”皇帝笑着点头:“好,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谢云躬身行礼,捧着食盒和日记往殿外走。走到门槛时,皇帝突然喊住他:“对了,那烤羊腿要是不够,让李德全再给你拿一块——别跟萧砚抢,等他从东宫过来,朕再赏他一块。”
谢云的脸又红了,回头应道:“谢陛下!臣不抢,等殿下一起吃。”御书房的笑声再次响起,混着檀香和烤羊腿的香气,飘出殿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谢云手里的日记和食盒上,他摸了摸怀里的令牌,心里满是坚定——接下来的“寻父日记”,不仅要记趣事,更要记一场圆满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