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兵秣马的同时,霍昭也深知,仅凭军事力量,无法长久维系北疆的稳定。经济,才是根基。
他采纳了韩诚等老成持重者的建议,顶住军中部分激进派认为“与胡商往来恐资敌”的压力,大力推动边境互市。
他选择了几个位置相对安全、易于管控的边境隘口,设立了官办的“榷场”,派兵维持秩序,征收合理的商税。
同时,明文规定交易物品:汉地主要输出茶叶、丝绸、布匹、铁锅、盐巴(严格控制数量)、瓷器等生活必需品和手工业品;允许输入匈奴的牛羊、马匹(非战马)、皮草、药材等。
消息传出,早已被战火隔绝多时的商队如同闻到花香的蜂群,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不仅有汉地商人,还有许多渴望换取生活物资的匈奴小部落,甚至还有一些西域胡商的身影。
榷场内,很快便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汉商带来的精美丝绸和瓷器让匈奴人啧啧称奇,而匈奴人驱赶来的成群牛羊和堆积如山的优质皮草,也让汉商们两眼放光。
讨价还价声、牛羊叫声、不同语言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奇特的边境风情画。
这一日,霍昭带着阿月,微服巡视一处最大的榷场。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互通有无的景象,阿月眼中充满了新奇。
“昭哥哥,你看那个匈奴老人,用一张上好的狐皮,换了好几包茶叶和一口铁锅,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阿月指着不远处一个交易场景说道。
霍昭微微一笑:“互通有无,各取所需。我们得到了急需的牛羊补充肉食,他们得到了无法自产的茶叶和铁器。只要交易公平,管控得当,这比刀兵相见,对双方都好。”
这时,一个胆大的汉商凑过来,对着霍昭(他并未穿官服)拱手笑道:“这位爷,看您气度不凡,可是来采买皮货的?小人这里有刚到的上等雪貂皮,您看看?”
霍昭尚未答话,阿月肩头的雪魄似乎对“雪貂”这个词产生了反应,低吼了一声,吓得那商人一缩脖子。
霍昭摆摆手,对那商人和气道:“我们随便看看。生意可还做得?”
商人见他们不像寻常百姓,又见阿月身边跟着一头神骏的白狼,心中更是惊疑,连忙恭敬答道:“托霍将军的福!这榷场开得好啊!规矩清楚,有兵爷维持秩序,没人敢强买强卖,比以往偷偷摸摸与匈奴交易踏实多了!虽说税钱不免,但生意做得安稳,薄利多销,还是有的赚!这北疆,眼看着就兴旺起来了!”
霍昭点点头,不再多言,带着阿月继续前行。
商路的繁荣,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军中的补给得到了补充,尤其是牛羊肉食,极大地改善了士兵的体质。
征收的商税,也为霍昭整军经武提供了额外的财力支持。
更重要的是,边境地区的汉民和愿意和平的胡人部落,因为贸易获得了生计,生活逐渐安定,对带来这一切稳定的霍昭及汉军,自然心生感激与拥戴。
民心所向,根基渐稳。霍昭不仅是在军事上打造了一块铁板,更在经济和民心上,为自己和北疆防线,奠定了更加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