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禁地方向,心中稍定。
而在虎子离去后不久,灵虚子方才站立的那片空地上,那些被他拍落的灰尘忽然无风自动,盘旋飞舞间,渐渐凝聚成一道晦涩难懂的神秘符文,仔细看去,竟是一个古朴苍劲的 “虚” 字!
符文在虚空中闪烁了三息,便化作点点微光,悄然融入虚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半炷香后,追击而来的五位化神大能,终于踏入禁地范围。
天衍阵宗宗主与天元门宗主并肩在前,周身灵力护体,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乱石横陈、草木焦枯的禁地;白灵海、神工谷宗主与天箓堂宗主紧随其后,五人气息交织,形成一股压抑的气场,将整片区域笼罩。
传送阵石台中央,刚被强行摧毁的阵眼仍残留着紊乱的灵气波动,碎石与崩碎的灵石散落在地,印证着李凡离去的仓促。
可禁地之内静得诡异,连风声都仿佛凝固 ,按常理,李凡带着濒死的青云与虎子奔逃,无论朝哪个方向离去,都必然会留下灵力余痕或气息波动,可此刻放眼四周,竟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无,仿佛那三人从未在此现身过!
天衍阵宗宗主面色沉凝,当即将一枚青铜罗盘状的器物从储物戒中取出,正是专为追踪设计的嗅灵法阵。
此阵灵敏度极高,哪怕是半个时辰前残留的一丝微弱灵力,也能精准捕捉、锁定方向。他指尖灵力注入法阵,罗盘指针瞬间开始飞速转动,正欲锁定李凡的气息,异变陡生!
“嗯?!”
天衍阵宗宗主闷哼一声,只觉神识如遭无形冲击,骤然变得紊乱不堪。
眼前原本清晰的路径瞬间扭曲模糊,无数光怪陆离的幻象丛生 —— 时而浮现悬崖峭壁,时而化作茫茫迷雾,甚至有几道与李凡身形相似的虚影在四面八方奔逃,真假难辨!
更诡异的是,嗅灵法阵的指针忽然疯狂震颤,不再指向单一方向,反而朝着东南西北四面不停偏移,竟同时捕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微弱气息波动!
每一道气息都与李凡隐隐契合,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根本无从分辨哪一道才是真实踪迹!
“是幻术?还是空间干扰?” 天元门宗主眉头紧锁,运转神识试图冲破这诡异的干扰,却只觉脑海中阵阵晕眩,眼前的幻象愈发清晰,“这小子竟有如此手段?”
白灵海眼神阴鸷,他深知李凡不过元婴修为,绝无可能布下这般影响五位化神的诡异阵法,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 难道这禁地里,还藏着其他变数?
可此刻想要再追寻李凡的下落,已是难如大海捞针。即便五人分兵四路、各追一方,以那小子的狡猾多端,必然会不断变换路线、混淆踪迹,到头来多半还是竹篮打水。
这便意味着,刚刚近在咫尺、几乎触手可及的灵器,终究还是从眼皮子底下飞走了。
白灵海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意,丝丝缕缕缠绕不休,越想越是懊恼。
他暗自思忖,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贪图灵器、撕破脸皮?若是当初念在蕴灵宗一脉的情分,与李凡结个善缘,哪怕只是放他一条生路,日后未必没有回报。
可如今倒好,灵器未曾得手分毫,反而彻底得罪了李凡这等惊才绝艳之辈,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修至元婴一层巅峰,更能在五位化神大能的围追堵截下全身而退,这般天赋与心智,堪称逆天。
假以时日,待他突破化神、登临更高境界,必然是震慑一方的巨擘,甚至可能成为白灵宗的心头大患!
想到此处,白灵海的脸色愈发阴沉,眼底翻涌着悔意与隐忧,只觉方才的贪婪,竟像是为宗门埋下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如今脸已彻底撕破,仇怨也已结下 —— 白灵河的血、李凡那蚀骨的恨意,早已成了横亘在两者之间的天堑。
往后再想与这赋逆天的后生冰释前嫌、重修旧好,怕是难如登天,再也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其他四位化神宗主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头憋闷得几乎要炸开。
他们接到宗门弟子传讯后,便急匆匆赶到黑灵宗,为了那灵器,不惜自降身份 —— 以高高在上的化神之尊,联手围攻一位不过元婴初期的少年!
这般以强凌弱的行径,本就已让他们颜面有损,可到头来,不仅没能拿下目标,竟还让那小子带着灵器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此事一旦传开,他们五人怕是要沦为整个东域修士圈的笑柄!
化神大能围堵元婴修士反遭逃脱,这等荒诞又丢人的事,日后必然会被人添油加醋地津津乐道,沦为茶余饭后的嘲讽谈资,怕是这辈子都洗不掉这层耻辱!
黑灵宗禁地的风忽然呼啸,好似也在嘲笑五位无功而返的化神大能。
正如五位化神大能所想的那般,李凡并未一味直线奔逃。
他站在虎子背上,目光警惕地扫过下方山川脉络,不断沉声指挥:“虎子,左拐,绕开前面的灵力节点!”“再折向西南,利用云雾遮挡气息!”
虎子双翼振展间,身影在天际划出蜿蜒轨迹,时而穿入层云,时而掠过峻岭,刻意避开容易留下灵力痕迹的区域,朝着东南方向撤离。
凛冽的气流被李凡身前的灵力屏障挡开,他一手紧紧护住背上的青云,指尖不自觉收紧,掌心贴着她微凉的脊背,试图传递一丝微弱暖意;另一手轻扶着身旁的灵虚子,生怕老道在高速飞行中失衡。
灵虚子却似毫不在意颠簸,一双清亮的眼睛始终落在青云身上,先前的懵懂好奇渐渐褪去,眼神忽然变得深邃。
他看了半晌,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探究:“小友,这女娃是谁?瞧着生得一副尊贵命格,眉宇间藏着紫色贵气,怎么此刻却气息微弱,只剩一口气吊着?”